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耳边!我猛地回头,可是,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暗黑,要不是有一根蜡烛点着,能隐约看见门的位置,不然我会怀疑此刻我是不是在原来的那个屋子里,还是在无限黑暗的宇宙中。
“你怎么啦,一惊一乍的!”梅子警惕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不自觉地避开她的眼神,对她,除了尴尬,还有一点恐惧。
“那我们开始整形吧!”
“整形?”
“对啊!把脑子塞进去就好!”梅子说得很轻巧,和刚才完全变了一种状态
她说着就粗鲁地一手拿着蜡烛,另只手一下将帽子拿掉,白花花的脑浆和着血水不断往外渗着,在脑袋下面的枕头,也有黑乎乎的一片。
“你把他脑子塞进去,我先缝”,梅子冷得就像一块冰。
我双手举在胸前,不知该怎么下手,要用手将那坨东西舀进去吗?这……我祈祷地看着梅子,渴望着事情会突然有什么转机。
“快点啊!”但没想到梅子对我吼了一声,不耐烦地抱怨道:“等天狼了我们任务还没完成,你就等着三天之内全身腐烂而死吧,到时候蛆就到你身体里来吃你身体了!”
真想失声大哭!为什么梅子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我耳边一直隐约有那个小男孩喊救命的声音,真的头快炸了!要不是为了宛伯懿,我宁愿死,也不要去摆弄那堆像豆腐一样的东西!
而这时,梅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针线,将蜡烛放在了床头边,这下照得清清楚楚,头皮呈不规则的裂开,里面黏黏糊糊的东西从裂缝里一直在往外渗漏,还有一块头皮凹了进去,鸡蛋大小的面积,整个嵌入了大脑,里面的脑浆全部漏在外面,就像不小心按了一下鸡蛋,鸡蛋壳就瘪了一块进去,里面的蛋清和蛋白就被挤出来的那种感觉。
“我先把那些裂缝缝起来,你把凹进去那块扣出来”,梅子给我安排了活,然后就自顾自开始拿起了针线。
我只好伸出食指,对着那个地方,闭上眼睛,一点,一点靠近……心都要悬起来了!我必须透过那些“蛋清和淡黄”才能把凹进去的“蛋壳”给抠出来!
软软的!滑滑的,又黏黏的!
当我指尖碰到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敢再往里面桶了!我怎么还觉得里面有点热乎?
“你快点啊!我都快缝好了!”梅子一边低着头用心在缝针,一边催我:“我等下就不等你了奥,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就好了!”
“别……”我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咬紧了嘴唇,另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使劲将手指往里面捅,大概在进入三厘米时,终于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摸到脑壳了!我只要将它抠出来,回复原有的后脑勺弧度就好了!
找到一个裂缝,我必须将手指穿入脑壳,才能讲脑壳抠出来,才能将脑壳往外扳!
天哪!我怎么在做这样的事情!从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用手指抠入一具尸体的大脑内!这个奇怪的村庄怎么会有这样奇葩的规矩!这分明是一种诅咒!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眼睛一闭,心一狠,也就过去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然后……手指用力一抠……
感觉像用了毕生的力气,又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无力到全身不能动弹……四周好黑,但黑暗中似乎有一盏烛光一直忽明忽暗……
我怎么是躺着的?在哪里?我的头旁边有一根蜡烛,梅子在我身边!
我……我怎么了?
一边的臀部一直蔓延到腰和大腿的范围,一点知觉都没有,不过在这周围一直感觉痒痒的,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一直爬到我肉里,骨头里!
对了!那不是蚂蚁!是蛆!是蛆!
我是不是……
我是不是成了床上的那句尸体?
“救命!救命……”
天哪!我根本发不了音!喊不出来!是有的呼救都只能在心里一遍遍撕心裂肺地喊!
“不要喊了,除了我,不会有人听到的!”梅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脑袋。
她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声音?可恶!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古老的规矩?都是扯淡!为的就是骗我做这些事情!这个梅子到底是谁?小男孩又去哪里了?男孩忽然没了声音是不是被她杀了?
“雷行,你快来救我啊!这个梅子很奇怪!她把我骗来守灵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雷行……”我边挣扎边大喊,虽然这一切只是在内心里进行。
“你别喊了,他又听不到!”梅子朝我狡黠地一笑。
她到底想干嘛?她是谁?我真的在那具穿着寿衣的尸体里吗?很多很多问题在我大脑里冒了出来,只是……我会不会等不到所有问题的答案,就去见阎王了?
这时,我只感到梅子将我粗暴地往里面挪了下,使床这边空出很大一块地方,她要干嘛?想睡上来?忽然大脑又出现了韩田说过的“重叠睡觉”,眼前这个梅子不会是韩田吧?确切地说,梅子不会是马医生吧?
对!如果梅子是马医生,那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所以她不会心疼孩子,男孩……很有可能已经马医生杀了!刚才差点中了马医生的当!出现宛伯懿的幻觉一定是马医生搞的鬼!他的目的不就是想和我……
现在他把我灵魂锁在尸体里,然后他和尸体……是这样吗?而且是一具爬满蛆的尸?而且……而且尸体的样子是一个老头!马医生!你也太重口味了吧!
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到一具尸体内!那雁儿灵魂进入到青蛙体内也不觉得奇怪了,这一切到底是做梦还是什么?而且我能感觉到身体内有很多蛆在爬,但头上的疼痛感却一点都感受到!是不是人死了,之前的病痛都消失了?但尸体上的虫子还是在继续,所以我只能感受到虫子?
看来我再也不能去救宛伯懿,天一亮就会来很多人,然后我就会被抬去烧掉,灵魂的寄托体被烧毁,灵魂就会灰飞烟灭吧?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要怎么熬过今晚!
马医生把“我”往里面挪过去,在床上腾出那么大的空间到底要干嘛?
我拼命想仰起头来看,但无奈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用余光音乐看见梅子弯腰,在对旁边……她旁边不就是我吗?应该说是“我”的身体!她在对“我”干嘛?
她把“我”抱起来了!放在了我旁边?原来刚才挪出一个空位是为了放“我”?
“我”就像一具尸体,任他摆布,她把“我”笔直地躺好,然后……然后在脱“我”裤子……
“喂!你在干嘛?你要干嘛!!”我在心里朝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