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临时起个心眼,爬起来跟着转悠一圈,发现小畜生们都往停尸间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来偷刚锁进去没多久的活尸。”
郭青峦越说越气愤,紧紧捏着拳头,咬牙说道,“我干脆点了把火,给小畜生们都烧成焦炭,自己坐进停尸间照看着尸体。”
咳咳,真是蠢哭了!
还特娘的用脚趾头想,大脑智商低下到靠脚来想问题了吗?
自作多情,人狐孙们明明是想找地牢的入口……
我扭头瞥了眼门外的小狐狸,无语的问道,“你是怎么放的火?外面明明有不少呢。”
郭青峦提到外面的狐狸,也是颇为无奈,努嘴说道,“都是后面来的,不要命的挖门槛,用刀子戳都不管用,立马会有新的一批赶上来。”
啧啧啧,辽城组的狐仙,手里的子孙后代真是不少……
黑鹰耐着心思听完,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苦巴巴的问道,“你一进来就说狐狸狐狸,知道啥赶紧说出来,怪让人好奇的。”
我找到地牢入口的大概位置,缓了一大口气,解释道,“这些小狐狸是辽东组的一个狐仙派来的,目的是找出尸胎的去向。”
“什么!”
郭青峦的表情不由僵在脸上,尴尬的嗫喏道,“竟然不是来偷尸体的?早知道就不来这冷了吧唧的地方守门了。”
呵呵,所以说蠢哭了……
不过也幸亏他以为是偷尸体,帮忙解决掉一部分狐仙,否则入口早就暴露了。
“绝对不是偷尸体的。”
我失笑的摇摇头,重申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地牢的入口,不能有一点闪失。”
阎君皱眉将停尸间打量一遍,沉吟说道,“知道了。”
话音才落,老熟人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飘进门内,“顾争气,最近过的可好?”
这个女魃,信息渠道真是广,什么事都要来凑一把热闹。
才抢走婴灵没多久,就跑来火葬场玩儿……
我定睛一看,门外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
雪肌墨发,脸若银盘,剑眉英挺,目若朗月,鼻尖娇俏,薄薄的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双手背在身后给人一种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眼前的人,显然跟女魃在相貌上有很大的出入……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纳闷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呵呵……”
来人似乎心情不错,纤纤玉手抚摸着秀发,隐藏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你不会连老熟人都认不出来吧?”
贼,听声音,绝对是女魃!
丫一定是私下偷偷用什么法子处理过长相了……
我意识到来人的身份,全身神经不由紧绷着,没好气的应道,“谁敢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女魃?一定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呵呵,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女魃凉凉一笑,话锋陡转,沉声说道,“我一路追着狐孙来到火葬场,不是为了听俩句恭维的。”
也许是容貌的改变,又也许是残魂苏醒的原因,之前总是一副怨妇相的女魃,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动人。
我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清醒过来,右手偷偷摸进口袋,浑身做备战状态,故作淡定的应道,“我一路赶回来,也不是为了恭维谁的。”
女魃的眼睛微微眯起,说话语气十分冷冽,简直是字字如刀,“时至今日,不会以为自己能对付的了我吧?”
开什么玩笑?她要真认为自己稳赢不输,早就扑上来厮打在一块了。
之所以停留在门外斗嘴,心里一定是有所忌惮的……
“你要是有本事摘掉老子脑袋,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我猛然想起自己的魂锁升到金阶,心里的底气足了许多,试探的说道,“你才拿到俩份魂魄,不想就此葬送掉吧?顺便提醒一下,魂锁升为金阶,巫神剑能用了。”
果然,女魃眉头轻皱,若有所思的出声提醒道,“王瑞年,想救孙子吗?似乎在停尸间西侧的墙角下面。”
什么鬼?王瑞年也来了……
王瑞年几乎是踩着话尾,领着一伙人赶上来,探着脑袋看向门内,紧张的确认道,“我的泽宇就在里面,是不是?”
干恁娘的,俩人是姘头吗?谁都落不下谁……
我口袋里的手偷偷捏碎朱砂瓶,摸索着沾了不少朱砂,故意挑衅道,“是,不是,有关系吗?说的就像自己能进去似的。”
“就是在里面的……”
王瑞年闻言,心细若狂的转身,拉着一个身着传统和服的少年催促道,“一郎,看你的了!”
切,什么一郎二郎的……
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能正儿巴经的找个本土精英来,外面的月亮就会比较圆吗?每次都找一些不中用的,除了恶心人,没啥作用。
我特妈现在听到什么郎啊姬啊,就闹心的要命……
有没有点文化内涵,能好好起个人名儿不?
女魃自己不进来,站在门外添油加醋的嚷嚷着,“咱们也算是老熟人,英雄难敌四手,把人交出来,皆大欢喜嘛。”
“你个浪?逼玩意,有本事就进来,站在外头打什么嘴炮儿?”
我直接扯下左边的袖子,沾着朱砂的手指迅速写好符印。
写符的档口,和服少年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进来。
宽大的袖子向下甩去,手中赧然多出一柄折扇来……
少年脚底似抹油一般,身子向前微微一倾,整个人就滑过来,推开扇面一记横扫。
我清楚的看到纸扇边缘有锋利的刀刃,下意识的后退躲避。
谁成想,扇子陡然转换方向,朝着左侧有些愣神的黑鹰脖颈处切去。
尼玛,小崽子,心思挺多,知道声东击西呐。
我顺势握住抽出的魂锁,手腕轻微抖动俩下。
只见金色的魂锁犹似神龙摆尾一般,晃出片片残影抽向少年的后背。
金锁的速度,少有人能躲过去。
眼看魂锁就要抽到少年的后背……
女魃不知啥时候抽空插手进来,一把掳走和服少年,堪堪躲过魂锁。
和服少年扭头望着金色魂锁,眼底激起一片涟漪,嘴巴张了张,沉吟说道,“父亲并没有说,是金色的锁……”
“金色,银色,有什么区别?”
女巫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膀,鼓动道,“一物降一物,就算金锁再厉害,也比不过少爷扇面上的一只大妖。”
大妖?少年的实力已经很惊人,暗处竟然还潜藏着一只能克制魂锁的大妖……
对方的实力如此的深不可测,阎君黑鹰郭青峦跟着,绝对是要扯后腿的。
我心里颇有些忐忑,翻找出书包里的铜镜,扯掉红布顺势往停尸间上空一抛,“镜鬼,麻烦把我的朋友收进去。”
“你妄想救走几个拖油瓶……”
女魃拉下脸来,纵身一跳抢走铜镜,“吼!”
却依旧拦不住镜面上一闪而过的红光,几人已经消失不见。
女魃紧紧捏着毫无反应的铜镜,气的浑身直抖,“你个区区镜鬼,真是好样的。”
随后,镜面飞出一截燃烧着火焰的红棍,不由分说敲在女魃纤细洁白的玉手上,生生留下一道十分难看的焦黑色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