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沐晴在心底盘算:“鹰本就是高原产物,怎会无缘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必定有什么玄机,天亮了上山看个究竟。”她对大伙儿说:“我这套办法是按照我家祖上寻龙点穴、分金定水的方法来的,成不成我也不清楚,一般的墓应该没啥问题,不过这张神卷另当别论。”
包圆来此本就是抱着赌徒的心,要么轰轰烈烈的发掘,要么一杆子打个空枣树死心。
万万没料到杜沐晴懂这么多。
包圆心说:“这女友谈的值!”再想杜沐晴为他出的那口气,舒坦的不行不行,暗自思量:“老子原以为苍天待老子不公,这会儿看起来还是非常心疼包爷的!”杜沐晴这块糖可算甜到他心里去了。
“沐晴,你家祖上有个叫杜天舟的人么?”突然包圆浑身似电流过,拉着杜沐晴问。
“没。”杜沐晴一脸奇怪。
“哦。”
包圆喃喃自语:“看来是我多心了,她懂得走地仙的门道并不代表她是杜天舟的后人。”更何况做走地仙的大有人在,粗粗的过筛便能簸出几百个姓杜的,那有这么巧。即便是巧了有什么不妥,当年厚道祖与杜天舟本就是八拜之交,杜天舟枉死在金殿纯属意外,厚道祖也不想。
当然,假如杜沐晴是杜天舟的后人,包圆与她一同研究皮卷上的未解之迷,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上一回,包圆直头楞脑的问她有没有写过信。
这一回,包圆又冷不下的问自已是不是杜天舟的后人。
杜沐晴隐隐感觉不安。
天色依旧朦朦胧胧,多可兹把牛粪火照看的很旺,杜沐晴招呼众人坐过来,又给大家讲起了她祖上的盗墓轶事,弦外之音是对包圆说自不认识什么杜天舟,更没写过什么信。
杜家祖上盗墓可谓年代久远。
追溯到五代十国时任耀州节度使的温韬。
杜沐晴的老祖杜步芳任耀州中军参将,官职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颇受温韬重用。
后人评说温韬是盗星下凡落在峨眉山,其实,温韬借着盗星之名为自已冠上了个合理盗昭陵的理由,温韬盗昭陵的事众说纷纭,大多人说他与曹操、吕布、黄巢、孙殿英等人一样为了筹集军费。
不错,筹集军费可以做为一个解释。
曹操在盗墓史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功盖其过,曹操对大汉的平定统一有着巨大贡献。
解决军费有很多种途径。
汉初的韩信为了解决军费问题特意发明了牌九,大肆鼓励兵士玩钱,但是赢来的钱决不能带出军营外,人人手里有小钱,想多得必须通过牌九把别人手里的钱赢到自已囊中,输了钱的兵士也可以借钱赢回来翻本,这种方式几乎是全世界最最高超的资本运用方式。
却不想造成了现在社会风气不良。
发明初衷并非如此。
杜沐晴在翻看祖传手记中得知温韬盗墓不是为了筹措军饷,他另有目的。
“啥目的?”
包圆真感觉自已长见识,盗墓竟然不是为钱,在他看来盗墓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钱,别的真想不出来了。多可兹也听明白了,这五人哪里是为了什么采石样,更不是为了开发大西北,这来找死人钱来了,她暗自心说:“一群傻蛋这里哪有墓?我们这死了人都扔在山上天葬喂鹰!”
历史上五代十国动荡不休,经济、文化、民生都受到了极大挫折,大小统治者纷纷自立为王兵戎相见。在后人看来温韬疯狂盗墓的动机是趁十国大乱中饱私囊,或者说猎奇心盛,百人百云。
然而,真正目地知情者寥寥无几。
隐世的杜家如数知悉内情。
封建社会因统治者教化所需,遂将人按高低贵贱分成了三六九等。
上九流的人在活着的时候行居奢华,死了以后的更是注重排场,选茔择穴颇为考究,财宝陪葬,活人陶俑殉葬,他们认为先人埋在了好穴里,后辈才能世代显贵。依着身份、地位建有三重穴、六重穴、九重穴,分别代表天地人,造型有甲字型墓、贵字型墓、福字型墓、天字型墓、万字型墓等等。
中九流的人死后修坟,头枕宫山,脚蹬庙塔,迎风过流就算是好穴了。
下九流不值钱,像戏子、娼妓什么的死了以后用席子裹起来就算高待了,多数直接抛尸荒野。
温韬上任耀州节度使依着朝制修建节度府,派人从白云山请了个名叫白文儒的高士,那白文儒为他寻了块依山傍水的宝地,不料,动土的当天挖出两口生满绿锈的铜箱来。
青铜器多数用作礼器。
铭记重要事件。
如生平誌事,歌功颂德,死后做为殉葬之物昭示其贵。
节度府的地基上挖出了先人埋的礼器,温韬疑心白文儒那老小子暗中使坏,如果把刺史府建在茔地,此乃大不敬。温韬一怒之下命人拿下白文儒那老小子,白文儒据理力辩说这个地方只适合建阳宅,根本不适合建阴宅,决不可能是埋葬先人的茔穴。
温韬命部下把白文儒捆实。
说是一旦再挖出棺椁、遗骸之类的东西,即便是根断骨头立即把白文儒砍头祭土。
的确,古时候在当官的面前稍有不慎便会把小命搭上。
白文儒捏着一大把胖汗,说真的,他选的地方修建府邸那是再好不过了,耀州的的确确挑不出第二处了,真的是不适合修墓埋人,挖出铜箱这类不祥之物白文儒好生吃罕。
两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