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虫鼠蚁大多都喜欢温润潮湿的环境,它不喜欢东北也正常,那边太干燥了,西南这边的气候才适合它。”孽真人不动声色的说道。
估计莽千岁也没听出来这话里嘲讽的意思,还傻乎乎的跟着孽真人的话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孽真人说得很有道理。
“小袁,你眼光不错啊。”邪喇嘛忽然说道,坐在另外一桌,笑呵呵的看着我跟沈涵:“这丫头有福相,以后也是个福缘深厚的人啊。”
闻言,沈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还有点发红。
“我眼光啥时候错过啊?”我嘿嘿笑道:“喇嘛老爷,您几位既然下了山,那就散开心好好玩玩!我当导游带你们去........”
“我饿了可是要吃人的。”莽千岁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咧嘴:“你确定要带我进城里转悠?”
“去,带他去!”瞎老板喝着小酒,不动声色的给我出着主意:“你带它去税务局那边转悠就行,最好多吃几个不长眼的,妈的现在我卖纸扎都要收税,这是要死啊?”
“其实你们这模样挺正常的,也没必要晚上才来啊........”胖叔显得有些纳闷:“白天跟着小鬼一块来不就行了吗?”
“那不行。”左老头忽然接过了话茬,帮莽千岁他们给出了答案:“你想想,一个看着像是黑社会的人,两个看着就是老不正经的人,组着队在大街上溜达........”
说到这里,左老头还叹了口气:“丨警丨察要是不查它们的身份证,那才有鬼了!”
“几位前辈,你们这一次下山来,是真准备帮我们了?”瞎老板直接切入了正题,很干脆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也谈不上帮不帮吧。”
回答瞎老板问题的人,是孽真人。
只见它笑呵呵的低着头,看着手里握着的酒杯,表情很是复杂。
“就是想下山来玩玩,顺便去见几个人。”
“见几个人?”瞎老板一愣:“你们想见谁?”
“不是我们想见,是我想见。”
孽真人说道,然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说
“小袁,我那天做了一个梦,醒过来之后,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记起来比较好,”
梦?
听见孽真人的话时,我感觉有点迷茫,原来冤孽还会做梦啊??
“什么梦啊?”我好奇的问了句。
孽真人拿着酒杯,呆呆的愣了一会儿,说道:“记不清了,反正在梦里有很多人,那时候好像还在打仗吧.......”
此时,孽真人说话的时候,明显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颇有神经质的味道,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个不停。
听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它做的是什么梦。
“先吃饭,吃完了你们再聊。”方时良说道。
闻言,孽真人也点点头,慢吞吞的跟着我们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啊,莽千岁对于外面这个世界还算是了解的,所以在收拾孽真人跟邪喇嘛的时候,估计都下了血本了。
且不说它们那种近乎于活人的模样,就它们身上带着的那种古龙水味儿,都足够让我觉得亮眼......哎不对!是亮鼻子了!
饭后,沈涵他们就留在屋里收拾起了碗筷,而我们这些先生,则直接去了花圈店下面喝茶。
这一次,海东青他们都没跟着来,因为他们也清楚,后面的事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帮着瞎老板把客厅收拾好后,我们便拿出大圆桌来摆上,一群人满满当当的挤了一桌。
那时候,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杯热茶,场面要多正式就有多正式。
当然了。
也有人是怎么都严肃不起来的,比如吴秋生跟孔掌柜。
“一会儿聊完了,咱们炸金花吗?”吴秋生兴致勃勃的问道:“人多了玩起来才有意思啊!我这几天可换了不少零钱呢!”
“可以啊。”孔掌柜点点头,似乎对于吴秋生的提议也很有兴趣:“很久没跟大家打牌了,今儿正好........”
“打牌??”方时良骂骂咧咧的说道:“就你们那三瓜两枣还不够输的呢!”
还是那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硬那才是真道理啊。
被方时良这么一骂,孔掌柜跟吴秋生都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瞪着他。
看他们俩的眼神,估计都开始琢磨以后要怎么收拾方时良了。
一句嘲讽,成功将两人都拉到一个战线,方时良在挑动自己跟别人的矛盾时,总是能显露出他超凡脱俗的天赋。
“这次我们下山,一是为了入世修行........”莽千岁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严肃,但还没等它把话说完,方时良就问了一句。
“不是为了玩啊?”
听见这话,莽千岁稍微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这话,也有这么几分道理。”
“你他娘的下山不就是为了玩么!”方时良摆摆手:“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不老山的事。”
这时,孔掌柜毫无预兆的抬起了手,满脸的疑惑。
“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孔掌柜说着,扫了方时良他们几眼,倒也没有什么恶意,估计纯粹就是好奇:“你们算是国内避世修行的领头羊了,平常别说是下山来玩,就是让你们出来办点正事,那也是难如登天啊,怎么忽然决定要下山来了?”
说到这里,孔掌柜还指了指我。
“是因为小袁?”
闻言,莽千岁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都耸了耸肩。
“这兔崽子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我操........你们咋能这样呢........”我忍不住开了口,既委屈又尴尬的看着它们:“虽然我知道你们说的都是实话,但能不能别这么直接啊?”
“这么说吧。”孽真人笑了笑:“我下山来,最主要的,是因为我做的那个梦,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
“您能看得见东西?”吴秋生好奇的问了一句。
孽真人嗯了一声,点点头:“虽然我没眼珠子,但并不影响我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您继续说,我不打岔。”吴秋生尴尬的笑道。
“嗯,就是说吧,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葛道士跟苦和尚,但是在梦里,我却看见他们了。”孽真人说着,微微皱着眉头:“他们在梦里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所以醒来之后,我就去问小鬼了,问他们俩是不是长这个样儿。”
“结果啊,出乎意料。”方时良笑了起来,眼里也有些诧异:“我从来没跟它们说过葛道士的样貌,小袁也没跟它们说过,但老真人跟我说的那些细节,确实能跟现实的葛道士苦和尚对上!”
“其实也有些差别。”孽真人笑道:“在我的梦里,好像他们要更年轻一些,但五官样貌,以及身体上的一些细节,这都是一样的。”
“身体上的细节?”左老头皱了皱眉:“就像是苦和尚刻在肉身上的那些经文?”
“对。”孽真人回答道。
一听这话,左老头也沉默了下去,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听我徒弟说,你生前的身份,应该是度生教的赵还真。”左老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孽真人,一字一句的问它:“那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