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是听到郑贝蓓说,齐修也会去,心里顿时一动。郑贝蓓说过她是在游戏里认识齐修的,而且她第一次去喜马拉雅山的古庙,就是齐修带她去的。
一个开古玩店的男人,喜欢玩“幻途”,还喜欢禅修,他会不会和叶菲的事情有关系?
好奇心熊熊燃烧起来,我不再犹豫,答应郑贝蓓去“堂前”参加聚会。
聚会在周六,我正好休息,我和郑贝蓓一起吃了午饭,然后打车去“堂前”。
堂前是一个老宅子,到前门要穿过一条百米长的窄巷,地上铺着青石板,两边白墙黑瓦,墙下角落里,能看到暗绿的青苔。
走在这条巷子里,让我有一种进入时光隧道的感觉,仿佛穿越到了数百年前的江南。
喧嚣的红尘瞬间淡去。
这地方我是第一次来,古色古香的宅院,石板铺地,雕花木窗,院子里面的水井……,古意盎然。
郑贝蓓显得熟门熟路,直接拉着我穿堂过户,去了后院,院子里面摆着藤编的桌椅,一个男人坐在中间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套茶具,正悠然自得的泡茶。
“哇,今天什么日子,我们的齐大老板竟然亲自动手泡茶?”
郑贝蓓的语气有些夸张,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坐在齐修的对面。
对面男子抬头一笑,午后的秋阳突然黯了黯。
郑贝蓓拍了拍胸口,继续用她夸张的语气说:“齐帅哥,齐美人,你要再这样对我笑,我都想犯罪了。”
“我会配合你的,而且保证不报警。”齐修一边熟练的把茶壶里的水倒进茶杯,一边笑道。
郑贝蓓扭头对我说:“这是我的闺蜜静静,这就是齐修,女人杀手,记得离他远一点。”
我笑了笑,没说话,齐修用两根手指拈起一杯茶,放在我面前。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中指上套着一枚黑玉指环,玉色莹润,虽然是纯黑色的,可是却又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
我的目光扫过黑玉指环,一缕阳光折射进指环,从我的角度,正好看到指环里面隐有花纹闪动。
随着齐修手指的一动,花纹一闪而逝,玉环表面依旧光滑莹润,可是我的心却一下悬了起来。
那花纹非常熟悉,和我脖子下面戴着的玉牌上的花纹很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玉环里面镂刻着古梵文。
是巧合吗?
19
接下来的时间,我虽然时不时去关注那枚黑玉指环,可是也许是因为角度不对,再没看到指环里面的花纹。
陆陆续续又来了七八个人,都是“幻途”游戏的爱好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线下聚会,看的出来,彼此还算熟络。
他们开始先聊了会“幻途”游戏里的事情,我对游戏不熟悉,就坐着一边听一边琢磨着黑玉指环的事情。
不过等到这些游戏爱好者讨论起“灵魂附体”这个话题的时候,我的兴趣被勾起来了。
“执念特别强烈的人,在身体死亡后,灵魂会脱离身体,以一种能量的形式单独存在,而有些对这种能量特别敏感的人,比如灵媒,就能和灵魂交流。”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很严肃的说。
“他叫沈浩,是外科医生。”
郑贝蓓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医生?
还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一个外科医生一本正经的谈论灵魂,好奇怪的感觉。
“有的时候,如果灵魂所蕴含的能量足够强大,甚至可以直接影响别人的脑部,使人出现所谓的幻觉和幻听。”沈浩医生继续说道。
我心里突然一动。
那天在瑜伽教室里出现的叶菲,会不会是我的幻觉?
但是随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管是监控录像,还是丨警丨察的调查,都说明叶菲当时确确实实出现在瑜伽教室里,并不是我的幻觉。
“说起幻觉和幻听,我倒是想起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齐修放下手里的茶杯,含笑说道。
“能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那一定是真的很有趣,快说。”郑贝蓓兴致勃勃的说,自从她反复做同一个怪梦后,她就对世界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这事发生在我爷爷的小叔身上,那时候还是北洋政府时期,我爷爷的小叔,嗯,我应该叫小叔祖,从德国军校毕业回国,二十五岁的时候,在当时的军政界已经小有名气。”
“乱世出英雄。”沈浩说道。
“确实,那个年代,三十多岁当将军的也不少见。”齐修赞同道,“当时齐家本是显赫世家,小叔祖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订婚,他的父母就开始替他物色妻子人选。”
“原来那个时代,也有逼婚的事情。”郑贝蓓喃喃自语。
在座的几个年龄和郑贝蓓差不多大的人,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齐修莞尔一笑:“小叔祖接受西方教育,在婚姻上面,自然不愿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自己喜欢的才行。他父母没办法,就决定举办一个晚宴,邀请一些名媛闺秀来参加,其实就是给小叔祖选妻子。”
“怎么感觉像是选妃。”坐在郑贝蓓另外一边的女孩笑道。
“确实差不多了,要知道我小叔祖不管家世还是人品外貌,都是一等一,如假包换的钻石王老五。”
“看你就知道你小叔祖定是美男子一枚啦。”郑贝蓓调侃道。
“听说那晚上,还来了个东南亚某个小国的公主,可见我小叔祖当时非常的抢手。”齐修笑道,“总之,那是一个很盛大的宴会,宴会开始没多久,因为小叔祖的马出了点意外,那是他最心爱的一匹马,他借口换衣服,离开宴会,赶去后院马廊查看马匹情况。”
“丢下美人去看马,啧啧。”
“小叔祖在马房那面待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等小叔祖重新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
20
说到“疯了”这两个字的时候,齐修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带着点遗憾,又带着点兴奋。
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他正低头去拿茶杯,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的眸子颜色,瞬间变深。
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夜空。
我心中一凛,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抬起头,眸子颜色又恢复了正常,我垂下眸子,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强作镇定。
不得不说,练习武术和瑜伽,对调节情绪还是有帮助的,我心中虽然震惊,不过我相信,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我有任何异样。
“疯了?什么意思?”郑贝蓓心急问道。
“难不成马受惊是被人动了手脚,故意把你小叔祖骗出去,然后用什么法子害了他?”另外一个女生猜测道。
齐修微笑着摇摇头:“我家祖上是世家大族,当时族中长辈又手握一方军权,那天的宴会十分重要,整个齐府的安保措施,是绝对做到了就连蚊子飞进去,也逃不过警卫的眼睛,不可能有人能混进去动手脚。”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那个女生越发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