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餐饭,廖老师喝了大半瓶茅台,醉歪歪的样子,不过口齿还算清楚。我还是节制一点点,大约喝了三两,也有点晕,从来没喝这么个份量。付师娘喝了二两的样子,看起来没事,脸上红扑扑,挺动人。
完事结帐,我说头晕,廖老师嘲笑我喝酒是个卵。然后,我便回房间休息了。房间真不错,很上档次,但我真不是休息的。
坐下来,晕乎乎的,我又看了看《巫王实录》,翻了一下万年历,拿出笔和纸来,写上廖渊的生辰八字,推演了一番。这还真的挺费精力,感觉有些累。
说到底,是我道行不够深,又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确实费精力。推演的结果来看呢,并不是很坏,我更有信心。
接着,洗了个澡,精神恢复了一些。我静坐在床上,低声念起了古巫道法里的“卜问诀”,通灵眼自然发热,背后凉了,脚底心微麻麻的。
不知不觉,就进入一种神玄异妙的感觉里,或者说像一种境界,也像一种场景。我似已不在阳间,在一片云气飘渺的地方,卜问诀自然在心底流泄出来,一遍又一遍:“万古巫王,万世神明,祖华在上,通天彻地,上问九天,下探黄泉,中行人道……后世古巫小士许者天泉,今问古蜀大地人道幼子廖渊者,生于……”
卜问诀,古巫道法秘传口诀,通篇过五百字,我不与细说。而且,属于古式巫语发音,比较生涩难搞,我又是第一次向上古巫王神灵祈问,不太熟练。
这种念诀在旁人听来,我只是呜呜呀呀,跟疯子胡言没什么区别。但若是我道行够深,不用发音出来,只有唇动之形,心中默念即可,甚至唇舌都不必动。
连念十遍,竟然一点效果也没有,主要是酒的后劲上来,导致中间的停顿过多,发音也不太准。到第十一遍时,顺溜多了。
第十三遍,让人无法相信的奇迹就出现了。
很隐约地,我听到了与巫式发音很相近的声音响起,沧桑至极,又有极为宏大的气场,似有人在回应我:“又一个无顾死活之古巫传人,呵呵……呵呵……所卜问之事,实情如下……”
听到回应,我已不再轻念卜问诀,而是静静聆听。听起来,这样的存在似乎开头在嘲笑我,但我心坚定,我已看过太多死活,已定然要做永不放弃的巫士了。
当然,这个存在还是告知了关于廖渊诡异伤痛的始末。得之一切之后,我了然于心,小声道:“谢谢万古巫王、万世神明指引示下,血还~~~~”
血还,是交换代价,正如买了东西得给钱一样。
我咬破了舌尖,感觉热血缓缓流出。还好,心理素质过硬,没把伤口咬得过大。
睁开眼,取过一张符纸,右手蘸着舌尖血,按着记忆书写了一张古巫字符。那字,像个“贝”字,笔划复杂,飘逸不失凝重,奔势不失内敛,外有血圆九道。
符成,我便到窗前将之烧掉。符化青红淡烟,随风飘出窗外,散去。
到这时,一切就差不多了,只等晚上了。我也有些累了,消耗太大,得好好休息。
谁知,就那时,隔壁房间有种声音从窗户里传出。女人的娇声,男人的沉声呼哈,剧烈的啪啪啪,太刺激了,然后……不到一分钟,没了。
大爷的,隔壁是谁啊,我怎么也知道那是在干什么啊,那根都起状态了,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我郁闷地摇了摇头,还是打算离开窗前,回身上床休息。
可就在那时,隔壁传来付师娘不满的声音:老廖,怎么了啊,又这么快?
我怔住了,突然就暗欢。哈哈,居然是廖老师和付师娘,他不行了!
看来,两个人怕是在廖渊的房间里觉得不方便,就到我隔壁开了房了。确实,我和廖渊的房间中间是隔了一间的。
那时,廖老师喘着说:唉,渊儿的事情太让人操心了,歇会儿,再来。
“别啊,隔壁许天泉在呢!”只听付师娘又说。
“怕啥?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中午也喝多了的样子,早就睡着了。等着,我喝点药酒来。”
“唉,算了,注意身体吧!昨天晚上,我们都没怎么休息。等渊儿好了再说。那药酒,你还是少喝一点,越喝越伤身,睡会儿吧!”
“唉……好嘛……”
“……”
然后,隔壁没声儿了。
感谢徐彬同学,他经常朗读表演黄小说,让我领悟到了什么。对于老廖来说,那又是多么残酷的现实?那年,他都41岁了,吃喝嫖赌抽的,身体早被掏空了。
可我不一样啊,青春年少,受不得刺激,郁闷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呢,总是会浮现瘦小丑陋的老廖和高挑漂亮的付师娘在一起的形象,不忍直视的感觉。
过了好久,我才睡着了。确实,卜问诀用了我好多时间和精力,也真的累了……
我醒的时候,是廖老师敲门把我叫醒的。
他脸有倦容,看着我,还是那一惯的傲态:“你龟儿真是睡得,看看都几点了,吃晚饭了。今天晚上老子要看你表演呢!”
天色确实黑透了,窗外北湖公园的夜景灯都亮起来了。我那一觉也睡得不短,主要是第一次行古巫道法,挺累的。
不过,这也不打紧,使用的次数多了,熟能生巧,以后也就不会太累,道行也就自然加深了。
我抠了抠脑袋,笑道:“中午酒喝多了,倒床就睡着了,没想到天都黑了呢!廖老师,我洗个脸就去。”
“洗个卵,到餐厅去。早点吃完,早点给老子办事!”廖老师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不过,看他的表情也像是很落心的样子。显然,他也是有点担心我听到他下午和付师娘的事。这种事,在男人来说,是绝对丢脸的事。徐彬读的小说里,也有这么样的情节的。
我那样说,其实也是想证明我什么也没听见。不知怎么的,耍心计这个东西,在我那年少的日子里,已经滋长了,特别是面对这个太高大上的廖老师。
我也就没法洗脸了,关了门,跟在廖老师的屁股后面来到餐厅里。
付师娘早已在那里坐着,都开始上菜了。她看见我,也打招呼,但脸上自然有一抹羞红,更显得动人。当然,睡了一下午,她的气色便好多了。
我装着没那回事,跟付师娘打了招呼,问了廖渊的情况,得知这孩子还在昏睡。付师娘也挺着急的,但我也安慰了两句,坐下来指着桌上的茅台:“廖老师,今天晚上真的不能喝了。中午我就喝多了,倒下去就人事不省的感觉了。”
果然,话出,暗观,付师娘颇为落心的表情了。廖老师却是豪气万千的样子,坐在付师娘旁边,就在我的对面:“你龟儿这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嘛!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真男人,就得酒精考验。你晚上要办事,不喝也行,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