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烦死了!”最终,是二长老率先打破了沉默,猛然做起身子,双手捂住耳朵,嘴里大声的嚷嚷着。
听闻此言,龙阳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蝉鸣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龙阳翻过身子,看向已经暴躁的二长老。
“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啊!一年四季之中,就它们最烦人,没完没了的叫唤,也不知叫个啥?”二长老稍微松开耳朵,又故意双手捂上。
“它们如你一样,三五年的蛰伏,只为这几声叫唤!”龙阳说完,立刻翻回身子,不再言语。
“小子,你啥意思?你说说,你说清楚!你、、、”二长老喊着,喊着,不住的喊着,一直没有停歇。他真的要做龙阳口中的蝉,不停的叫唤。二长老就是这样,他忍受着那么多年的叫唤,今天就让你龙阳也试试。
龙阳,你不是说蛰伏吗?这蝉蛹只是三五年,我可是近千年,还不允许我叫几声,几天吗?!二长老的喊声,正如蝉叫,带着些许郁闷,又有些许释放。不为别的,为了存在,为了使命,也许还有发泄吧!
蝉叫发展成蝉噪,并非一蹴而就。有蝉叫,就有夏季,有夏季,几乎就有了四季,这更加印证了龙阳的想法。而蝉噪,说明蝉叫并非一年两年,而是很多年,多的让二长老认为蝉的叫声已经变成了噪音。
“是你的酒虫在叫吧?”蝉鸣中,龙阳说了一句话,只是轻轻的一句,似梦呓。
“什么?!龙阳,你挑事吧!我好心好意请你吃肉,你却拿酒来刺激我。你以为我怕你,再这样,哪怕你是有缘人,我也灭了你!”二长老被刺激的不行不行的,猛地从地上弹起,以他的修为,分分钟可以灭杀龙阳。
“本要为你找酒喝的,谁知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杀了我吧!”龙阳顺势躺下,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他心里有数,这二长老才不会是那么毛糙的人,只会喊打喊杀,不会动手的。
按阿川所说,杀人灭魂的只有川长老那帮人,他们才是第一关的守卫者,灭杀一切可疑来犯之敌。龙阳经过第一拨的考验,二长老绝不会轻易动手灭杀。“动手啊!”龙阳懒得再去解释,直接求死。
“你说什么?”二长老瞪着眼,大声的问道。
“我能说什么,求死呗!”龙阳似乎要激怒二长老,故意坐起身子,大声的回应道。
“不是,不是,我说你上句说的是什么?”二长老连连摆手,示意龙阳说错了。
“是你的酒虫在叫吧?”龙阳挠着脑袋,困惑的问道。
“你!哦,我说的,不,你说的再下一句?”二长老刚要发火,突然换了张笑脸,继续问道。
“本来、、、”龙阳刚说了两个字,二长老就打断龙阳的话。“对对对,就是这句,本来什么啊?”
“算了,杀了我吧!”龙阳不假思索,立刻接着说道。
“不是,中间还有一句!”二长老早将其他的对话摒弃脑外,只记得一句最重要的话。他不会杀了龙阳,因为龙阳是有缘人,最有希望是山祖寻找的人,他才不会那么傻。况且,找到有缘人,是他最终的使命,其他都是小节,除了酒。
“是不是想喝酒?”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龙阳已经达到目的,勿需再破除二长老的底线。二人的对话,只要不涉及隐秘,都有商量的余地。龙阳内心清楚,二长老也不是傻子。
想要知晓神秘通道,龙阳还需再次经受考验,这考验只来源于二长老,其他无二。但具体的考验是什么,龙阳不得而知。
“臭小子,原来你在耍我?”二长老生气的说道。他哪能不知龙阳在和他玩心机,他也只是顺水推舟,既能喝到酒,又能多了解龙阳一层。
“没有耍你,你要的酒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龙阳讳莫如深,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他本以为二长老应该知晓的,但没搞懂为何他没找到酒。龙阳留了个心眼,以观察二长老的反应。以具体情况而言,如果二长老能够找到酒,他不会受此煎熬的,但事不尽然,还需确认。
“天边?眼前?”二长老抓耳挠腮,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踏折了附近许多草木。
“魔猴是否你驯化养大?”看二长老不似作伪,龙阳提示道。
“是,我后来让它跟随阿川,以保护周全。”二长老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
“哎!我还是直说了吧!否则,我会吐血的!猴儿酒,猴儿酒,猴儿会酿酒!”龙阳连连摇头,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
“别扯了,快告诉我哪里有酒!那可是魔猴,不是实体猴子,咋会有酒?”二长老根本不相信龙阳的话,焦急的催促龙阳,让龙阳说出实情。
“蝉鸣?蝉噪?”龙阳模棱两可的说着,手指向二长老远处的树木。那里的树木葱郁,生长茂盛,阵阵蝉鸣声嗡嗡传来,没有一刻停歇。
二长老疯疯癫癫,似呆似傻,无畏山门内的规矩,无惧魔魂林内的凶险,.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他的生活,近乎邋遢,一无是处。他痴迷于烧烤,幻想着喝酒,但这所有的一切,可能只是表象。也许是他对付漫长岁月的一种方法,也许是他生活的一种态度,也许是他的一种伪装。
至少,呈现在龙阳眼前的二长老,就是这样的真实,无可挑剔的活老鬼。“看那树上的蝉!”龙阳前行几步,指着远处的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木。
“蝉?”二长老不解的问道。
“是!”龙阳随即应道。“蝉这昆虫可不一般,它是世间少有的非凡东西。它的幼虫呆在地下的时间非常长,或三年,或五年,一般皆为质数,最厉害的要数十三年和十七年的。”
“质树?质树是什么树?难道比这魔魂林里的魔树更加厉害?”二长老突然变得敏学好问,谦虚的向龙阳请教。
“额,这质数不是树,而是数字。算了,我还是说蝉吧!蝉俗称知了、、、”
“这我知道,它也叫姐了呢,以前我们家乡就这么叫来着,嘿嘿!”没等龙阳说完,二长老立刻接口说道。看他的样子,家乡定然不少,小时候肯定并不少吃。
岂止是二长老,龙阳小时候也吃了许多,当然,那是蝉的幼虫,俗称姐儿猴。龙阳出生在山村,山上树多,这东西少不了。每年的夏季,就是他们这群孩子打牙祭的好时候。
六、七月份的时候,特别是雨后的傍晚,蝉的幼虫会纷纷从深深的泥土中爬出,艰难前行,攀于树上,完成最终的蜕化。孩子们三五成群,摩挲于树干,每每收获不少。
但,几年的沉默,换来十几天或几十天的带翼荣耀。蝉的历程,不可谓不艰难,它的一生,不可谓不让人叹服。而恰恰是它的鸣叫,让人类产生不同的情绪。有人说它是完美的蜕变,有人说它是噪音的制造者。但又有几人知道,只有雄蝉才能鸣叫,而雌蝉并不能发声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正当龙阳回想起儿时的时光时,二长老哇哇的叫喊着,打断了龙阳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