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见她身后的阳台,好像一切明白了……阳台正对着医院大门,刚才是不是在阳台上刚好看见那一幕?嗯!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我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我要怎么才能跑出去呢?正确的方向应该在哪里呢?”看着眼前的太奶奶,突发奇想问了这一句,虽然知道我这样问一个精神病患者很无聊,但是……我还是会很好奇,太奶奶会给我一个怎么样的答案。
“楼顶!傻瓜,出口在楼顶!”
楼顶?太奶奶也知道楼顶吗?怪不得门口那个怪老头叫我不要去楼顶,难道那里是出口?
“若蓝,你真的在这里!”忽然雁儿跑了过来,后面跟着的还有马医生,实习护士和姗姗。
“雁儿,来,过来坐,你和若蓝先玩一会,太奶奶给你们做面疙瘩去!”太奶奶看见雁儿来了简直笑开了花,把雁儿拉进房间,然后面对马医生和姗姗立马板起了脸,并将他们无情的退出门外,再重重地关上了门。但一转身,看到我们,又露出笑容:“太奶奶马上就好,你们饿的话先吃个苹果吧”,说完走进了洗手间……
雁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太奶奶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凑过来小声对我说:“以前我们小时候,我和姗姗经常到你家来,我们也最爱吃她做的疙瘩汤,她现在一定是记忆错乱了,以为这是你们家呢!不过……自从姗姗国外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太奶奶就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记忆错乱?此刻的太奶奶看见这个房间并不是病房的样子,而是家里的场景?此刻的太奶奶停留在10多年前,记忆错乱……那我在食堂的时候,怎么会忽然看见自己处在阳台上?也是记忆错乱吗?我和太奶奶都是精神病患者……
正当我黯然悲伤的时候,雁儿伸长了脖子,对着洗手间说:“太奶奶,您不用忙了,我和若蓝要上学去了,马上就要迟到了呢!我们下次再吃奥”。
“啊?要迟到啦?”太奶奶急急忙忙从里面跑出来,一脸的遗憾:“哦,那是大事!可千万不能迟到!快!书包背上!快走吧”!太奶奶也不知道哪里真找来一个书包,就熟练地把它背在了我身上,一直把我们送出门口,还叮嘱了一句:“上课好好听讲!听见了没有你们两个丫头!”
雁儿倒是演戏配合的很好,还和太奶奶一搭一唱的,而我根本演不出来,只是觉得有点伤心,知道太奶奶是如此疼我,可是她现在又脑子不好……觉得心好痛……
“雁儿,等你毕业了来我们医院上班吧!免去一切考核!”马医生一直在门口等,看到了刚才一幕,对雁儿赞许地说道。
“哈哈,好啊,到时候我就可以亲自照顾若蓝了”,雁儿边笑边挽着我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去。
“要死啊!”我假装敲她的脑袋:“毕业了我还没出院吗?你喜欢我永远待在精神病医院里吗?”
姗姗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看,你背了一个小学生的包,的确像一个精神病”,她说完还朝我吐了下舌头。
我们几个打打闹闹进了电梯,虽然她们俩在拿我开玩笑,但有朋友陪在身边,就是能感觉到暖暖的温柔,我多么希望早点回学校,和我的朋友待在一起……
我们都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里面还有其他人,所以我们停止了刚才的嬉戏打闹,忽然环境安静了下来,感觉很不舒服,而刚才雁儿的话开始在我大脑里回荡。
雁儿的话就像一个诅咒一样,扰的我心里很闷,一直有个疙瘩解不开,难道我真要一辈子在这里吗?她刚才为什么要这样说?可是……我又不能当面质问她,她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如果我以为这样去质问的话,一定会显得我神经太敏感,但是……真的像一个诅咒一样,压得我透不过气……
到了11层,我们往病房走去,我手拉着肩膀上双肩包的带子,感觉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太奶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书包,还是小学生书包,书包正面有个大大的卡通人物头像。
怎么……我怎么有意无意就变成了这个德行?连太奶奶都为我准备了这样一个神经兮兮的包,好像冥冥之中我注定要陷入这场怪圈……
一到房间,我把书包往桌子底下一甩,感觉到深深的厌恶,要不是有雁儿他们在,我一定会丢把它进垃圾桶!
“若蓝,怎么啦?好像不开心哦”,马医生和我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帮打开了电视。
“就是啊,刚才不是还很开心的吗。真是女人的心如海底针啊”,雁儿笑的很轻松,但我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对她刚才说的话还一直耿耿于怀。
“那你们聊会。我先去忙了”,实习护士对我微笑了下。
但是,还没等她走出房间,我突然尖叫起来……
就刚才护士在说话的时候,我无意之中瞥见了马医生的脖子……他……他脖子的一边。有一个明显的伤口,这……这不是那洋娃娃咬的吗……
“若蓝,你怎么啦?若蓝!”马医生紧紧抱住一直在尖叫的我。
“滚!”我狠狠将他推开,他满腹委屈在我面前,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那一切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他们几个在联合起来骗我……
“若蓝,你怎么啦?怎么突然……”雁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旁边,并轻轻握着我的手,我只能对着雁儿哭,一时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马医生又悄悄坐到了我另一边。“若蓝,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告诉我好吗?”说着一只手慢慢搭在我头发上,顺着发梢,轻轻抚摸。
看着他脖子处这位置完全吻合的伤口,我猛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他:“不要碰我!”
雁儿也跟着站了起来,抱住瑟瑟发抖的我,一直轻声安慰着,姗姗也在旁边鼓励道:“若蓝,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我们回帮你解决的”。
“你……你……”我站在马医生面前,手指着他,虽然马医生坐在沙发上一脸疑惑地任由我这样,但……但在我眼里他都是装的。装的那么无辜,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那个伤口明明就是在侵犯我时被洋娃娃咬的,他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若蓝,马医生怎么啦?”姗姗看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打破了尴尬而沉闷的气氛。
“你说……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我说完整个人软趴趴倒在雁儿的怀里。原来要揭开一个真相需要很大的勇气,有事我多想什么都装作不知道,他说半个月,那我就忍半个月,只要过了半个月不就能回去了吗!
看着马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好心疼,我那么信任他,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一直以为他也喜欢我……
“你说啊!说啊!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我边哭边大声地质问。明显感到胸口在隐隐作痛,像是在质问恋人的背叛……
“若蓝,别问了,算了,一切都过去了……”雁儿边抱着我,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