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在外面,又遇到了那个瞎眼的小孩。
这个小孩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配上那瞎眼的样子无端增加了几分恐怖。他对我说:你看得到我爷爷他们?
这句话让我背心拔凉拔凉的,我问你爷爷是谁?他天真的指了指后面二楼的方向,正是那三个老人影子站的地方。
:他们本来活不了的,身上有阴气都不能进这儿。我爷爷说,是你救了他们。
他是那其中一个老人的孙子?怎么会天生瞎眼?
趁着最后的时间,这娃子还有心思边玩边跟着我们走,我指了指远处的那些烂石头,问他,那些石头像是从烂房子上面拆下来的,你知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瞎子小孩嘟哝着嘴,想了想:我从小在这个院子里,还没出过那道铁门呢。我爸妈也是残疾,他们说这里不能让外人进来的,楼上另外一个老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我听他说这附近以前有座城,后来被毁了。
小孩走了,我从没想到过一段路能走的这么煎熬,直到出了这偏僻小区的铁门。我才感觉到自己浑身一阵轻松。
几个跟班清醒了过来,我身上的那种烟味也没了。
站在铁门外面,我坐在地上喘气,白瑾回头看了眼,我发现她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我跟着扭头去看。
如果不是青天白日,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铁门里是之前的小区,几栋楼房早已破旧的不成样子,里面哪里有什么人?外面的围墙上,划着几个大大的拆字。
这是根本就是几栋废弃的大楼,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那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人?
一个跟班吓的脸都白了。难道我们之前看到的全是幻觉。之前明明里面住着那么多的人呀。
铁门里的墙角,估计是很久没人来,灰尘中已经布满的蜘蛛网。看着面前这杂草丛生空无一人的地方,那小孩在远处楼间贪玩的啦啦声甚至还回荡在耳边。
回到宾馆,一直到晚上我也没敢出门。
依旧是这潘江市的夜色,我站在阳台,看着夜晚的霓虹,脑子里全是白天那地方的一切。
敲门声响起,开门之后居然是白瑾,今晚的白瑾少有的露出了一脸疲倦的神色。
我低头没看她,拿出了那块布:你到这里,究竟想得到什么?现在你还不肯说么?
白瑾看着我,只是问我为什么晚上不去吃饭,我有话没说出口,其实我隔壁,对面的那些房间,住的全是那些跟班,只要我一开门,立刻就有两三个房间开门出来看着我。
白瑾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告诉我,那天出去的两个人已经死了,尸体在那个废弃小区周围的树林里找到的。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是窒息而死。
窒息而死?
白瑾说道:他们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进那个小区的大门,在外面的林子里就丢了命,所以要他们命的不是别的,是那个地方,那些楼栋,树林,那地方的布置就是一个风水杀局。
这些我听说过,在田页县的时候,当初三煞阵也是这种情况。在城市中,用风水布置便能要了人的命。
楼房和树木,还有道路,按照一定的布置就能杀人?最重要的,那地方是个封闭的居住地。
白瑾深吸了口气,对我说道:胡正,我告诉你,今天下午我们看到的那些,其实都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么?
白瑾却盯着我手里的这块布:是一些比鬼更加恐怖的东西。
我突然吼了出来。我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我瞪着眼看着她,
:你记住,我是为了活命才跟着你到这儿来的。
白瑾呆了呆,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家的那具僵尸?
点头之后我意识到,这可能是这个女人到这里来之后对我十分重要的一次坦诚。表面上她来自成辉集团,也就是以前的龙门道。在龙门山上发生的一切,包括她家里的那具僵尸,有很多地方都让我想不通,我意识到自从二叔离开之后,这后面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有一根线在冥冥中指引着我。
白瑾突然走出了外面的阳台,我以为她要做什么,谁知她只是看着外面潘江市的夜景。她说道:你看这座城市,现在这么繁华。但你觉得你看到的是真的?
她是什么意思?
白瑾的语气突然变了:如果我告诉你,在这座城市的地方,曾经还藏着另外的一座城,一座被人用风水布局布出来的城,跟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是交替存在的,你相信么?
她的话把我吓到了,她说只有风水高手,或者某些人赶上了特定的阴气汇聚的时候,才能够看到。
:那具僵尸,是我太祖爷爷,当年死在了龙门山,在龙门山上,我们白家人大部分都没了,从那以后我们才开始做生意。我手机里那些照片,就是几十年前的一个老相机从当时的龙门山上拍下来的。
: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出我们龙门道消失的秘密。那些照片太过奇怪,甚至连场景都扭曲了,包括里面的那只大蛇,还有蛇头顶上的人,你觉得会是真实存在的?
她说她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她就问过她爷爷,她爷爷告诉她,那些照片为什么会呈现出那种样子,她爷爷让他千万不要介入这件事,照片之所以那样,只因为两个字,风水的影响。有人用风水术数,影响了当时的环境。
她说的这些我只略微听懂了一些,但这让我更加的害怕起来,这个地方,难道跟龙门山甚至是崇明市有关系?
其实那个布店老板在临死前的话已经说明了,我奶奶在以前来过这里,这件事我一直没跟白瑾说。但此时,我最害怕的,还是她口中那些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白瑾消失了一天,我带在宾馆不敢出门。到晚上的时候,她带回来了一些东西,是一个皮箱,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全是潘江市以前的报纸。
在报纸上繁杂的新闻里,全是这二三十年的新闻,白瑾已经进行过整理,边边角角都是关于那个小区的。
我不敢相信,这一二十年间,那个小区内不断的发生事故,或是火灾,或是自杀。
一个老年人,用剪刀捅进了自己的嘴巴,照片上的照片惨不忍睹。
更有甚至,一家五口集体喝药自杀。这些场面看起来不止恐怖,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而其中一个老头我认了出来,正是那天去那儿看到的一个。
怎么可能?
如果说短时间内一个地方的人突然死亡,那是事故,肯定会引起城市其他人的大面积关注,但如果是在二三十年的时间里,一个偏僻地方的人通过各种方式陆续消失,那就更加不同。
我拿起其中一照旧报纸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报纸上是一个几岁的小男孩。那是他悬空的吊在小区铁门口的照,两眼翻白,正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孩子,报纸的时间是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