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何惠描述,她当年带靳悔回到靳村,只为给靳海上坟,让靳海九泉之下能够瞑目。之后,她娘俩就回到长胜村,平淡的生活。当时何常胜已经改邪归正,不再**,一家生活的还算可以,何惠用自己赚到的钱,为家里翻盖了新屋,一心抚养靳悔长大。虽然何常胜问起靳悔的身世,何惠用借口隐瞒过去,何常胜不了了之。
直到一天夜里,她家里突然出现几个黑袍人,她再也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
“那家中的棺材呢?”朱宏远问道。棺材是重点,也是龙阳成为活死人的地方,必须问清楚。
“那就是我给我爸准备的棺材。当时他好赌,赌的倾家荡产,我就给他预备一口棺材。多行不义必自毙,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何惠非常配合工作,因为龙阳,是龙阳救了她。还有,龙阳是靳村人,她也算是靳村的人。
“你准备的是什么棺材,为什么是血红色的棺材?”凌峰在旁边,不失时机的追问。
“血红色的?不对,我给他准备的就是一副薄皮棺材。他赌输了我的母亲,能给他准备这样的棺材就足够了。”何惠坐直身体,一副惊讶的表情。
看来何惠并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对她问再多的问题,只会增加她的心里压力。算了,以后再说吧。
医院里,天天坐在龙阳的身边,看着龙阳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一直流。无论她母亲如何劝说,天天没有离开龙阳的身边,她要陪他。
天天陪着龙阳说话,叙说着两人的点点滴滴,每时每刻,有欢笑,有泪水。相同的一幕,也出现过。当时天天躺在病**上,龙阳听他同样坐在**边。如今,龙阳躺在**上,天天也同样坐在**边。
何惠已经彻底恢复,她回到常胜村,因为她的悔儿与父亲还没有找到,她要回家,寻找失散的亲人。
天天恢复了,可她的身体并不理想,因为她在日夜陪伴着龙阳。她每天陪着龙阳说话,还是一遍一遍的重复,重复他们的故事。他不倦不烦,她也是。
这一陪,就陪了一年。
天天苏醒了,何惠苏醒了。
她们从活死人成为活人,龙阳由活人变为活死人。
病**边,天天紧握住龙阳的手,在不住诉说着。她想用过去的记忆来唤醒病**上的龙阳,正如当初龙阳做的一样,用两人的经历来唤醒病**上天天。
“龙阳,你醒醒,你醒醒!”病**边的天天每天都在重复这几句话,每句话都为了能让龙阳清醒。她知道龙阳听不见,正如以前的她一样,但她是还要说。她不只每天在说,而是每时每刻都在说。
大家都在想办法,各种办法,任何能拯救龙阳的办法。尤其是天天,也像龙阳当时那样,疯魔一般,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
“爸爸,你们到底研究的怎么样!”天天已经和她爸爸天都翻了脸,天天逼问,天天逼问。
“我,我们还在想办法。”天都无法回答女儿的问题,只能支支吾吾的应付。
“朱叔,凌叔,您们呢?”天天向朱宏远和凌峰问道。
“我们,我们也还在想办法。”朱宏远回答后,转过身,向凌峰投去救援的眼神。
“你们一点都不关心龙阳!”天天撂下一句话,哭着跑了出去。
“天哥,怎么办?”朱宏远无奈的和天都说道。
“怎么办?我要知道怎么办早就办了。不要提龙阳救了我女儿,哪怕不是这事,能办我早就办了。”天都知道女儿清醒后,早前就赶到东岩市。再知道龙阳变成活死人,他一直没有离开。龙阳为了救天天成为活死人,但龙阳到底是怎么救的天天,谁知道呢?
“也是,我们这不是没有办法才问你的,谁让你是我们的大哥,又是我们的老师,见多识广嘛!”朱宏远说着,自己走到窗前,竟然抹着眼泪。
“哥几个,说实话,我真没有你们熟悉龙阳,而且他有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你们懂。现在你问我,我问谁!凌峰,你说!”三个大老爷们为龙阳着急,也犯了小孩子毛病,在互相找不愉快。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都知道互相没有办法,可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
“大哥,别问我。虽然我和龙阳最早接触,但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说,龙阳是在东岩市出的事情,你要问也问老朱,问我干啥?”凌峰的话不是推卸责任,他真的想不出办法,无可奈何。在平县,龙阳和他最亲近,感情至深。他比任何人都着急,要问,他什么都不知道,要问,问老朱。
三把椅子,三个人,三个愁容满面的老男人。
“天哥,喝一杯?”朱宏远壮着胆子提议道。
“天哥,喝一杯?”凌峰也站起来,怅然说道。
“喝一杯?可以,但是你们要给我交代,最起码给天天一个交代。龙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走,喝一杯!”天都说了那么多,也避不开龙阳的事情。龙阳的事情压在兄弟三人的心头,压得透不过气来。坐着也是坐着,愁着也是愁着,喝一杯吧!
朱宏远与凌峰就是0想岔开话题,打破这个沉闷的气氛,给三人发泄的空间。到底是兄弟,一句话,一个意思,互相理解。他们都为一个目的,为一个人。
龙阳,你到底怎么了?
于飞在想,在没人的时候痛哭。他没有在医院,他在单位,拼命的找线索,找信息,找这种的类似数据。其实他早已经找过,因为天天当时就是这种情况,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能找到的都已经找到,能查找的都已经查找,能收集的都已经收集。本来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大家如何找到答案。
如果能解决,朱宏远、凌峰、天都三个刑侦专业的佼佼者不会无计可施,不会互相埋怨,互相指责。他们在寻找答案,寻找解决的办法。
凌峰,最了解龙阳的人,他没有办法。朱宏远,龙阳在东岩最好的人,他没有办法。他们都没有办法,谁有办法?
于飞?同学,最好的同学。兄弟,也是最好的兄弟。他也没有办法,他在想尽办法。
于飞再次去常胜村,找到何惠,希望在她身上找到答案。“我是龙阳的同学,龙阳是因为救你变成这样,希望你能点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在那里存在了多长时间。那里是一片黑暗的世界,人都在飘飞。直到龙阳到来,他带来血红色的光芒,我们得救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何惠一直重复着这些话,无论于飞怎样询问,都是同样的回答。
龙阳到底到了怎样的地方,怎样的世界!于飞离开常胜村后,瘫坐在村后的地上,欲哭无泪。
“悔儿,悔儿慢走!”
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年人,一个**岁的孩子,从村后走了过来。
“何常胜!靳悔!”
于飞惊喜的从地上爬起来,叫喊着他们的名字。一老一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喊叫,从村后一步一步的走着,向着村内走去,脚步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