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艺一听。二话不说就把脖子上的佛牌摘下来,直接挂到梁习身上。其实我对这件事并没报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不知道梁习这么残暴的行为,到底是不是被邪术或小鬼影响了。基于心里对佛牌力量的一丝期望,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事情的结果表明。我赌对了!
佛牌挂到梁习身上,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呆滞起来,手里的动作,也逐渐停顿。胡小艺虽然感觉到了,却不敢放松。过了会,见梁习微微一动,他吓的差点跳起来。接着,我们俩都听到梁习发出迷茫的声音:“这,这是怎么了?”
我那时已经困的眼皮子都快睁不开。可听到梁习的询问,意识顿时变得清醒许多。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往日的憨厚,曾经的梁习,又回来了!
我大为欢喜,又试着和梁习说了几句,这才确定他真的清醒了。到了此时,才真正明白,他的确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影响了神智,而非真的变成了gay。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我欣喜不已,努力想发出笑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四,这下你不用担心被男人那啥了。”
胡小艺没有回答。他缓缓从梁习手中,把刀子拿了过来。我靠在床头,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胡小艺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反而尽是如机器人一般的冷漠。我惊愕的看到,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子,飞快的向我刺过来。
梁习已经清醒,虽然被胡小艺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捉住胡小艺的手腕,大喊:“老四。你干什么!”
我猛然想起来,胡小艺中了降头,是二叔说可以用白榄佛牌压制。但是现在,白榄佛牌挂在梁习的身上,他的降头自然又起了效果。但是我不相信巧合。胡小艺身上的降头明明不是持续性的,而是人为控制。怎么可能佛牌刚摘下来,他就发作了?除非,下降的人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没错!我很想打开宿舍的门,看看外面到底有谁!是痞子学长?还是那个香港降头师?
降头发作的胡小艺力气很大。以梁习的强壮,都无法完全压住。他急的直冒汗,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虽然能猜到部分细节,可具体的也无法说清,只能告诉梁习,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二叔很快就能到,等他来,一切都好办了。
梁习苦着脸,把胡小艺用力抱在怀里,大喊着他的名字,试图靠声音唤回胡小艺的清醒。
但是,一切都徒劳无功,胡小艺拼命挣扎,根本没有半点清醒的征兆。不多时,梁习发出一声惨叫,原来胡小艺咬在了他的胳膊上。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我立刻看到梁习的胳膊渗出血。
那时候,我心里特别紧张。如果梁习受不住痛,撒开了手,那么胡小艺的刀子,就会直接插进我的身体里。我知道,人是有反射性动作的,在受惊时,往往会做一些本不想做的事情。梁习如果放开手,那是理所当然。我已经做好被刀捅的心理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梁习没有撒手。这个憨厚老实的山东大汉,在一声惨叫后,就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咬着牙,把所有的痛苦都写在了脸上,而动作,始终没有变。无论胡小艺咬的多狠,他都没有放手。
几分钟后,胡小艺抬起头,他嘴里血淋淋的。且多了一块布料,以及…;…;一块鲜红的血肉。肉从他口中掉出来,我下意识看向梁习,他已经疼的脸色惨白。那一刻,我感动的快要哭出来。
硬生生被人咬下一块肉。这样的痛苦,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可你们应该能体会,这是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种酷刑的痛楚。我没想到,梁习能忍下来。他的胳膊,很快被鲜血染红,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知道哪怕到了如今,每每想起当年看到的那一幕,心里依然满是感动。
真正的友人,可以为你两肋插刀。这句话很多人都说过,但有多少人能做到?梁习做到了,所以,我和他哪怕毕业后,也一直保持紧密的联系。
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胳膊上永远留下一块伤疤,那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他让我看到,什么是真正的铁汉!
不是能打十个的身手,而是为了他人,可以忍受非人痛苦的精神!
胡小艺毫无所觉,他吐出口中的肉,再次一口咬了下去。似乎梁习如果不撒手,他就把整条手臂都咬下来一样。梁习的牙齿咬的咯吱响,他把脸埋在胡小艺的头发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忍住身体的本能。面对这种情况,我没有任何办法。白榄佛牌只有一块,压制了梁习身上的东西,就不能再去影响胡小艺。他们两个人。我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从个人角度而言,我觉得梁习是最佳人选。他的力气足够大,也能忍,只有他,才能让我们坚持到二叔来。换做胡小艺。估计早就躺地上直喘气了。
说为了活命也好,说自私也好,我没有告诉梁习,可以把佛牌摘下来束缚胡小艺的降头。这件事,让我很愧疚,可在当时,没有别的好办法。于是,我更加痛恨自己的愚蠢,如果能早点想到,不被那些表面的东西欺骗。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胡小艺的第二口咬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我听到二叔的声音,也听到宿管老大爷的叫喊:“你们不能乱闯学生宿舍,我已经报警了!”
二叔哪里会管这些,他看到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立刻就明白了。当下直接反手把门关上,然后用泰语喊了几嗓子。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按在了胡小艺的头上。经声从口中吐出,悦耳又响亮。
胡小艺的身体抖了几下,然后慢慢松开自己的牙齿,那名黑衣男人示意梁习把胡小艺扶在床上,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盒。铁盒里装着一些膏药状的东西。他取出一些抹在胡小艺的额头,轻轻揉了几下,然后又继续念起经来。
二叔把我从床上扶起,焦急的问:“伤到哪了?娃仔你说话啊,你别吓叔了!”
我浑身无力,怎么跟他说话,只能勉强笑一下。二叔被我的笑容,吓的差点没了魂。用他的说法,我当时的笑,就像电影里的临终告别一样。二叔想着。娃仔要是死了,我还不被老头活活埋了?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扛起来就往医院跑。
宿管老大爷在门口拦截,说丨警丨察马上就到,不准他走。二叔为了活命,哪会管什么尊老爱幼。跟宿管老大爷解释几遍没有效果,他顿时急了,直接把人踹倒,然后飞奔下楼。
深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整栋楼的人都起来看热闹。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扛着我狂奔,有好事者大叫:“好样的!祝福你们!私奔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