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让我不得不怀疑点什么。难道梦是真的?为什么我不醒?难道……赵三姐给我煮的饮食里有安眠药?
然而,当我正准备调查的时候,已经马上要期末考试了。那些天,每天晚上赵三姐照例端来了宵夜,我都会背书到很晚,精神依旧很好。睡着了之后,竟然也没做梦。
直到考试结束,我都没做过一次梦。于是,我觉得我所怀疑的并不是正确的,也许是我少年邪性所致吧?期末考试不想挂科,努力复习,也就分散了生理注意力了。
从入住别墅到考试结束,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期间廖老师、赵三姐都给我介绍了一些业务。这些业务都是取名、择吉、看阴宅阳宅,都在县城或者城郊周边,并没有走多远,而且也不怎么费精力,收费从十块到二十、五十上百不等。总的说起来,我的生活费够了,还有剩余,明年的学费都不成问题了。
最大的一件法事,是赵三姐服装店的一个女顾客,四十岁,丧偶,老是无缘无故感觉头痛。那头痛,偶尔就是一下,像针扎一样,然后又没事儿了,一天到晚能发生三四十次的样子,医院检查也没什么毛病。结果,找上了我。
我察了一下,问题确实不是很严重。是这个妇女的亡夫找上她了,她自己当然不知道。这是一个爱打麻将的女人,亡夫死前是胃癌晚期。亡夫死的那天下午,她还以为会多拖两天日子,因为医生也说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活期。
于是,那妇人忍不住手痒,又去打牌了。因为照顾丈夫吧,好久没打了,结果她一打上瘾,一宿没回去。丈夫气得脑溢血犯了,没死于癌症,反倒死在这个上了。
丈夫死后,女人也没怎么悲伤,因为和外面打牌的牌友还有染了。那个牌友有些钱,但还没离婚,却跟这女人做起了露水夫妻,女人天天也就吃喝、打牌、买衣服。
亡夫生前很平凡,是个国企工人。下葬后,他没有喝忘魂汤,而是选择留居阴地。但阳妻的所作所为,让他产生了怨怒,于是也就产生了让阳妻头痛的报复。他也是生性善良,所以没打算要了阳妻的命。
为这事,我与那亡灵进行了沟通。他的要求比较简单,希望阳妻找个靠谱的男人,把赌戒了,他也就不再找事,也就死而瞑目了。
说来说去,那问题出在女人身上,亡灵的怨怒也是情理之中。与其说是打整亡灵,不如说我是打整了那个女人。
当我把原因说出来,女人相当愤怒,说他死都死了,管我干什么,我就喜欢那男人,他管得着?我就喜欢打牌,他又管得着吗?
女人甚至很大方,给我甩了一千块,说让我把亡灵给狠狠收拾一顿,叫他别再来作怪。
赵三姐也劝过她,让她还是少和那男人在一起,少打点牌,也许就可以了。不过,这女人很执拗,依然是不听。
对于这种女人,我还是很不屑的,不过看在钱的份儿上,我还是表面答应了她,当时没收钱,说不出十天,她就不会再受到头痛的痛苦了。
但实际上,处理这件事情,我费了点手脚,施了古巫迷法,让那女人连续三天晚上梦游,都在坟地里跟三个真的赌鬼打了一晚的牌,最后清醒时,吓了个半死,也有不少人围观她,搞得相当没面子。
而这女人赢了很多钱,全是冥币。
她吓得不行,又来找我。我只能说,如果不戒赌的话,可能以后依旧会梦游,然后到坟地里跟鬼打牌。
女人吓住了,还真把赌给戒了。
与那同时,我暗用过“忘心”符放在那女人家的梳妆镜后面。七天之后,她和有染的牌友也分手了。
自那后,这女人再也没有头痛如针扎的毛病了。她信了我,问我是不是把他亡夫给的打整了?
我怎么说呢,只能点头,说我把他亡夫打发去投胎了。于是,一千块,她还是洒脱地给了我。
这些事情,让我的名气还是渐渐在传开了。不过,对于我的当事人,我一惯的要求是:不用过份宣扬,我还是个学生,有需要的时候打个传呼就行。
赵三姐、廖老师都还是很配合我,都是这样给人讲的。他们对我确实也不错,也算是爱护有加吧!
那个女人亡夫的事情完了,我收到钱后的第二天,我们学校就开始期末考试了。
考了三天结束,之后照例就应该放寒假了,成绩单学校会用信件寄到老家的。
考完的那晚上,我和同学们在学校外面的砂锅店聚了个会,廖老师也来参加了,喝多了。我也喝得有点晕乎乎的,便没有回别墅去,而是回到宿舍里,跟着吴波挤晚上。
正好,我们决定第二天,我们八个人准备去吴波老家----茶盘水库玩一天,还有班上的几个女生也要去。所以,就在宿舍里睡,第二天出发也方便。
半夜,我酒醒了,去上了个厕所。腊月的天了,很冷,穿着秋衣秋裤迅速推门回宿舍。谁知刚刚进去,还没关门,黑暗中一阵阴风涌来,我通灵眼热乎乎的,一身冷汗冒出来,迎面就是两个高大的身影扑过来,将我扑倒。
跟着,就是一阵猛脚狂踹下来,当场把我给打懵了……
突然的袭击,搞得我七荤八素。
后脑撞在门后,身体倒在进门右手方的铁床后面,身上被脚头踹得个不行。
借着门外的楼道灯光,我也算看清了。身材高大的班长王亮、副班长徐彬,两个家伙一脸黑气,面目狰狞,各穿着一条丨内丨裤,光着身子光着脚,恨不得踢死我一样。
他们的身后,吴波等同学,有的已从上下铺起来了,有的正从上铺下来,一个个都黑头黑脸,鼓眉瞪眼,凶煞煞地看着我,朝我而来。吴波还关了房门,学校教学楼顶角的灯光从远处射进窗户,宿舍里很昏暗。
那时候,宿舍里无尽的阴气纵横,仿佛人间地狱。早先还一起喝酒笑谈的室友,都特么中了邪,群鬼疯狂的架势。全都针对我一个,不把我往死处搞不罢休的样子。
这些家伙,不他妈是中邪鬼上身了,老子就不是许天泉!
就在门对面的宿舍窗户边,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件黑色大风衣,背对着我,身上阴气更是浓得令人发指。看不见他的脸,就看见一个布满蜈蚣刀疤的大光头,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无比恐怖、狰狞。
我被突然袭击打得老惨,闷叫几声后,很快也缓过劲来。就地一滚,滚进了一号床铺底下。床铺底下空间虽然不大,但足以把我蔽住,暂时安全了。
王亮、徐彬这些家伙,居然趴下来,伸手到床底下拖我,甚至还几个人一起,移动起了上下铺的钢架子床,搞得地板哗滋滋直响。他们移床,我也就跟着移,但手里没停下来,必须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