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班拉达,这胖子虽然有时候做事不靠谱,但他认真办起事来,真让人没得说。阿赞洞刚提出需要一个地方炼制小鬼,班拉达便说已经准备好了。原来昨天他闲着没事,就到附近的市郊找了一处农田边的自建房。房子很老旧,主人家出门打工,只留下一个妇女带孩子。班拉达给了她三百块钱,说要借用一段时间,那妇女欣然同意,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我很是意外的多看了班拉达两眼,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说:“看不出你这么机灵,不错!”
班拉达嘿嘿笑两声,然后低声对我说:“事成之后,分我三成。”
我愣了下,这家伙还打着分钱的主意呢?但话说回来,虽然阿赞是我找的,可生意确实是班拉达带来的,虽说这生意原本属于二叔……不管怎么说,他没功劳也有苦劳,分钱倒不是不可以。但明小姐给的酬劳并不算太多,只能说是正常行价。如果给这胖子三成,再给阿赞洞一部分,我就没什么利润了。
一番商讨后,最后决定班拉达拿两成,我和阿赞洞各拿四成。这事当然是瞒着阿赞洞商量的,他和二叔的关系,可比跟我要熟悉的多,必须防止告密!
喜笑颜开的班拉达,把我们带到了市郊的房子。虽然只有一层,但三间房已经足够用。阿赞洞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拿出来,又让班拉达去市场上买炭火一类的必需品。因为需要随时滴血,所以明小姐也要在旁边候着不能离开。
至于我,一直没什么机会见识真正的炼小鬼,自然也在那屋里等候。
班拉达把东西买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阿赞作法,向来不太分时间,晚上也不耽误。
只见他把瓶子的盖打开,倒空了里面的液体,将婴儿尸体取出来放在布上擦干净。这婴儿尸体也不知道存放多久,很小,手脚都没长全。我好奇的问明小姐哪来的,她愣了下,然后微微低头,说是托医院的朋友弄来的。我砸吧砸吧嘴,说从体型来看,这婴儿撑死两三个月,估计是哪个年轻女孩傻乎乎的被人搞大肚子堕胎。
明小姐哦了一声,没有再回话。从声音来听,似乎情绪不太高。我这才想起来,她说自己以前也被负心汉迷昏,偷偷拉到医院把孩子打了。想想自己的话实在有点让人误会,赶紧说声抱歉。明小姐叹着气摇头,说她已经想开了,没什么。
这时候,班拉达已经把刚买来的烧烤炉架好,上面放着有无数细孔的铁网。底下已经升起了炭火,红艳艳的,煞是好看。紧接着,阿赞洞提起婴儿尸体,随手扔在铁网上。微响的撞击声,令人心里一颤,尤其是明小姐,整个人都跟着阿赞洞的动作抖了抖。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我想,可能她觉得不太忍心吧,因为就算是我,也觉得阿赞洞动作太过粗暴。
可是对阿赞师父来说,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在他们眼里,一具尸体而已,和菜市场的猪肉羊肉没什么区别,都是赚钱用的工具。
而让我觉得头皮发麻,甚至不忍直视的是,阿赞洞还把铁网卷起来。那婴儿尸体就像肯德基的鸡肉卷一样,被放在炭火中灼烧。被泡到发白发胀的皮肉,从铁网中透出来,不时滴下一些水,发出滋滋的声响。
明小姐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扭过头去,不愿再看这骇人的画面。倒是班拉达看的津津有味,咧着嘴在那傻乐。
灼烤外表,用了很长时间,中间我还去小睡了一会。等醒过来时,发现天已经快要亮了,阿赞洞正拿着刀子,小心翼翼的从铁网中刺进去,割开了婴儿的身体。高温使得皮肤剧烈收缩,白花花的脂肪立刻反卷过来。
阿赞洞一边转动铁网,让炭火烤的更匀一些,同时还让班拉达拿着一个玻璃瓶,准备接烤下来的尸油。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尸油炼制过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黄褐色的液体,从婴儿尸体的伤口处滴落,腐臭的味道,随即窜入鼻孔。这味道太难闻了,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让人恶心想吐的焦臭,明小姐早已受不了这画面和味道,跑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
我问班拉达,大概多久能烤好?
他说早着呢,现在只是进行最基本的工作,必须等这尸体的皮肉都完全紧缩,附在骨头上,才算初步完成。这个阶段很需要耐心,也很考验阿赞的体力。因为在灼烤时,火不能太大,否则就把婴儿烧成焦炭了。也不能太小,因为阿赞必须不断念经安抚婴灵。
班拉达说,这还算好的,以前有些脑筋不灵光的阿赞,甚至会把婴儿尸体放在烈日下暴晒,那可比炭火慢多了。往往一个月才能出成果,许多阿赞都坚持不下来。
我哦了一声,摇摇头,不再继续看下去。走出门外,正见明小姐在抹眼角。她应该是听到我的声音,所以很快就把墨镜戴上。我走过去,说:“刚才问过了,可能要好几天才能烤好,你要不先回宾馆吧。有需要的时候,我去接你。”
明小姐回过头,望着紧闭的房门,说:“不,我就在这里等。”
她的态度很坚决,容不得商量。我不明白,就算想出名,也得等小鬼炼制好,在这里干等有什么意义?不过她愿意等,我可没什么时间。胡小艺已经帮我请了两天假,如果再不去,恐怕老师快忘记还有个叫沈忆的学生了。
回屋子里叮嘱班拉达注意安全,不要出什么差错,然后便回了学校。
刚进校门,就接到殷老板的电话,我很是意外,这家伙之前出尔反尔,不愿意买男大鬼,现在又打电话做什么?我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是想买佛牌,那说破大天去也不卖!
电话接通后,殷老板很是客气的向我问好,我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多有礼貌,直截了当的说:“有话就讲,我这上课呢,回头挂科了你负责啊?”
这语气实在谈不上好,但殷老板自知有错,且有求于我,只能赔笑说:“沈兄弟说的哪里话,你那么聪明,肯定……”
“我要真的聪明,就不会被人骗的把货砸手里了。”我说。
殷老板干笑两声,在我一阵催促下,只好讲明来意。他是想问我,这供奉的小鬼,会不会一时灵,一时不灵?
这算什么问题?我不假思索的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殷老板又问:“那不灵的小鬼会不会没事折腾主人?”
我愣了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这家伙肯定遇上事了,难怪会给我打电话。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殷老板叹口气,说:“别提了,我不是找人请了个什么鬼吗?这玩意一开始挺好的,刚摆上去,就卖了好几套房子。可是没过几天,人家房主就来找我,说里面闹鬼,要退房。这房子又不是别的,哪有说退就退的,还说什么闹鬼!”
殷老板虽然供奉小鬼,但他不相信自己盖的房子里有鬼。房主说,你不信,就自己进去呆一天。要没事,我就不退房,如果有事,你必须全额退款!殷老板答应了,虽然不太相信,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所以,他把自己供奉的小鬼,也带进了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