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柜子,把衣服重新拿出来,然后钻进去把暗门打开。
里面吹出来阴风,我情不自禁用出耳神通,扫过柜橱内部。后面柜壁处,开了一个黑森森大概有半人高的门洞。门内。有一双穿着老式解放裤的腿正在半空悬挂,轻轻摇晃。
因为门洞太矮,而这个吊死的人又悬在半空,所以从门洞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腿。
不过我发现一件事,在这具尸体上我看不到任何阴魂的存在,耳神通是能察觉到阴物的,可现在并没有,就是说这仅仅是一具尸体而已。
“怎么办?”姚君君说:“人偶小林就是从门后面发出信号的。要找到旋旋,必须要进去看看。”
“别急。”解南华说。他是处理这方面事务的专家。
“现在不能莽撞进入,我和老齐是残疾人行动不便,你们两个女孩也不方便干这个活,我请个人来。”解南华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我在旁边听着。他找的是二龙。现在八家将里,能干脏活累活的,也只有二龙了。
解南华在电话里把地址告诉二龙,挂了电话,然后让我们等待,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沉默,我们谁也没说话,我和解南华是构想和推测整个事件,而姚君君和小陈估计是被突如其来的尸体给震住了。
等了片刻。解南华说道:“姚君君,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说说你的人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秘密。”姚君君说:“能说出来的时候,自然我会说出来。现在还不想说。”
解南华笑笑,没再说什么。等了会儿有敲门声。小陈开门,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二龙:“南华哥,呦,震三,大家都在这呢。”
“震三,什么震三?”小陈好奇地问。
二龙改口笑:“没什么,齐翔也在呢。怎么回事,据说屋里发现藏尸了,我就爱干这活,在哪呢?”
“柜子里。”解南华说。
二龙和小陈还有姚君君寒暄认识了一下,他没有多余废话,扶着柜子,蹭一下钻了进去,在里面不知捣鼓什么。
好一会儿才出来,小陈尖叫一声:“你怎么把尸体搬出来了?”
这二龙可以啊,进去之后,居然把尸体解下来,然后从柜子里弄了出来。
听声音,二龙是把尸体平放在地上。
“这是什么样的尸体?”我问。
二龙道:“男性尸体。看上去大概五十出头,穿着现代的衣服,皮肤已经脱水成了橘皮状,可能是不见水又通风的关系,尸体只是脱水而没有腐烂。”
“看看他兜里有什么。”解南华说。
细细碎碎的声音。二龙估计在翻着尸体的兜,他忽然“咦”了一声:“真的有东西,塞着一张折叠的信纸。”
纸张掀动的声音,四周很寂静,没人说话。我心里着急。估计他们都在围着看。
我问道:“纸上有字吗?是不是遗书,写的什么?”
二龙道:“你还真猜对了,确实是遗书,可写的字有点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是汉语?”我疑惑。
“是汉语,只是看不太懂他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二龙道:“纸上写着:黑暗中最后的列车,一家人通向光明,离开这里,再也不回。”
他顿了顿说:“这倒也罢了,里面的语句可以理解为自杀前的暗喻。不过,这张纸后面还有一句话,这句话就难以理解了。”
“后面写着什么?”我问。
二龙应该是翻过这页信纸,看向背面,他说:“背面写着八个字,‘颠倒世界,世界颠倒’。”
姚君君在一旁说:“前后两处字体截然不一样,前面遗书用的是钢笔,而后面是圆珠笔,可能是有人后来另写上的。”
解南华问我:“齐翔,你怎么看?”
我沉吟一下说:“正面的遗书让我想起一件事。罗旋曾经做过的那个怪梦……灭门惨案。”
二龙来了兴趣:“什么灭门惨案,你们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我简单的把罗旋做过灭门的噩梦说给他听,二龙看着遗书道:“全家人都死了,遗书上也说,‘一家人通向光明’,难道这个死者就是罗旋噩梦里杀害全家的那个男人?”
姚君君道:“不对!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二龙问。
“按照梦里的背景和人物服饰来看,当时灭门案的时间应该是那场红色浪潮的时期,到现在五十多年了吧。解南华,你不是也质疑过这点吗,说这里的小区建成的历史才十年。时间根本对不上啊。”姚君君说。
我说:“咱们分析过这个问题,很可能是原来发生过灭门的房子扒了,后来在这上面另起了这么个小区。”
“那也不对。”姚君君说:“咱们所在的楼房不过十年的历史,这具尸体死了五十年,那么是谁挂在柜壁后面的呢?还制作了这么个暗门?”
解南华道:“有可能是在这张纸背面写字的这个人所为了。”
他们在拿这张纸看,我想着这张纸的背面写着什么。颠倒世界,世界颠倒。这什么意思?
解南华道:“这样吧,我去和廖大哥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查出来这片小区的历史。”
二龙说:“柜子后面的暗门怎么办,进不进?”
“先打听清楚再说。”解南华给廖警官打了电话,没说这里发现尸体,只是询问这片小区的历史。
廖警官答应给查查。现在快到中午了,我们几个人还在屋子里,除了二龙和解南华时不时低语几句,再就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地上还躺着这么一具死尸。
姚君君说:“你们谁饿了,我下去买点吃的。”
“我不吃,我害怕。”小陈哆哆嗦嗦地说。
“我们都不饿,你别忙活了。”二龙说。
又等了会儿,廖警官来了电话,解南华接了后和他说了很长时间。
我们问怎么回事,解南华说了廖警官对于这片小区的调查结果。
这片小区解放后是座桥,下面是条河,桥的名字叫友情桥。当时是为了纪念中苏之间的友谊,后来两国交恶,这地方渐渐荒废,改成了枪毙犯人的刑场。
那几年在这里不知杀了多少人,老百姓谈之色变。后来改造工程,大桥扒了,河给填上开始盖房子。盖好以后谁也不敢住,可不住不行,说你宣扬封建迷信,住了闹心,不住吧,直接打成各种分子,劳动改造戴高帽游街。
住的人多了,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怪事,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直到在红色浪潮爆发的时候,大约六十年代末期,这里出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全家灭门案。
这起案件后来成了当时全市最著名的一起悬案,也是市井坊间谈论最多的怪事,渲染成了各个离奇的版本,哪怕在那个年代,都止不住这股邪风的传播,还有闲汉私下里根据这件事写了类似“一双绣花鞋”之类的手抄话本,一时风靡。洛阳纸贵。
这件案子奇就奇在,并不是全家灭门有多残忍,也不是查不到凶手,而是并没有找到死的这一家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