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不一般。
阴间鬼魂盛行,三俩步就能看到一个。
而且,一座座坟头,都会幻化成鬼魂居住的房子,看起来跟普通村子没什么区别。
可眼下的院子,孤零零的一座,也不见什么游魂野鬼来。
唯有一种可能,院子主人实力太过强大,没有什么小鬼敢伤前来叨扰。
我突然有种破开柴房门一探究竟的冲动,想知道到底里面是什么。
“挖吧。”
毓儿定定的忘了符纸半天,最终吐出俩个字。
挖?既然丫头说挖,那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我挥动着早已按耐不住的铁锨,破开柴房的门。
这一铁锨上去,符纸应声炸裂,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一声沉闷的“吱呀”,柴房门竟然缓缓的向内退去,一股阴寒的死气迎面扑来。
果真,有脏东西。
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因为,隐隐感觉到,柴房里有一对眼睛正在盯着我看。
“不知里面的是何方神圣?”
程大爷主动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鞠躬,说道,“我们来此并无恶意,就是追一个偷了东西的小老鼠。”
“呼呼……”
柴房内的冷风不停的往外溢,却没有一个回答的声音。
程大爷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个答复,不耐烦的抢过铁锨,顺着老鼠洞渠一路挖进去。
我生怕出什么意外,跟在屁股后面。
结果,一进柴房的门,就听到身后“吱呀”的声音。
显然是门被关了……
紧接着,冷的像冰柜一样的房间内亮起盈盈蓝光,角落柴堆旁有把上了年岁的老爷椅自顾自的晃动着。
“你注意着点儿周围的动静。”
程大爷却不理会,轻声交待了一句,继续挖老鼠洞。
老爷椅晃动,肯定是有外力作祟。
柴房的主人不现身不说话,也不知道晃动椅子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敢怠慢,反手抽出无极棍准备着。
说来也怪,无极棍一出现,老爷椅就停止了晃动,连柴房内的温度都回升了不少。
难不成是怕了钟黎……
“挖出来了。”
我正纳闷着,墙角传来程大爷惊喜的呼声。
听到动静,我连忙跑过去一瞧。
好家伙,真的有只猫一样大的老鼠,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有气无力的窝在洞里。
那一双眼珠子绿幽幽的,看着有点儿渗人。
“肚子那么大,该不会是把龙血草的根茎吃了吧?”
我怎么看,都觉着老鼠的肚皮圆的有些不正常。
“什么就吃了,明明是怀孕了,这是只母老鼠,刚才那个灰仙的老婆。”
程大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忙不迭取出一根红绳,打了活结把老鼠套住,“这回不相信东西能跑的了。”
套出母老鼠后,拽着红绳的另一端,生生从洞里面拽出来。
那母老鼠眼角带泪,出来后直着身子,前爪搭在一起,似乎是在求饶。
“你放心,我们步是杀你的,你家那口子手粘,拿了点儿东西,希望能还回来。”
程大爷笑了笑,从容不迫的说道,“你放心跟着走,到时候东西到手,就把你放了。”
母老鼠似乎能听懂人言一般,竟是点了点头,顺从跟着。
“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天亮,明天来打听柴房的事情。”
程大爷拽着绳子的一头,将柴房打量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老爷椅上,沉声说道。
好像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听您的。”
我点点头,一并跟着离开柴房。
在外头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待到能听见公鸡打鸣。
程大爷才敲了敲烟锅子里的灰,起身拽着母老鼠往村子里走去,“走,时间到了。”
“疯了……疯了……疯了……”
前脚回院子,后脚就听到外头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看着点儿。”
程大爷没有紧蹙,不耐烦的往院子外走去,“什么疯不疯的,大惊小怪做什么?”
“顺子家二小子疯了,扛着把铡刀骂骂咧咧的要取了您老的命。”
我没有出去,隐约听到外面的人紧张的声音。
“喔?”
程大爷顿了顿,扭头朝我看来,“小老鼠找上门来了?”
也有可能是小老鼠找上门来了……
只是,好像有点儿早。
“他骂的什么?”
我牵着老鼠,躲在门后面,纳闷的问道。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我后先是一怔,旋即为难的扫了程大爷儿一眼,嘟囔着出声,“骂您愧为人,连怀着崽的女人都不放过,今儿个药拿铡刀剁了您老的头。”
骂这话的,肯定是小老鼠了。
“呵呵,还真是小老鼠。”
程大爷一下子乐了,拍手笑道。
正说着,就见一个壮硕异常的光头小子,穿着个红背心扛着铡刀,在众人的簇拥下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看到程大爷后,更是横眉冷目,把铡刀砸在地上大吼着,“你个臭不要脸的死老头,把俺媳妇儿弄哪儿去了?”
“这不?”
程大爷从容不迫的接过红绳头,把怀着崽子的母老鼠牵出来,“好好的,一根毛都没少。”
大汉在见到安然无恙的母老鼠时,脸上的怒容才退去几分,扯着嗓子大喊道,“还算你识相,赶紧放喽。”
程大爷不以为意,凉凉的一笑,说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偷,把灵草放哪儿了?”
此时此刻,院门口已经聚起不少村民,个个面露惊恐之色躲在不远处的讨论着。
“这顺子家老二是咋了?”
“哎,一打早的就招惹上脏东西,好死不死跑程老汉家找麻烦。”
“脏东西?分明是地仙,你们看过那么大的老鼠没!”
“哟,还真是,哪儿有跟猫一样大的老鼠。”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程老汉别的不说,对付脏东西是从来不手软。”
群中的力量是强大的,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有不少内容。
被灰仙上身的大喊,听着听着就有些不淡定了,“你把我媳妇放了,我就把龙血草的根茎还回来。”
“你可想好喽。”
程大爷不紧不慢的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抵住母老鼠圆滚滚的肚皮,“你媳妇可是怀着孕的,还敢耍花样的话,一尸几命。”
大汉一时慌了神,下意识捏紧铡刀的把手,最终是硬着眉头出声嚷嚷道,“你们要的太晚,东西早就下肚了。”
沃日,已经吃了?特娘的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
“吃?”
程大爷先是一惊,皱眉思忖片刻,之后冷笑说道,“呵呵,龙血草根茎大阳之物,一次性吃下去必定是爆体而亡,你呼吸平缓,还能上人的身,估计是连根毛都没吃吧?”
呼,这么说来,应该是没吃掉。
我心下一松,帮腔道,“你肯单枪匹马找上门,说明是个重情义的,命都豁的出去,还拿不出灵草?”
“老子懒的嚷嚷,把俺媳妇放了,一切都好说。”
大汉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