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那个影子,身子奇怪的僵硬了一般。我心里着急,冲进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二叔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他的手,我看到,那块手表,居然已经戴在了他的手上。
二叔慢慢的抽回了手,我发现地上哪里还有刚才那个白瑾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大股升起的黑气,把周围的香烛都吹灭了。
这个白瑾走了,诡异到是怎么离开的我都没看到,黑气过后,屋子里便再没有她的身影。而她能走的直接原因,便是二叔的右手最终没有按下去,被这块邪乎的手表给拦住了。
我连喊好几声,二叔都没说话,他似乎盯着自己右手上的手表出了神。
他的表情,就像是一个人陷入了回忆,所以发了呆。
他终于有所动作,只听他哼了一声,接着右手往地上一抖。
我突然一个激灵,背上的汗毛都发冷,摸着右手有些不对劲,一看手表居然又回到我手上。
方才的一幕幕就像是变戏法一样,这玩意自动到了他手上,又被他给抖了回来,就像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二叔去冰箱拿了两听可乐,坐在沙发上开始喝,门他也不关,任那些香烛摆着,刚才的事情之后,他的脸色冷的吓人。
我问他看清楚刚才那影子的样子没?香烛的火光那么大,二叔不可能没看清楚,他却摇了摇头,指着我的右手。
:老子让你用屁股坐住,坐住。你怎么不听?就差一点,老子还是被它捆住了手。
我问他刚才的白瑾跟这块手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今晚上就能知道诅咒的真相?
他冷笑了一声:诅咒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就是要让你死。
看着他的表情,憋屈了这么久,我终于爆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股勇气,几乎吼了出来。不就是死么?你以为我害怕?
:你姓胡,我也姓胡,我是你的侄儿,有什么事儿你不能直接跟我说?世界上最亲的人就这么几个,我只认一个理,即使你要害我,我也认了,你把你右手的伤口给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二叔拿着可乐的手停住了,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胡家,家教甚严,你娃子今儿是哪根筋抽了?你记住,这家里的第三代,只有你一个了。你既然认这个胡字,就得明白,我是你叔。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二叔这个人自从我遇到他之后他就大大咧咧,但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沉默了,一句我是你叔,轻描淡写的把我堵了回来。由于喊声过大,我爸妈也起了床,看到两处门大开着,我妈对我们惊呼难道遭了贼。
只有我爸,看了看二叔房间里的东西,开始骂我妈,你大惊小怪做什么?我爸属于耙耳朵(怕老婆),我还很少看到他这么凶。我妈回了房,我爸却进了厨房,在里面熬着什么东西。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已经端着一碗中药。
我以为是给我的,他只看了我一眼,我便自觉的挪了地方。
我爸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两兄弟对话。
:二皮,你从小身子弱,这是我去买的鸡根子草,炖药补身子的,你趁热喝了吧。
我爸已经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况,很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没有问任何的话。在一旁点了一根烟,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烟。二叔端着碗,抬头就喝。似乎二叔小时候也经常喝这些东西。
:二皮,小正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他的性子随娘。他跟着你,你帮忙照看着点。
:哥?
我爸笑了笑:你以为我没看到?小正带的这块表,跟你当年去房顶捡的那块是一模一样,我没什么本事。但这些年我只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拉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苦。
我爸回房了。
二叔一只手死死端着那个碗,看着我爸妈房间的方向。他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这两个人都是我的长辈,我的身材甚至比二叔还要高大一头,过了好久,我才敢弱弱的问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叔,您当年摔下那个房顶之后的事儿,您真的不记得了?
我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句憋在我心里很久,但一直不敢问的话。
:叔,你还开出租的时候你开玩笑说你从小被丢弃了。这件事,是不是跟奶奶有关系?
他看了我一眼,晚上的灯光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即使这么近的距离,我发现二叔的影子我眼中变得居然有些模糊。直到他放下了碗,我的眼神才又正常了起来。
我把手表从手上一取,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这玩意上面。
:人死雀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是坐么?叔您看看,我这坐的稳的很。看这玩意没把我怎么样?
他甩了根烟过来,两个人都没睡觉,一晚上吧冰箱里的可乐兑着啤酒,喝了个干净。
直到天亮才睡觉,我躺在沙发上,二叔黑着两个眼圈,喊了声下午记得起床,跟他去个地方。
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推门进屋,二叔精神焕发,正拿着一张纸蹲在地上画着什么。东倒西歪的香烛也没收拾,我发现他居然在描这些香烛的位置。
我问他这有什么用?
二叔说道:你懂个屁,你以为昨晚上我这些家伙都是摆设。这些玩意的作用,我说出来能吓死你。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不知不觉之中,从最开始的中年人,到现在我的至亲长辈,我自己都没察觉到里面的变化,似乎本来就该这样,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对他带着恭敬。
昨晚我爸的一番举动,虽然没表态,但已经非常的明显。
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这个家里,奶奶去世了,我爸的话就能顶了天。若是我敢反抗,便像当初一样,一句话就能把我扫地出门。
他手里的那张纸,按照这些香烛的排序,最终描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案,上面的线条我根本看不懂。
他看着手里自己画的图,说着:不对,还差了点什么。
差了点什么?你搞这些名堂别说我看不懂,怪图也是你自己画的,现在还问我?他数着地上的香烛,说是怎么少了一根?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开始在屋子里找,难道这些香烛还能自己跑了不成?昨晚亲眼看到这一根根东西被二叔单手一指就大放火光的场面,我心里如今都还打颤,这些香烛的作用怕真的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屋子的各个角落都被翻了个遍。我说是不是你记错了?
二叔瞄了我一眼我就不敢再说话,最终他盯着角落的墙缝,那位置有个头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