我们上车快速的离开了酒店,说是要往最近的机场方向去,豪华的车里,黄姓老人跟我坐在后排,白瑾则正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但直到车子开了二三十分钟,我看着手机,已经明白过来了不对劲。
上面的地图定位中,我们从居然从十分钟之前,就没再往机场的方向走,反而是在朝一个陌生的方向开。
车子停了下来,地图上显示,这里是潘江市的一个公墓。
我想要起身,黄姓老者轻轻的拉住了我。
:白丫头,这是什么?
他问了白瑾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白瑾的眼神有些躲闪。
:黄伯,我也是被逼的,不管您的事儿。您就别……。
话没说完,黄姓老头叹了声气,当先走下了车门,白瑾上去扶住他,他却将这个女人推到了一旁,车子停的地方是公墓旁的一条街上,这种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
我心里一冷,想到了什么,拉着黄姓老人:您回去吧,这是我的事儿,我自己来就行。
白瑾一挥手,几辆车开走了,她咬着嘴唇不说话,黄姓老者说道:小伙子,怎么能不关我的事?
接着一转身,朝向这个空荡荡大街,静静的喊了句:来了多少,都出来吧。
公墓的街道两旁,真的有人陆续走了出来,这些人居然是早就等在了这里,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阵发冷,这些人不是别人,其中好些个我都认识,居然是那天跟着大货车一起来的这群风水先生。
:姓黄的,你好歹也是浙江人,真是好本事,不叙叙旧就想走?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盯着我。
其中一个年级大的念道:那个小伙子,姓胡吧。
我看着白瑾,她把脸转开一言不发,我心里冰冷,这个女人再一次的出卖了我。黄姓老者站在一群人前,一脸的云淡风轻。
:你们有这个胆子?
我没想到,居然连白瑾也慢慢的站到了对面去。冰冷的声音跟昨天就像是两个人。
:他叫胡正。
这话一出,连黄姓老人灰败脸上都露出吃惊的神色。我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把我出卖的如此彻底。
白瑾继续说着,语气就像在履行义务。我白家的人也来了潘江,那么多的人,下场那么凄惨,今天在这里搭这座灵台,算是在祭拜他们。这些公墓里的,全都是死在魇都的命。
这些各式各样的风水先生,里面还有当初我看到过的那个大汉,带着几个人全都露着臂膀,一脸邪测测的看向我们这一处,这人甚至还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不是傻的,光看这个场面就明白了他们来的目的,远处的公墓居然还搭了个简易的坟台,几个花圈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像是在祭拜亡魂。
“命如草狗,除魔卫道,那位大先生,一座鬼城,坑杀了这么多人。多少冤魂,只可惜,李朝芬已经死了。”
其中有人笑的有些凄惨,甚至带着恨意,接着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风水先生,一步步往我们走了过来。
只有黄姓老人瘦弱的身子挡在我身前,轻轻把我推到身后,他一人微笑面对这二十多个风水先生,一步也不让。
黄姓老者小声告诉我,千万不要乱动,公墓旁的这条街已经被这些人给动了手脚,风水里面的门道,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可这就是一条平常的街道,我拼命的想这所谓的手脚在哪儿,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唯一的是远处那个简易的公墓灵台,上面那些普通的招魂幡似乎被风吹得晃动的特别厉害。
这些人里有三个已经走得很近,我看清楚了,这三人的手间似乎连着线,那是种很细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线。黄姓老人叫我拿出木盘,他接过往地上一放,周围这些人的步子居然停了下来。
老人只是这看不懂的一手,连白瑾在内的好些人居然露出惊色。
他一个人,通过某种方式挡住了这么多人。可一转眼,我便发现身前老人的身子似乎支持不住,接着咔擦两声,他的两只手奇怪的弯折了起来。
老人的手就这么断了?
我背心发凉,想象不到这种痛苦,但他一声不吭,苍白的脸上还是那副笑容。
:姓黄的,我们坐地起势,你手段在了得,今天也不得不让开。
喘息声中,他只是悄悄告诉我,自己被这些人定住了八字。我想去扶他,他却让我千万不要动。这时我才发现,他全身不知何时,居然连满了那些几乎透明的线,因为太细,这些线伸出去就看不见了,但从方向上我敢肯定,另外一头,就捏在这些风水先生的手中。
他还是不让,接着是苍老的身子猛然向后弯曲,我根本不敢伸手,去碰那些透明的线条,接下来居然轮到了他的身子,莫名其妙的,咔擦声从他的身子里传出,这个老人居然要被当街折断。
:我X你吗。
我再也忍不住,快速扶住这个老人,与此同时一种锥心的疼痛传来,只是摸到他身上,我双手已经开始流血。
我大喊着,要杀要剐冲我来。
碰碰的声音响起,这些人居然同时收了手,在对面默然的目光下,我我以为他们终于放过了他,谁知道接着下人群中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一片冰冷。
:这个姓黄的还真是不要命,这样把自己搭进去了。
什么?老人微睁着眼,接着吐出一口鲜血,我抱着他瘦削的身体,他脸上还在笑,似乎想说话,但已经说不出来,我突然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接着我边看到,密密麻麻的伤口在他的身上出现了。
慌乱中我撕下身上的西装,用布包住他脖子上的伤口,但根本无济于事。
就连他脸上也开始出现伤口的时候,他最后的动作是示意我扶他坐起来,就在黄姓老人坐直的一刻,一种阴冷的感觉从我心里升起,接着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伸出去,将他脖子上的布条,端正的披在了他的肩上。
满口是血的老人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谢……。谢谢你们。
你们?他是什么意思?
秋风吹过,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天上吹来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是远处公墓的那些纸帆被吹断了,飘飘荡荡的正好落在了老人的头上。
对面的风水先生好些都惊住了,他们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老人,似乎在看他肩上披的那条纸带。?
有人说道:这是个巧合吧?
:不是巧合是什么?凭他,也配披上寿带?这姓黄的就死了还能有这种运气?
:说的也是,那只是风吹来一张纸,他要是能披寿带子,还用怕我们?
话虽这么说,但这群人居然看到老人披这条纸的样子,有些不敢过来,议论声中大多是在嘲笑,但有些却是在嫉妒。我心里一堵,把那条纸条,更加端端正正的放在了老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