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避海,不过就是利用阵局或是符咒的力量,迅速将四周的水分解成阴气,从而达到避海行而水不沾身的效果。”
“哎!沈哥!你说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我满脸敬佩的看着沈世安,说:“我只知道水可以分解成气,但还真不知道避海这事。”
“活阎王沈世安名不虚传啊。”葛道士眯着眼睛看着他,不停的点着头:“这世上,知道水化阴的人不少,但能知道避海真谛,能看懂那些咒印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您过奖了。”沈世安笑道,很谦虚的说:“这只是凑巧看懂了一点。”
“看懂一点,那也是本事。”葛道士叹了口气:“可惜啊,你这种人才,竟然跟着三教九流的瞎混,简直是浪费!”
“姓葛的,你当我们不存在是吧?”方时良盘腿坐在边上,嘴里叼着一支烟,满脸不耐烦的看着葛道士他们:“什么叫瞎混啊?你觉得你们那样就是走正道了?”
“可不是么。”葛道士哈哈大笑道,一点都没有害怕方时良的意思,反而讽刺了方时良一句:“难道你觉得在鬼山上避世偷生就是正道?”
“偷生?”方时良一瞪眼,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侮辱那般,猛地站了起来:“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不,不是偷生。”葛道士笑道,也拿出一支烟来,点上抽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方时良说:“你应该算是求死。”
方时良不说话了,眼神渐渐冰冷了下来。
“说白了,老天爷就是个犊子,它最大的爱好啊,就是把你们这些本应该得到善始善终的人,全给逼得走投无路,家破人亡。”葛道士咧了咧嘴,笑得很是讥讽:“如果只有老天爷这么逼你们,那也能认了,但可不光是老天爷想玩你们啊,这世道,不也在逼你们死吗?”
“善无善报,恶无恶报,是非不分,是为当今世道。”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这本就是代代流传的长生之道,但咱们这些先生非得反其道而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在这种世道里,还敢做雷锋,完蛋去吧!”葛道士大笑不止:“我活了多少年,就做了多少年的雷锋,现在我他娘的做够了,所以我想做一次坏人。”
“你想怎么样?”方时良问他。
“把这世道欠我的,欠我们的,全都给要回来。”葛道士一字一句的说道:“哪怕生灵涂炭,我也得要回来!”
话音一落,葛道士扫了我们一眼,很认真的问了句。
“你们觉得这世道值得让你们去保护吗?”
闻言,众人都没说话,似乎是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唯一没有去想的人,只有我。
因为我貌似是最不敢去想的人。
他们都是行里的老前辈的,见过的事多,经历过的事也多,所以他们在某些情况下,可以淡定,但我却不行。
说真的,我都怕自己会动摇,因为在我自己看来,我就不是一个坚定的人,真心的。
“我们保护的不是世道。”我强忍着心里那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看着葛道士,反驳道:“我们保护的,是那些无辜的人。”
“那如果我不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呢?”葛道士笑呵呵的问我。
“你什么意思?”我一愣。
“这么说吧,有些人,连你们都恨不得亲手干掉,这点你们认吧?”葛道士循循善诱的问我们。
“是这样,又咋了?”方时良反问道。
“我只是想干掉这帮孙子而已,不顾一切,干掉他们。”葛道士摊了摊手:“法律不允许我这么做,所以我才一直压着,现在有机会了,我肯定得玩一票大的,一次性干掉成百上千的人,你说说.......”
“你别诱惑我们。”瞎老板忽然笑了起来,很无所谓的说:“不管你想干掉谁,反正今天我们是不会让步的。”
“死脑筋。”葛道士也笑了,连连摇头:“你们这种性子啊,迟早得吃大亏。”
“你管我们吃不吃亏呢?”左老头很不耐烦的看着他,问道:“就你们四个人过来?没别的帮手了?”
“怎么可能!”葛道士大笑道:“我对你们可是看重得很啊,要是只有我们四个,这说出来你信吗?”
“果然啊.......你这孙子就没安过好心!”左老头冷笑道:“赶紧的吧,把你那些帮手都叫出来,老子倒是要看看他们都是何方神圣!”
听见左老头的话,葛道士笑了起来,而且是笑个不停。
“姓左的,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啊。”葛道士说:“它们可一点都不神圣。”
“它们?”左老头一愣,似乎是听出了什么来。
“对。”葛道士说道,点点头,一字一句的说:“它们。”
在这时候,盘腿坐在铜棺上的苦和尚已经起身走了下来,随后他就拍了拍那副铜棺,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一样,说:“出来吧。”
当苦和尚话音落下的时候,那副铜棺就有了异动,活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推动那副铜棺,伴随着一阵嗡嗡的怪响,铜棺已经开始颤抖个不停,其颤抖的幅度还挺大的,看着有点吓人。
“狗日的,这副棺材还挺大啊。”方时良叼着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嘴里还嘀咕着:“这棺材原来是用来埋谁的啊?我还真没见过这种款式的棺材呢!”
见方时良发问了,葛道士便看了他一眼,笑道:“很久很久以前,这里面葬着的,是巫教的人。”
“操。”方时良咧了咧嘴,很羡慕的说:“没想到啊,一个巫教的先生都能这么有钱,这棺材的造价可不低啊........”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送你了。”葛道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感情好!”方时良点点头,满脸感激的冲葛道士拱了拱手:“就您这句话,我保证,干死你之后给你留个全尸。”
葛道士恶狠狠的瞪了方时良一眼,不说话了。
“小昙同志,你们来的时候藏哪儿了?”我嘿嘿笑道,一把拽过昙先生来,满脸好奇的问他:“不会是藏棺材里了吧?”
“要不然呢?”昙先生唉声叹气的说道:“我跟小和尚的道行可比不上我师父他们,他们能顶住避海化出来的阴气,我们可顶不住啊。”
“你们俩也不嫌挤?”我好奇的问。
“嫌挤又能咋的?”昙先生无可奈何的看着我,说:“我倒是想轻轻松松的来,但现实不给我面子啊。”
“凑合吧。”小如来这时也跟了过来,安慰了昙先生一句:“有车坐就不错了。”
“你滚一边去。”昙先生没好气的说道:“看见你老子就烦。”
被昙先生这么一骂,小如来也没了脾气,讪笑着就往边上走了两步,没敢继续招惹昙先生。
“你们俩还斗着气呢?”我特别八卦的问道。
“你管我呢?”昙先生白了我一眼,压根就没有满足我八卦之心的意思。
还没等我追问,只听嘶的一声尖鸣,那副铜棺的盖子忽然就开了。
真的,也是到这时候,我才知道那副棺材还有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