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好着呢。”
程大爷自顾自的走在前头,摆手说道,“一百一十岁,耳不聋眼不瞎,早晨都会出来练一练,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呐。”
“卧槽,真会保养!”
一百一十岁,耳不聋眼不瞎,还能出来锻炼身体?
这特妈是怎么保养的,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取取经。
“先回屋,把俩个老鼠处理一下。”
程大爷走到平房门口,脚步微微一顿,回头招呼一声。
俩老鼠能有什么好处理的?
公的咬紧牙关宁死不屈,母的怀着一窝崽子,不能杀不能动。
我牵着母老鼠,纳闷的跟着走进平房。
正巧听见谜童迫不及待的询问声,“你们找到龙血草的根茎了?”
还找龙血草的根茎呢?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没有,拎了俩个大老鼠回来。”
我顺势将母老鼠扯进屋,没好气的说道。
“看样子,打的挺惨。”
谜童顿了顿,目光在俩个老鼠之间来回切换,最终落在程大爷手里没几口气的公老鼠身上,“这都没把龙血草根茎还回来?”
“中间可能有点儿别的事情,需要好好问问。”
程大爷点点头,在屋里找了个铁桶,把绑好的公老鼠丢进去。
然后,多找到一个桶,转身对我说道,“老鼠会遁地打洞,放进铁桶内最为保险,把母的也放桶里面。”
我依着程大爷的意思,把母老鼠放进铁桶里。
注意到床上躺着一个较小的身子,正缩成一团躲在棉被了。
“经过一个晚上,毒应该解了吧……”
我心里泛着嘀咕,走到床跟前查看。
发现燕煞脸色惨白如纸,好似胜过一场大病似的,安静的闭着眼睛,气息虚弱。
这……是不是是解毒的过程中出现意外了……
“她怎么样了?”
我有些不放心的确认道。
“毒是解了,身体可能会有些虚,正在床上睡着觉呢。”
谜童背着双手站在铁桶旁打量着里头的老鼠,有些漫不经心的出声回答。
呼,毒解了就好。
我心里的石头稳稳落地,想着要不要回去帮忙对付女魃。
可一想到昨晚遇见的破院子,就有些挪不开步伐。
我很久没有遇到什么邪祟,能给我危险的感觉。
昨晚柴房里的东西,给了我这种久违的不安感。
我想留下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灰仙不一般呐。”
谜童突然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感叹。
“咳咳……咳咳……”
正坐在椅子上喝水的程大爷,一口水呛在喉咙上,咳的鼻涕眼泪横流,好半天才缓过来。
连忙起身往铁桶处跑去,迫切的问道,“前辈看出什么不一般了?”
“这个老鼠身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尸气,是个坟地鼠吧?”
谜童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应道。
坟地鼠?又是什么鬼……
人家明明是在一个破院子里住着的,怎么成坟地鼠了。
我刚想反驳,谁想程大爷连连点头,“对对对,是坟地鼠,昨晚还带我们到了阴间。”
“那就没错了。”
谜童点点头,一只手伸进铁桶里,拨弄开大老鼠的眉头的毛皮,“好好看看老鼠的眉心,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顺着一看,好像是有个印记,具体是什么就说不上来了。
“好像是有一个印记……看形状……好像……”
倒是程大爷,毕恭毕敬的凑过去,一双老眼微微眯起,支支吾吾的嘟囔半天,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拍脑门,大呼道,“竟然是鬼仆!”
鬼仆?好像听说过……
指的就是一些为鬼办事的人,灵媒也该算作鬼仆的一种。
“对,别看是个地仙,躲在坟地吃死人修炼,遇到厉害的鬼依旧要歇菜。”
谜童满意的收回小手,自顾自的转身,坐回床沿上。
让地仙来做鬼仆,足以可见那只鬼的来历不浅。
“昨晚的院子……”
我想来想去,都觉着跟昨晚的院子有关系。
“没错,院子里的,应该就是地仙背后的鬼。”
不等我说完,程大爷笃定的截过话茬子,“灰仙的老窝直通阴间的小院儿,保准是院子的脏东西。”
啧,的确。
昨晚那个脏东西明显是发现我们了,不知怎么的没有为难,着实让人费解。
“等吴家老祖宗来了,再问问情况。”
程大爷翻出来几张黄纸,一边给铁桶上糊,一边嘟囔道。
眼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等了不到十分钟的光景,外头传来一个妇人尖锐的呼叫声,“不好了……不好了……”
听语气,大概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大爷匆匆之下跟我对视一眼,忙不迭起身去开院门。
我也顾不得其他,追在屁股后面。
赶到大门口,先是看到一个丰腴的女人,一脸焦急的手舞足蹈着,老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吴……吴家……吴家老祖宗……老祖宗去了……”
沃日,竟然死了?
这才刚叫人去请,就不声不响的走了。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加巧合的事情了……
“什么?”
程大爷浑身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味着,“这是不是太巧了,怎么刚想问点儿事,就不声不响的去了呢……”
当然,巧的有点儿过分了。
冤鬼索命的话,尸体上会留下些许痕迹。
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确定吴家劳作总的死因。
“无巧不成书,去看看死人就了。”
我想了想,决定去一趟吴家,往外的走的同时,不忘对里头的谜童提醒一声,“看着点儿桶,小心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走,去瞧瞧。”
说着,程大爷前脚就领着人走了。
“老爷子怎么去的?”
我急忙追在后面,俩三步赶了上去,问道。
来报信的妇人顿了顿,不由放慢了脚步,皱眉解释道,“说是晨练回来就照例躺在床上小息,我们去请的时候,吴家人才发现的,据说看着很安详,还带着一脸柔和的笑,跟活着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
“哦?”
话才说完,程大爷的脸上就露出些许疑虑,“这就有古怪了……”
我听着是没什么古怪……
毕竟人上了年纪,身体功能都在衰老,有福分的人会死的没有痛苦。
这个吴家老祖宗能活一百一十岁,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做美梦的时候死去,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唯一让人放不下的就是死的时间太巧……
“什么古怪?”
我纳闷的问道。
“我之前就觉着老爷子寿命大的不正常,还专门找朋友来看了看,说是阳寿不低于一百二,怎么就死了?”
程大爷摸了摸下巴,别有深意的嗫喏道,“而且死人脸上带笑,是不吉利的象征。”
死人脸上带笑,不吉利?
我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毕竟也没遇到过带笑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