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这么近,手电光已经能直射到裂痕里面去了。裂痕是天然形成的,口小肚子大,里面可能有六七米深的样子,我看不到抓挠石头的人。
呼……
就在我考虑该怎么样安全的把洞里的情况一收眼底的时候,从黑乎乎的裂痕里,猛然冒出来一大团白乎乎又丝丝缕缕的东西,那东西来的太突然,我连忙抽身就躲,但是慢了一点儿,那团东西啪的一下就贴到我的胸口上。
我不敢直接用手去碰,低头一看,这团东西好像一大团蚕丝,成千上万根黏在一起,沾到衣服上就甩不脱,我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拿着刀子就想把它从身上拨下去。
呼……
又一大团这样的东西从洞里飞出,一下沾到我的膝盖上,这种丝看起来非常的细,但是柔韧的无法想象,我用刀子去拨,三下两下,整把刀子都被丝给缠住,我只能被迫放手,脚步在不断的后退。想离这儿远一些。
此时此刻,洞里那阵抓挠石头的声音猛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密集的嗒嗒声,紧跟着,不知道多少团这样的丝从洞里接二连三的飞出来,我没法躲,就地一滚,等到停下身的时候,至少有十来团白丝缠到了身上。
我手忙脚乱的挣扎着,但是越挣扎,那些白丝就缠的越紧,丝很韧,也很粘,我一边挣扎,一边运转着傩的力量,如果洞里有人。那么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点影响。
但洞里始终没有相应的回应,那阵密集的嗒嗒声好像下雨一样,我的手被黏韧的丝给困住了,丝团还在不断飞出,就那么三两分钟时间,我浑身上下缠满了这样的白丝,就好像被包到了一个巨大的茧子里。
在这个要命的关头,更要命的事发生了,我感觉到从这些连绵不断的白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股力量,在用力的拖着我,想把我拽到裂痕深处去。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二,被一大团粘了吧唧的白丝缠的手都抬不起来,从裂痕里不断的传来一股一股的力量,借着这些柔韧的白丝,一点一点的朝里面拖。我不敢想象裂痕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己学到的傩术全都用了出来。
人是有潜能的,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我相信在我这种拼命的抵抗下,对方就算对精神的控制能力比我强的多,但起码也要有点反应,然而。我使出浑身解数,裂痕里面的力量非但没有受一点影响,反而像潮水一样,一股接着一股。
我的手和脚都裹在白丝里面,只能来回扭动身体,来拖延时间,从我倒地的地方,离真正的裂痕口,大概有两米多,但就这两米多的距离,我跟裂痕中的那股力量抗衡了很久。
在抗衡中,我能感觉到。裂痕里的力量不是很大,就仿佛一根一根很细的绳子,全都搓成一股绳,才勉强能把我拖动。这说明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我是完全可以跟这股力量斗一斗的,无奈,身子被裹的粽子一样,手脚都使不出力气。
这样一来,我只能借助身躯和地面的摩擦力,来尽力的扭动,我心里盼望着李斯云刚才让我去找酷似父亲的背影只是一句赌气话,我盼望她其实还遥遥的跟在我身后。但过了好几分钟,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她说让我一个人去,竟然真的就让我一个人去,没再跟过来。
这下子彻底就麻爪了,我一边扭动,一边就使劲的用力舒展自己的四肢,丝很细,尽管韧,但还是能挣得断,不过这边刚一动,从裂痕深处又铺天盖地的飞出来密密麻麻二三十团白丝,越裹越密,越裹越厚。
我怕被拖进裂痕里就会很惨,所以死都不肯就范,但裂痕里的力量也一点都不松懈,双方僵持了很久,每当我挣断一团白丝,就会有新的丝团飞出来,在裂痕前方这短短两米的距离,我跟对方至少僵持了能有半个小时。
我的体力总归有限,但裂痕里面的力量尽管不是特别大,却和我身上这些白丝一样,韧劲十足,好像要跟死命的耗到底。我有点累了,哗啦一下又朝前被拖了差不多半米远,仓促中,脚后跟无意蹬住了一块埋在地里的石头,这一下好歹算是暂时缓过了劲儿。
我完全靠着这块石头在喘息,同时还在想着脱身的办法,但没有人帮我,遇见此刻的情况,想的头疼都一筹莫展。
裂痕里的那股力量好像觉得拖不动我了,在慢慢的加大,随着力道的增长,埋在土里的那块小石头渐渐的不稳了,被一点点的蹬出地面。我的心一慌。脚掌顿时一滑,被裂痕里的力量一下子拖了进去。
天本来就是黑的,裂痕里面更是透不进光线,只有我手上的手电被裹在白丝中间,散发着一点黄光。裂痕里面大概纵深六七米,宽度最少十米左右。在我被拖进去的同一时间,我感觉周围那种啪嗒啪嗒的声音,猛然密集起来。
有东西在朝我靠近!
脸皮下面的虫子扭来扭去,让我的面部肌肉在微微的痉挛,非常难受,这么多天,我已经慢慢摸出了控制它的窍门,巧妙的收缩肌肉,可以让虫子安静。但是虫子刚安静下来,那片密密麻麻的声音,已经围到了我身体四周。
身上全是白丝,像是裹了几层蚊帐。借着手电的光,身边的东西就模模糊糊。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周围到底是什么,从脖子上的白丝中间,唰的探进来一根尖利的螯。
哗啦……
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的爬,这一下,我彻底慌神了,那只探进来的螯慢慢拨开我脖子上的白丝,透过白丝的缝隙,我的脑袋随之就木了。
那是一只蜘蛛,这辈子我见过的最大的蜘蛛,有我的拳头那么大,而且蜘蛛明显不是一只,而是一群。这个宽阔的地层裂痕里面,聚集了数以百计的蜘蛛。这是中国传统说法中的五毒之一,看着近在眼前的蜘蛛,我的半截身子都凉了。难怪在裂痕外抗衡的时候。不管我怎么催动傩的力量,都无法影响敌人,傩对精神思维的影响很大,思维越发达,越活跃,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人和灵长类受傩的控制最深,接下来是那种自然界里的高等动物,但是像蜘蛛这样的节肢动物,连脑袋长在哪儿都不知道,傩对它们是没用的,这就好像对着一头驴放鬼片。驴肯定没反应。
这时候,我感觉一只个头特别大的蜘蛛,从我的腿上一路爬到我的额头,随着它的爬动,我能听见一阵非常小的叮当声。
叮当声越来越近,那只特大号的蜘蛛就踩着我的脸,慢慢爬到我的额头,它用两只螯拨开我额头上的白丝,这一刹那间,我就觉得,这些蜘蛛,可能不是野生的。因为这只硕大的蜘蛛的身上。绑着一根很细的绳子,绳子的一端有一个花生米那么大的小铃铛,这只大蜘蛛爬动的时候,铃铛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