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下床开门,直接走到客厅,师姐也紧跟着从对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客厅里,丫蛋站在阳台的推拉玻璃门边,铁蛋满脸铁青的趴在门边的地上,它光秃秃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抓痕。抓痕很深,一些黑色的液体从头顶渗出,有一扇玻璃推拉门上的玻璃已经破了。
铁蛋很明显是受伤了,可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受伤,就算是和虞冰青打架,虞冰青也不会这样伤她,想到虞冰青,我赶紧四处看了看,哪里还有虞冰青的影子。
铁蛋抬头看了看我,只是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伞,随即就一个翻身,全身开始抽搐起来。
我赶紧把伞拿了过来,口中咒语起,准备把铁蛋收进伞里,可是咒语并不能把铁蛋收进去,我又拿包过来,从里面拿出两张引魂符,一张拍在铁蛋身上,一张拍在伞上,这才勉强把铁蛋收了进去。
铁蛋是受伤了,可是这只是外伤,并没有伤及它的魂精,在伞的蕴养下,恢复速度应该会很快,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铁蛋为什么会受伤。
虞冰青也不在,看铁蛋的位置,它是从外面摔进来的,难道它真的和虞冰青去外面比试去了?可是虞冰青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呢?
“虞姐姐,虞姐姐,你在吗?”我四处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赶紧翻了翻背包,那副牛皮纸的画还在,只是不知道虞冰青在不在里面,我又叫了两声,虞冰青还是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师姐疑惑的问道,心里有一万个不解,虞冰青那么通情达理,别说打伤铁蛋了,就是私下和铁蛋比试都不会。
师姐见我看着她,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虞姐姐在不在画里面?”
我赶紧念咒,并且在画上画了好几个手咒,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这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因为重伤沉睡在画里面,还有一个就是虞冰青根本就没在画中。
仅仅一会儿,我就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如果是重伤到需要沉睡,那她就会和铁蛋一样,自己根本进不了画中,那只有一个解释:虞冰青根本就没在画中。
可是这画是虞冰青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要走,怎么可能会把画留下呢?
我条件反射似得冲出阳台,朝着外面四处望去,根本就没有找到虞冰青的影子。
“丫蛋,虞姐姐和铁蛋是怎么回事?”师姐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丫蛋在,它也一直没睡,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慌忙转身回到客厅,蹲在丫蛋面前问道:“丫蛋,你快告诉我,你知道虞姐姐去哪里了吗?”
丫蛋抿了抿嘴巴说道:“虞姐姐不让我说。”
“快说!”我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丫蛋吓得往后一缩,师姐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丫蛋说道:“好丫蛋,快告诉姐姐,虞姐姐有可能有危险,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就没办法去救她。”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诚恳的对丫蛋说道:“丫蛋,对不起,哥哥说话太急,向你道歉,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关于虞姐姐的事情告诉我吗?”
丫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道:“好,你们睡觉不久,虞姐姐进去看了一下你,然后说要去你们说的那个山谷看看,还叫铁蛋哥哥帮她带路,一开始铁蛋哥哥是不愿意的,可是虞姐姐说她有办法对付那里的敌人,并且再三保证只是去看看不会冒险,还说刚才已经问过你的意思你也同意了。后面铁蛋哥哥就跟着去了,去之前,虞姐姐还告诉我叫我不要告诉你们。”
“嗯,然后呢?”我一起尽量温柔的说道。丫蛋的智商确实只有四五岁小孩的水平,虞冰青前面说我已经同意了,后面又叫它不要告诉我们,这是很明显的自相矛盾,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然后...然后铁蛋哥哥刚才就受伤从外面撞进来了....”丫蛋的声音越说越小,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听完丫蛋的话,我心里开始后悔起来,睡前虞冰青叫我们先休息,我们就真的傻傻的去休息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会自作主张去山谷。
现在一想,还真的有些奇怪,虞冰青从来不会主动建议我去干什么。
“在她建议我们去睡觉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我捏起还包着纱布的拳头,一拳重重砸在了茶几上。
师姐赶紧抓起我的手说道:“师弟,冷静点,小心伤口裂开,虞姐姐还不一定就出事了,她的画不是还在吗?咱们招魂试试。”
师姐这么一说,我迅速站起身,打开背包就在餐桌上摆了一个招魂阵,随手把虞冰青的画丢到阵中,开始拆着右手手掌上的纱布。
“师姐,刀给我!”
我没有耐心慢慢喊了,我决定直接用血咒招魂把虞冰青召回来,我睡了大概有三个小时左右,这么长的时间里,铁蛋重伤逃回,虞冰青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心里真的没底。
“你疯了啊?你那手还要不要?”师姐说道。
我没有回答,停下了还在拆纱布的左手,直接从背包里面的内袋里面拿出了匕首。
当我撕开纱布准备割手的时候,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这冰凉让我打了个激灵,情绪突然变得稳定了下来。
这一个激灵让我看清了我右手手心的伤口居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那道长长的伤口已经结痂,我使劲捏了捏手掌,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师弟,你手掌好了?”师姐惊讶的抓过我的手说道。
我瞬间明白了这伤口是虞冰青帮我弄的,原来刚才那个梦不是梦,只是潜意识对现实情况的梦化反应,虽然手没有像梦中那样痊愈,但是也接近痊愈了。
没有时间理会这么多,我瞬间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管痊愈或者没痊愈,我都要再割一次。
就在我刚动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感觉到手上的那股清凉迅速的离开手掌,那股清凉直接刮灭了红烛吹到了那张牛皮画纸上面,本来散乱放在桌上的牛皮画纸舒展开来。
看着红烛被吹灭,我就知道这是那股清凉是虞冰青的有意为之,再看到那展开的牛皮画纸上的时候,那画纸上已经慢慢的出现了四个大字:夫君亲啟。
“夫君亲啟”,师姐轻声念道。
我慢慢的放下刀,紧紧的盯着牛皮画纸,仔细一看,这四个大字并不是从画中渗透出来的,而是由很浓的一条条几乎凝实成实体的青烟组成,字体行云流水,横竖撇捺之间,透露着一股很自然的轻柔,就像是纂刻字体一般工整,好看。
这四个字只是附着画中四五秒左右,那些浓度很高的青烟突然就溃散开来变成四团淡淡的青烟。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淡淡的青烟又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凝聚成一笔一划,这些笔画又组成了工整的四个大字:夫君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