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妈的哪只眼睛,看见我白家弄死人拉垫背的了?”
“你看看,你又急眼了!”文宝笑嘻嘻的说道:“好好好!算我没说行了吧。”
“我说你们两个跳大神的,咋来我们这疙瘩来了?这谁家请的,咋不给弄回去啊?”
“这是谁啊,真是活腻歪了!在老白家的地头上还敢请别的大神来。”
“大伙都散了吧!别为了看热闹,沾了一身的不是,回头来不好抖落。”
回头看见了我和文宝,村民们一哄而散,都尥了…
“你们是打哪来的?麻溜的走吧。”我说道:“白家的水不是你们能趟的。”
地缸子女人一翻愣眼珠子,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根本没搭理我这茬!
“完了!”文宝嘟囔道:“这劝着活,他还偏往死胡同赶,棺材少爷我两走吧,到时候她就知道错了!”
正说着呢,远远的见着走过来一个人,是死了的二毛子他爹。
刚想着上前打招呼,二毛子他爹走到神婆面前,哈腰点头的带着神婆神汉奔着家里走去。
“不是,这二毛子爹搞啥,这咋还请上神婆了?”文宝纳闷的嘟囔道。
“不管他想干啥,我两得想着法的把这两人给鼓捣走。”我拉起文宝跟着就来到了二毛子家。
一个饭碗,盛了满碗的小米子,摆放在了地桌上。
一把椅子,一盒檀香,饭碗底下压着几张十元面值的老头票。
看见我和文宝进来,二毛子爹一脸的冷水,就像见到了仇人似的。
我也不在乎,拉着文宝,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二毛子家的炕上。
地缸子女人撅头瓦腚的从兜子里往出掏吧,行头还不少,有文王鼓,马王鞭,还有赶山的腰铃铛。
把赶山的摇铃铛往身上一套,地缸子女人吵吵着打来一盆清水,先净了手。
点着一束檀香,对着香米碗拜了三拜,肥硕的大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闭着眼手来回的丢噹着,脸上肉皮子乱颤,就像里面爬了一条虫。
那瘦高的老帮兵一看,一手文王鼓,一手马王鞭“咚咚咚!”的就敲了起来。
女人身子开始不安分起来,跟着鼓点子嘚瑟成了一个…
“还别说,这鼓点子敲得怪好的。”文宝小声的说道:“这女的好像抽了羊杆风,癫痫呐!”
“别嘚嘚,消停的看着得了。”我小声的说道:“看这架势二毛子爹是冲着我们老白家来的。”
“这真要是鼓捣点啥事出来,爷爷是不会让他们走出村子的。”
女人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腰里的铃铛随着女人的扭动“哗啦哗啦!”的直响。
男帮兵一看,开口唱上了“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的把门关呐,只有一家门没关,敲锣打鼓的请神仙啊…”
“我靠!这还带唱上了。”文宝嘟囔道:“还特妈的不跑,一会哭都找不着调调了!”
“我靠!这咋还成猪叫唤了?”
女人嘴里“呼哧呼哧!”的叫唤着,听着就是一头叫食的壳狼猪。
男人停止了唱,对着二毛子他爹喊道:“黑煞神请来了,东家请给添添肚皮。”
二毛子爹一听,屁颠的跑到外屋地下,从猪食锅里舀来一水舀子泔水,带着一股子酸味,哈着腰给递了过去。
女人嘚瑟的接过来水舀子,“吭哧吭哧!”的一口气喝了下去,嘴里还不停的吧嗒着。
“这女人真上食,不怪乎长得这么胖!”文宝说道。
一顿的摇晃,黑煞神走了,女人渐渐的消停了下来。
让她嘚瑟的心慌,这口气还没等着喘匀乎呢,女人又开始的嘚瑟了起来。
这回可了不得了,满脑袋的乱晃,头发甩的“啪啪!”的直响,整个的身子跟着直倔打,带着屁股下的椅子满屋地的画圈。
文宝瞪着小眼睛满脸坏笑的站了起来“我靠!别说还真有两把刷子,整的跟冲了电似的。”
“棺材少爷,你说说她那脖子咋长那么结实,这么摇都摇不断。”
我没打理他,看着神灵附体的女人倒真是个有堂口的,只可惜马上就要折在白家的地头上了!
突然的女人不动了,张着嘴不停的吧嗒着,也不说话。
“快点的把炒卷拿来,黄仙来了,要炒卷伺候!”男帮兵招呼二毛子爹道。
二毛子爹从兜里掏出来一盒香烟,满脸堆笑的递了过去。
我靠!这烟抽的,是一根接一根,不大一会一盒烟眼瞅着就鼓进去了,满屋子的烟气都呛人!
“还真有点斜麻劲。”文宝喊道:“都赶上民国时候的老烟枪了。”
女人鼓完烟,这才稳当了下来,睁开眼问道:“我是堂子上的小报马,今个请神是为了啥?”
“为了我儿子!”二毛子爹瞅了我一眼说道:“我儿子死了快一年了,可前两天我虎了吧的看见他在村子里晃悠了。”
“我就是想问问大神,我儿子是咋死的,犯不犯点啥说头?”
神婆瞅了瞅香米碗下面的压堂口钱,张嘴唱上了“扁担长来扁担宽,压在肩上两头弯,要想知道阴间事,银钱不够通不了关啊…”
这二毛子爹一听,赶着忙的从兜里拽出几张百元大票子,给压在了香米碗下面。
“我靠!嘚瑟这一会就赚这么多钱,这神婆当得奥!”文宝小眼睛瞪溜圆喊道。
“要不你也去跳跳试试,看有人给钱不?”我狠狠的瞪了文宝一眼。
一见着东家加钱了,这神婆来劲了,又开始嘚瑟了起来,这回的更毛了,整的椅子东倒西歪的直栽愣!
突然的不嘚瑟了,“呼呼!”的嘴往出喘气。
这帮兵又说了,神婆狐仙上体,赶紧的给整(哈了气,就是白酒)给润润嗓子!
这二毛子他爹麻溜的跑到外屋地窗台上拿来一瓶老白干,这神婆是“咕咚咕咚!”仰脖一顿神周巴。
“我靠!这喝酒的架势咋跟黄瞎子一个吊样!”文宝嘟囔道:“真特妈的神,这黄汤子还能这样子喝!”
一口气周完,这神婆一扬手把酒瓶子给扔在了地上,打了几个哈欠唱道:“房前一片盐碱地,房后一马大平川,要想知道前后事,生辰八字报一番啊…”
这二毛子爹一听,赶紧的上前,把二毛子的生辰八字给报了上去。
神婆一听,摇头晃脑的一顿神嘚瑟,张着口的刚要说话,突然就像针扎屁股了一样,瞪大了眼珠子,“嗷!”的一声,奔着门口就窜了出去!
还没等大伙反过磨呢,就听得“咣当!”一下子,神婆脑袋磕在了门框上,四仰八叉的就倒在了门口。
男帮兵一看赶忙的上去周,眼见着神婆“呼哧呼哧!”的嘴里冒白沫子,就剩下倒气了!
“不好!”我上前一把拉住那个男人,拽着就往出跑。
女人死了,看着架势男人也快了,我的赶着紧的把他给送出去。
谁知道男人并不领情,死命的甩开我的拉扯,扑到神婆身上一阵的猛叫唤。
我急得一跺脚,狠狠的对着二毛子爹喊道:“你害了人了,麻溜的从哪弄来的送哪去。”
二毛子爹也被吓到了,老头“扑通!”一下子就给我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