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秸秆扎成的骨架往死人身旁一立,小孩尿布子往秸秆上脸上一蒙,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了死人头顶的地上。
爷爷伸手把死人身上的黄符文全给收了回来,拍在了秸秆骨架上。
秸秆动了,倒在了死者的身上眼见着就没了影。
“成了,走吧,带着你的孙女现在咱们回家去。”说完爷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铃铛,摇晃着头里走了。
瞬间尸体直立了起来,迈开笨拙的步子,跟在了爷爷的身后!
“我的老天爷呀!我孙女这是活了?”老头吓得瞪大眼睛,站在那里挪不动步了。
“活不了了!”爷爷前头喊道:“我给她借了三天的阴命,去做她该做的事。”
偷偷的的看了死人一眼,妈的,孬作半天,烂的也太邪乎了!
乌青的肤色,到处的流脓淌水,眼睛鼻子嘴基本上就剩下大黑窟窿了,有的地方还叮呤当啷的挂着烂肉条子…
反正这么说吧,基本上是该没的地方都没了,没有一点点人模样了!
回到了老头家里,两间土坯房子,外屋地柴火连着灶坑,里屋破烂连着炕,看着就像是走人家了一样。
把死人往外屋地柴火堆里一送,爷爷转身对着我们说道:“都睡觉吧,赶了一天的路累了!”
“这…这守着一个从土里刨出来的死人咋睡啊?”文宝嘟囔道。
“哼!那你是不累,累了趴死人身上都能睡着。”说完我吱溜一下子先钻屋里去了。
说实话我也害怕,你说说这大半夜的,外屋就放个死人,还是刚从坟茔地刨出来的死人,这搁着谁也睡不着啊!
文宝死拽着我,我紧搂着爷爷,这一晚上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着起来呢,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炖小鸡呢!”文宝“扑棱!”一下子就爬起来了,跑到外屋地一看,“嗷!”的一声又蹦回来了!
“瞎咋呼啥?”爷爷吧嗒着烟袋说道:“能吃着死人做的饭,那是缘分!”
“死人做饭?”我傻了,转头蹦下地就往外屋地跑。
我靠!外屋地热气腾腾,一股股炖鸡的香味直打鼻子,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锅台上忙活着,头上顶着一块红色的尿布子…
吃着死人做的饭还挺好吃,这文宝一个劲的说想着是死人做的饭就恶心,完了还数他吃的最欢。
我也是真服了爷爷了,烂成那样的死人不但的给整活了,而且还好模好样的,啥零件都全乎了!
一根红线绳穿在一张红纸上,红纸上写好金莲的生辰八字,挂在了死人脖子上,这死人开口说话了。
通过死人的学话,我们把事情的经过给弄明白了。
原来呀这个金莲和福子倒也是挺合得来的,都是屯子里正经人家的孩子。
福子是家里的独生子,就是福子他妈这人有点不地道。
总怕着自己家独苗,娶个不生娃的女人,断了自己家的香火。
于是趁着金莲在他们家过夜的时候,就给金莲下了安眠药,让福子就得了手。
醒过来的金莲大哭了一场,想着家里就一个年老的爷爷,也没有给自己出头的人。
自己的身子又已经是福子的了,打掉牙咽肚里,也没敢言声,谁知道就那一次还真就怀上了。
这福子妈乐得闭不上嘴,把金莲给接了过去,意思好好的养胎,准备着忙完春耕就给他们结婚。
福子家地里忙着插稻秧,这金莲就在家里给打狗喂猪,洗衣做饭。
这做饭的时候,一不小心的被柴火棍子就绊了一个跟头,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
这福子妈的脸立马就变了,从医院回来就没了好声色,只过了一天,就喊着让金莲到地里跟着干活。
没膝盖的水里,散发着呛人的农药味,金莲一身虚汗的在跟着插稻秧。
还没等到了中午,金莲就一头栽倒在水里,晕死了过去。
弄到家里也就两个时辰,金莲就浑身起红色的斑点子,皮肤开始一点点的溃烂流脓。
这福子妈一看坏了,知道是稻田水里的农药中毒了!
立马的小眼珠一转,叫来福子雇了辆车,把金莲给送了回来,来了个一推六二五,撒手不管了。
“畜生!人家好好的大姑娘活啦的给糟蹋成这样。”鬼叟一蹦多老高骂道:“千杀的,不能放过那家人家。”
“你叫唤啥?”爷爷问道:“人家祸害你了?”
看着已经哭的不行的老头,爷爷说道:“别嚎丧了,去置办点东西,让你孙女自己去了结自己的孽债去吧…”
一把女人梳头用的黑色小木梳,三根柳枝条子,一套大红的衣裳,外加一双女人红鞋子。
红蜡烛十八根,白蜡烛十九根,朱砂十钱,红白黑三色纸各一打。。
“去吧!把这些东西准备齐整了,三天之内,福子就会下来陪金莲了。”爷爷依靠在被垛上,眯起了眼睛…
一天的躲在老头屋里,爷爷愣是不让我们出门。
天将黑的时候,这老头从附近镇子上赶回来了,把爷爷说的东西都给弄了回来。
在院子里穴摸了一小截木头,爷爷拿着一把小刀在一点一点的咔扯着。
让老头腾出家里那口老式的大木柜,抬到了院子中央。
大木柜两米多长,一米多高,脱落了的油漆斑斑点点的现出紫檀子色,上面还画着一些散菊花。
几根木头搭了一个灵棚子,灵棚子里外的挂满了白布,风一吹飘飘悠悠的像幽灵。
“不是这你爷爷想干啥?把死人从土里折腾出来,再给出一回葬?”文宝说道:“这算哪门子的事。”
“好好干你活得了!”我说道:“看这意思这灵棚子是给那个啥福子搭的。”
“你没看见那口大柜,我估摸着是准备当棺材用的。”
在我们那疙瘩,有的人家太贫穷了,死人了又没钱买棺材,一般的就一口大柜给周巴里头给埋了。
那种大柜基本上家家都有,大大的也没啥样式,就是上了漆的木头箱子。
一个有点人模样的小木人,被爷爷放到了大柜里头,转着身的让老头煮了一锅白米饭,全都扣在了里面。
在大柜头的一头上抠了两个圆圆的窟窿,鸡架里抓了一只鸡,抹了鸡脖子,把鸡往窟窿上涂抹了一层又一层。
立时的院子里小风嗖了嗖了的就刮了起来,刮起土面子直迷眼睛。
“来了!”文宝喊道:“我都整明白了,这个就叫阴风。”
“阴你个头,你家晚上不刮点小风啊!”我骂道:“那鬼在屋里老实的呆着呢,你在这咋呼个啥!”
“鬼出来了!”文宝一指门口,金莲穿着大红的衣衫,红色的鞋子,脑袋上顶着一个尿布片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靠!这总顶个尿布子咋瞅着这么别扭呢!”文宝上前,一把就把金莲头上的尿布子给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