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孔掌柜点点头：“五马分尸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是恰如其分，因为你的脑袋也不见了。”

“那你是咋认出我来的？”胖叔有些纳闷。

“身材，还有你穿的衣服。”孔掌柜耸了耸肩：“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呢？”沈世安倒显得挺冷静的，笑呵呵的问孔掌柜：“我是咋死的？”

“你是咋死的，我不知道，但你死的样子有点恶心。”孔掌柜小心翼翼的说着，似乎是害怕激怒沈世安，特别婉转的说：“也不是恶心吧，就是看着比较不和谐。”

“啥意思？”沈世安一愣。

“你死的时候，身上倒是没少什么零部件，但你嘴里全是虫子，都在往外爬。”孔掌柜低声说道：“不光是嘴里，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只要是有洞的地方，都有虫子爬出来。”

“只要是有洞的地方？”方时良嘿嘿笑道：“那他的下半身有虫子吗？”

一听这话，沈世安脸都气白了，但还没等他把脏话骂出来，孔掌柜就接过话茬说：“有衣服裤子遮着啊，你让我咋看他下半身？”

“你给老子等着，等这事过了我再收拾你！”沈世安恶狠狠的对方时良说了一句，之后就问孔掌柜：“那些虫子都是什么样的？”

“那些虫子我见过，就是你降蛊一门炼出来的虫子，你不是还带着吗？”孔掌柜说道。

“那就不对了啊，这些虫子是我炼出来的，有我操控它们，那是不可能.........”

“如果你操控不了它们呢？”左老头冷不丁的问了句：“如果你没操控它们的能力了，再加上你自己也没什么反抗能力了，它们要收拾你，你能顶得住？”

“您的意思是........”沈世安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问：“我还真是被自己的虫子弄死的？”

“不应该。”孔掌柜摇了摇头，没等左老头回答，他就先一步说：“虽然我没看见过程，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死跟那些虫子无关，应该是一些更可怕的东西，把你给害死了。”

“孔哥，我是咋死的？”郑小仙儿忍不住问道。

“你啊？”孔掌柜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回想，过了十几秒才说：“你死的时候，身上有很多伤口，像是被动物撕咬出来的。”

得到答案后，郑小仙儿嗯了一声，点点头，没说话。

“我们仨呢？”莽千岁问。

“老真人，你死的时候，魂飞魄散，连肉身都没留下来，只把衣服留下来了。”孔掌柜有条不紊的回答着：“至于喇嘛前辈，你死的时候，身上被开了七八个窟窿，像是被子丨弹丨打出来的一样，但这些窟窿都有小孩拳头那么大。”

“我呢？”莽千岁有些好奇了。

“你的真身.......啊也就是那条大蟒蛇，有大半截不见了，只有头这一部分，往下的部位都消失了。”

“操的！”莽千岁骂了句：“这他娘的也太惨了吧！”

“是啊，我又没得罪谁，至于在我身上开这么多窟窿吗？”邪喇嘛也显得很是无奈，但看起来，它倒是没怎么害怕。

“你们还好，起码留下了尸身，老子这里连尸身都留不下来，就他娘的留一套衣服。”孽真人苦笑不止：“你们再惨也惨不过我吧？”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能感觉到气氛已经变了。

或许刚开始有人还在怀疑孔掌柜的话，在怀疑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到最后，貌似所有人都信了孔掌柜的这些话。

说真的，那时候，我也信。

就因为我信，所以我不敢问。

在孔掌柜往我这边看的时候，我还特意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活像是上学的时候躲避讲课老师的目光一样，生怕被他点出来。

“小孔，死的这些人，都是上了不老山的吧？”左老头问道。

“对，上山的人跟冤孽，一个不落，全部死干净了。”孔掌柜点点头：“我没上山，凑巧就逃过一劫。”

听见这话，左老头嗯了一声，也点上了一支烟，默不作声的抽了起来。

“小孔，你说的这些，有点太吓人了啊。”孙老瘸子笑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看他那样，似乎还是能够冷静下来。

“有啥吓人的？”孔掌柜苦笑不止：“这好歹还没发生呢，要是真发生了，那才叫吓人！”

“继续说吧。”左老头抽着烟，目光复杂的看着孔掌柜，说：“我还真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稍待片刻啊，我会一个个说的，绝对不遗漏任何人。”孔掌柜笑道，然后瞥了方时良一眼，说：“先说你吧，鬼爷。”

“先说我就先说我呗，有啥好怕的。”方时良冷笑道，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孔掌柜面前，随后就一屁股坐了上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孔掌柜：“来，说吧。”

“你凑这么近.......我压力有点大啊.......”孔掌柜讪笑道：“先说好啊.......甭管我怎么说.......你可都不带急眼的！”

“老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方时良一摆手：“赶紧的，要是再墨迹，我可就抽你了！”

“行，那我就跟你说说.......”

这时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前凑了凑，生怕听漏任何一点细节。

说句实话，这也不能怪我们八卦，更不能说我们是幸灾乐祸，最多只能算是好奇！

要说在场的这些人跟冤孽里，谁是最不容易死的，那必然是方时良啊！

连左老头葛道士都搞不定他，不老山都只能困住他.......真的，这世上还有能干掉他的人或者冤孽吗？

“你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你的死相，看着要比其他人特殊得多。”孔掌柜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措辞，之后又接着说：“你死的时候，身边有很多冤孽的尸骸.......”

“冤孽的尸骸？”方时良一愣：“啥样的？”

“有人形的，也有动物，反正挺杂的。”孔掌柜苦笑道：“那些冤孽看着就是刚死不久的，所以就能大胆推测一下，是你干掉了它们。”

“废话。”方时良嘿嘿笑道：“老子这么牛逼，总不能让它们干掉吧？”

“这还真说不准。”孔掌柜看了看方时良，低声说：“你死的时候，是躺在地上的，双手抱着一只类似于活人的手臂，心脏这个位置，被开了一个大窟窿。”

孔掌柜一边说，一边还跟我们用手比划了起来。

“那只手臂，就直挺挺的插进了你胸腔里，恰好就在你心脏的那个位置，看着就像是把你钉在了地上一样........”

“我就这么死了？”方时良满脸的不敢相信：“你忽悠老子呢？”

“我没骗你啊！”孔掌柜无奈的说：“你就是那么死的，而且你的手跟脚，还有点崩坏的迹象。”

“啥意思？”方时良一愣。

“好像在变成沙子。”孔掌柜叹了口气：“黑色跟白色相交的那种沙子。”

方时良不说话了，看他那表情，貌似是有点震惊。

“反正你就是死了，说那么多干嘛啊！”孙老瘸子没好气的说道，随后拽了孔掌柜一把，问他：“我是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