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一个学徒就能全权带其处理,叶哥手下果真是藏龙卧虎。”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还真别小看这学徒。”声音从门口传来,赵阎走进来一团和气对花惜双点头笑,两人想必早就认识。“这小子七岁到四方当铺,掌柜留在身边可是亲手打磨了十多年,掌柜一身本事那可都是倾囊相授,他可是咱这里的小爷,只不过掌柜拽的紧没放他出去,真要是手松了,让这小子可就是过江龙,定会翻起千层浪。”
“原来是叶哥的高徒,惜双是看走眼。”花惜双见赵阎进去,站起身客气的笑着。“都知道赵哥是阎王,能让赵哥这样赞不绝口,看来我这事怕是有着落了。”
“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小关庙这鬼市谁不知道四方当铺顾小爷的名号。”赵阎上去请花惜双坐下,亲手给她续上茶。“掌柜思前想后,就是担心怕朝歌入不了你眼,他不便回来专门派人让我告诉你,事交给朝歌就如同交给他,你的事要没办好,掌柜说了,他就关了这当铺就此隐退。”
“叶哥抬举,惜双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没想到,叶哥向来稳健,我这儿有事相求,什么事都还没说,叶哥就能答应,可见朝歌已经青出于蓝。”花惜双打量我一眼笑意斐然,然后看向宫爵和田鸡。“这两位又是?”
“都是我朋友,这位是宫爵,他师傅是宫羽。”我指着宫爵介绍。
“千机匠宫羽?!”花惜双秀眉一展。“据说宫羽手巧,能开尽天下机关,这行当里谁人不识千机匠的名号,但素问宫羽收徒只收女子,这位怎么?”
“宫爵是弃婴,从小被师傅收养,也算不得师傅的徒弟,不过是在她身边耳闻目染,多少窥其一二,不敢说师承千机匠,宫爵这点本事怕辱没了师傅名声。”宫爵淡定从容回答。
“宫羽是前辈,我与她虽然素未谋面,但千机匠声名远播,你在她身边熏陶,想必也是尽得真传,叶叔亲手调教的人自然了得,再加上宫前辈的弟子,看来今天这屋里坐着的都是将来这圈里叱咤风云的人物。”花惜双一脸笑意冷傲妩媚。
“这位是田鸡……田器。”在花惜双面前还是稳重点好,只不过叫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他负责……”
“田器……”花惜双还没等我说完,忽然打断我的话,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田器。“我瞧你眼熟,惜双认识一人和你长大好像,刚巧也是姓田,不知道你父亲尊姓大名?”
“老头子……”田鸡憨憨的挠挠头,他好像每一次提到他家里人,都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回答。“我爹普通人,花姐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认识他的。”
花惜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继续追问,赵阎见我们都和花惜双认识,起身告辞:“有什么事你们谈,当铺现在就剩下我揽事,得出去柜台盯着。”
花惜双连忙客气起身送赵阎出去,这个女人明明本事不小,在盗墓这个圈里足以只手遮天,就连叶九卿都得她面子,可花惜双一点架子都没有,在赵阎面前依旧客气的很。
这样的女人才可怕,恩威并施让人看不透。
等花惜双重新坐下,言归正传我认真的问:“不知道这一次,我们能为花姐做什么?”
“惜双能在这圈里立足,除了靠各方朋友给面外,最主要是我答应别人的事都能做到,前些日子有人找到我,这人身份我不便透露给各位,但是来头不小,总之是你我都招惹不起的大人物,这人托我为他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青花松柏花觚。”
“哪一年?”
“天启年。”
“……”我一怔吃惊的看着花惜双,明清时期是青花瓷器达到鼎盛,特别是永乐和宣德时期是青花瓷器发展的一个高峰,以制作精美著称。
可明天启年开始,由于政治动荡,导致百业凋敝,陶瓷业也萧条冷清,天启六年以后朝廷即无下令造官窑器,因此天启年款器甚少。
而花惜双要找的青花松柏花觚可算是明青花的代表,在明朝历代官窑都有烧制,可若是天启年的就麻烦。
“花姐,天启六年官窑就停了,而停窑之前烧制的最后一批瓷器中,便有一对青花松柏花觚,上面纹路松柏交汇精美绝伦,要把两个花觚放一起才能呈现一幅完整的纹饰,可这对青花松柏花觚基本算是明青花最后的辉煌,因此极其珍贵,其中柏觚如今被收藏在故宫,而松觚一直下落不明,松柏难聚堪称憾事。”我对花惜双一本正经的说。“至今没有人知道松觚的下落,这事怕是棘手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来找叶叔帮忙,当然不会是劳烦叶叔大海捞针。”花惜双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
“这么说,松觚已经有下落?”田鸡问。
“陆乔这个人你们可听说?”花惜双反问。
我们三人对视茫然的摇头,花惜双不慌不忙告诉我们,陆乔是苏州虎丘人,是明天启年二十四衙门中印绶监的掌印太监,曾被任命监察苏州。
陆乔从小侍奉熹宗,历经熹宗和思宗两朝,深受两代帝王的信任,在任期间周慎简重,练达老诚,经常被委以军政重任,并给予蟒袍玉带等特殊礼遇,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
“陆乔死后,思宗特赐他良田数百作为佳城,思宗亲作讣辞,并令为之建墓。”花惜双心平气和对我们继续说。“陆乔独爱瓷器,特别是明青花,而青花松柏花觚是思宗心爱之物,可最后流传于世只有柏瓶,却不见松瓶下落,据说陆乔死后,思宗念其功绩曾赏赐一批珍贵瓷器作为陪葬品。”
“青花松柏花觚中的松瓶一直下落不明,既然思宗对陆乔如此器重,指不定松瓶就在陆乔的墓里。”我若有所思点点头喃喃自语。
“找我的这人希望我能不能找找看,希望松瓶真的就在陆乔的墓里,本来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接,可兹事体大,这人我万万得罪不起,所以万般无奈只好来劳烦叶叔。”花惜双点点头浅然一笑说。“其实也不是难事,如果东西真在墓里,当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在也不要紧,只需要有劳各位找到陆乔的墓,我们尽人事听天命,东西不在里面也没办法,不过这事成与不成,都不会让各位白跑一趟。”
花惜双说完把放在她脚下的袋子推到我面前,有礼有节笑了笑。
“里面是这次探墓的酬劳,而且只要找到陆乔的墓,除了松瓶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归各位。”
“花姐客气,掌柜交代过,您的事不问酬金,掌柜说过,大恩不言谢,您找他办事是看的起他,若收了您的钱就是不仗义。”我把袋子重新给花惜双还回去。“既然是探墓,朝歌自问还有些把握,不知道这墓在四川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