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影一晃,上半部分以眨眼的速度朝我飞来,腰身拉的非常的长,突破黑影的迷雾,一张怪异,可怖的脸颊张开就向我咬来。
老蛋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扯开嗓子大吼道:“饵上勾了!”
我躲过一劫,听到老蛋的喊声,差点忍不住给他一拳,尼玛,能这样喊吗?深怕李山威不知道似的,诡异的人影一扑不中,立马就消失了。
营地也炸开了锅,原本还以为老蛋的喊声惊动了他们,哪知跑出帐篷顿时愣了一下,那几个老家伙如临大敌正对着那处山体裂缝,天上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一团乌云遮挡,一股股淡淡的黑烟在山间飘荡,一股诡异沉闷的气氛在心间逐渐蔓延。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姥爷在一旁拦住我,低声道:“你爷爷来了。”
就在此时,山口就像炸开了堤坝似得,轰隆的一声巨响,从来裂缝内冲出一道强烈的气流,十多顶帐篷顿时一倒,纷纷变成风筝吹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月光隐去,乌云滚滚,伴随而来的还霹雳雷音,一道耀眼的闪电带着分叉,击到我附近的地上,顿时烧黑一片,乌云当中,一条长长的身影若隐若现,好似一条长蛇在云里游动。
眼好的人,不仅诧异的叫道:“不会是龙吧?”
话刚说出口,天空立即响起惊天动地龙吟,仿佛携带着天地之威向我们压来,所有人经受不住将腰杆一弯,差点趴在了地上。
“那是假象!”羊爷投掷着几枚铜钱,叫道:“辟天地,无中门,龙蛇无垢,月主宫心。卦象显示天空无碍,没有异象,云里那条龙是假的,大家别泄气,人之中正气不能泄,一泄必定祸端起。”
我捏了捏拳头,这方法好,想不到用卦术能破解幻术,可惜我不会,不然也不会被李山威耍的团团转了。这时,山里忽然一阵大笑,就像是山神在嘲弄我们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诡异的笑声一过,数团黑烟平地升起,黑雾当中,影影绰绰的无数多黑影在舞动,雾体忽然四散,一只只青皮獠牙的鬼怪如潮水般向我们飞过来。
其中不乏还有熟面孔,缺脑袋烧胳膊都算轻了,拖着肠子杀过来的也不在少数,反正就是各种残忍死法的鬼怪算是凑齐了,那场面就像一只无数鬼怪组成的大军从黑雾里钻出来。
就见那几个老家伙还没抵抗,就把手里的球形灵位让了出去,被一只只剩下半张脸的死人拿起就跑,老蛋看在眼里,心里一急想要冲过去,被我给拦了下来,道:“我猜的没错,他们已经把饵放出去了。”
话说的轻松,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急,眼前那些无数恶鬼,虽说都是纸鬼,但也架不住数量多,既然已经达到目的,那就静静看这些老人家的表演吧,或许对我而言更有帮助。
不多时,那些纸片化出的鬼怪冒起了黑烟,众目睽睽之下,变回了纸片人掉落到地上。梅姑捡起一张拿在手里,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渗人。
只见她两指捏着纸片轻轻念叨着,指中的纸片像活了过来,挣扎着跳下梅姑的手掌,跑到地上火急火燎的朝裂缝里跑去,梅姑回头冲我们点头说:“跟上它,迟了就晚了。”
东方旭一挥手,一直埋伏在周围的黑衣人提拉着武器就要跟进去,结果被梅姑拦住说:“他们还是算了,人多反而碍事,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吧。”
说完,不顾东方旭的反对,径直带着其余老人坦然的走了进去,我犹豫着要不要老蛋他们一起进去,哪知回过神来赵安依他们几个早就越过我,踏进了山体的裂缝当中。
事已至此,我和东方旭只好并肩进去。
踏进裂缝的一刹那,感觉很不好,一股阴冷的气息一直盘旋在身上,裂缝后面阴气森森,脚下飘荡着浓雾,穿过去后,有着蒙蒙的光亮,是山猫他们的手电光,我扶着岩壁四周一扫,对面虽说漆黑一片,可也看的出那里是一望无际的绵延山体,脚下是带着倾斜坡度的羊肠小道,非常难行。
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另一处空间,也就是泰山之阴了吧。可梅姑说,这里还不算是,位置对了,但时间段还没到那一刻,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没到,先走着,万事有他们在。
这里和以往与我进去的地方都不同,虽说有空气,但总感觉氧气稀缺,吸进肺里,似乎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臭却难闻,忍不住有种呕吐感。
四周虽说依旧和泰山的外貌相似,天上同样也挂着一轮明月,可照射下来的光线非常的差,差到远处的山尖树顶看上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羊肠小道下的山林没有一点生气,虫鸣不见,鸟迹无痕。
脚下的碎石被踩的滑动,制造出来的声音才算弥补了一点寂静的世界。
“这里绝对是鬼蜮!”老蛋拉着我衣服,边走边喋喋不休道:“我看过寂静岭,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里世界,一种凡人无法自由进入的黑暗领域。不想蛋爷我居然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些,就算死也值了啊。”
梅姑虽然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那白多黑少的牟子却非常骇人,只是斜眼看了眼老蛋,后者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大气不敢喘的躲着对方视线。
山道不长,顺着半截山体的栈道来到一处四形石台,石台呈暗色,不知用的什么石料砌成,踏上去,脚底立刻就有寒气窜升。
但是走到这里后,众人便有点疑惑,斜对着的山体还有一条绵延而下的石阶,一层黑雾包裹着,看不见尽头通往哪里。
“下去?”羊爷捏着几枚铜钱,忧心道:“那个李山威的行踪可真够诡秘的,一点痕迹都不露,这是要挨到山门大开之时呢,他在给我们做选择题,真当我们几个是孙子辈。”
马王爷搓着手里的铁胆也说:“年轻时候大家还是见过几次面,这老家伙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临到老了,不享福却尽干这些脏活儿,越活越回去。”
“这不正好吗,越活越年轻。”梅姑话里带刺的说着,又说道:“怎么办?马老三,这次是你来呢?老羊?”
马王爷说:“你这老婆子,就不爱叫马三哥,我可比你岁数大呢,不过这里可不光我一个人啊,你杂不叫李老二呢?他那手分土的本事可不比我差多少。”
二姥爷点点头道:“我明白马三哥的意思了,既然我叫大家来的,怎能出工不出力,这里面儿我道行浅,见笑了。”
说完,二姥爷走到四形石台边上,伸手捧起山上的泥土,我们这些听过没见过的外行人一个个好奇的看着他手,还没来得及等二姥爷施展那什么分土绝技,他整个人忽然愣了一下,连忙将手里的泥土丢在了地上。
脸色发白的说:“怪了,土里带腥,掺有白灰。”
另外几位老人一听有白灰,原本轻松的表情也一个个皱起眉头,马王爷将手里的铁胆转的‘哒哒’响,说道:“白灰?难道这座山还是大墓?让我看看。”
说着,从他随身行囊里掏出一把小药铲,铲把子上雕着很好看的金边细纹,形成一个丘字,那小药铲看上去还是有些来历,看到这里,马王爷拿着铲子走了几步,选了一处看似平淡无奇的位置,扬手就是一铲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