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冰叼着眼,瞧着他说:“你和你那位不是也不消停吗,多少年了啊,连个胎盘都没生下来。三爷二胎都准备蓄势待了,怎样?羡慕吧。”
东方旭气的脑筋直鼓,手都放到枪套上了,“你再说一句,信不信现在就给你这个播种机一枪。”
冬冰切了一声,“玩笑都开不起,算了,就说到这儿吧,竹子和雷大个子去内蒙了,去寻找巨人遗迹了,所以我和大宝顺道过来找你要资料的。”
“还是找巍子的线索?”东方旭嘴角蠕动了下,还是说出口,“你们这是有点疾病乱投医啊。”
冬冰招呼树上的猴子下来,和大宝一起上了车,动车子从车窗伸出脑袋说道:“总归的试试才知道啊,不过不是巨人,而是秽人。”
说完,轿车变成赛车,在大宝的尖叫和猴子的兴奋大叫中冲进了树林的小路,消失了。
沙滩重归寂静,没过多久,赵安依的师父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提着狙击步枪走了过来,他的脸比东方旭还要冷酷,只不过看到赵安依时,要好上许多。
“师父!”赵安依像一只依人的小鸟跑过去,搂着那男人的胳膊,完全和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看的刀疤心里一叹,果然是师徒恋啊,老蛋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男人摸了摸赵安依的脑袋,沉声叮嘱她:“以后少掺合这些事进来,还有我给你的枪呢?”
“丢了。”赵安依嘟着嘴委屈的说。
男人将腰间的手枪递过去,“下次小心点。”
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林子,骑上一辆很酷的摩托绝尘而去,东方旭叹气说:“毫无情趣的男人。”
“不许这么说我师父!”赵安依将枪往腰间一插,招手:“刀疤,我们走!东方组长,麻烦你不要为难我的朋友,当然这是建议。”
东方旭嗯了一声,等到他俩离开上车后,转头看向二姥爷李朝阳,“从情况看来,你的计划需要重新改一改了,上车吧。”
二姥爷思索的看着地上躺着的我,点头‘嗯’了一声。
计划?我心里冷冷一笑,拭目以待吧。
身体的昏迷,意识的清醒,不知过去多久。
或许一天,或许一周。
等我醒过来时,周围静悄悄的,很黑,只有从上方铁窗能看到皎洁的月光洒进来,给予我一点光明,这里是监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仲夏的夜不是很冷,但此刻我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或许这样才能感觉一点温暖。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透着许多难以让人接受的现实,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二姥爷和那个东方旭应该是合谋的,而我是刚好闯进来的一枚棋子,还是已经原先计划好的一部分?
我纵然以为得到了魙这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助力,可到头来似乎还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仿佛自己已经陷入了怪圈里面。
二姥爷是一个盗墓者,却和衙门的人合作。
爷爷杀了三姥爷,冒充他,甚至冒充任何人,来获取那些灵位,灵位到底有多少个?我不知道,瞎眼老道说它们是钥匙来开启某个东西的,可是现在想来,那也未必是真的。
我所接触的一切事实,仿佛都披着虚假的外衣,让人难以猜透里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监牢很清静,听不到任何囚犯的哀嚎或者怒骂,就像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我走到月光下,慢慢开始把以前所有的经历重新整合起来,试着从里面找出一丝线索,第一个爷爷假冒的三姥爷与我一起去了无头阴山,那里的神龛早已是空的,如果说他之前就来过,那么应该是拿走了的,何必又来一次?仅仅是陪我走一趟?还是另外有目的?
难道是那本赵文兴的笔记?
第二个,黄河妖棺那里,爷爷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而是冒充成了二姥爷利用笔记里的信息蛊惑沈老九等人打开河底,最后在渡口杀了鬼迷心窍的阿鱼,拿到了黄河下的灵位。
那么第三次呢?我和老蛋的聚会应该是一次巧合,他不会连这种事情都设计好,金石大厦底下的灵位应该是无意被我们发现的,那爷爷又是怎么知晓的?除非.....除非他一直在我附近,所谓的阴差上门其实就是一个幌子,驱使纸鬼装作阴差就是为了将我引走,以此好拿走灵位。
似乎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内,甚至很多参与这件事里的人都在他的预料中,那么现在仔细一想,二姥爷说的瞎眼老道在内地并没来青岛也有可能是真的,也就说爷爷又是故施重计,用一大堆幻术将我唬住,并信以为真,这样一来,在沙滩我将灵位交给他就变的似乎有点顺理成章了。
加上爷爷自己得到的灵位,结果下来且不是已经拥有五个灵位石板?
会不会还有第六个?我心里一突,一定有的,肯定有!
不管是二姥爷也好,爷爷也罢,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觉得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我咬牙切齿看着铁窗外的明月,深吸一口气,将脖子上的那串荫尸珠子直接扯断,噼里啪啦洒落一地,一瞬间那股阴寒的气息充满全身,我冷哼了一声,伸手一摊,聻书凭空出现。
聻章第三页,上面隐隐有了虚幻的线条,第三只魙已经开始出现,我闭目放空精神,融入书页里,去寻找第三只魙的故事。
故事是悲伤的,是一段充满背弃和恶毒的故事。
大山下的村子,山匪横行,村子燃起了大火,全村老少被抓住驱赶到了一起如同待宰的畜生,凶残的匪徒不仅拿光了村里钱财和食物,连女人也没有放过,遍地都可以见到提着裤腰带狰狞而淫1笑的男人。
村外,一匹马,一个人,一把刀,驮着行囊包袱来到了村口。
他面相凶恶而丑陋,引起了众匪的注意,来人上马扬刀冲进了村子,长刀挥过,尸首两处,丑陋的男子如同冲入羊群的狼,杀的鬼哭狼嚎,人头滚滚。
山匪被凶恶的人杀怕了,屁滚尿流的跑了。
丑陋的人成为了村里的英雄,并且得到村里人的接纳与邀请,在这里安家。
两年后,逃走的山匪回来了,摇身一变成了官兵,他们还记得当年那个杀的他们胆战心惊的男人,这次回来就是结束那段梦魇。
当将山谷挤的满满当当的官兵真的来了,拖家带口的男人悲愤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出卖,孩子和妻子被送走了,送去军营,送回来的时候只有两颗惊恐的头颅和残缺的身子。
男子提着刀并没有冲进军营去报仇,他知道就算冲进去也报不了仇,他逃进了大山,站在山巅上对着山下的村子和大军,大声的骂出世上最恶毒的咒骂。
然后点火****,跳入山涧中。
一个月后,村里开始出现火热之病,每到夜晚都能听到来至大山的怒吼,仿佛黑夜下,有一双巨大的眼睛长在山上注视着村里的一举一动。
两个月后,村里已经看不见任何能活着的东西......从此大山内再也没有这座村庄。
故事完了。
我从故事里回过神来,清晰的感受到背后的灼热,仿佛有道岩浆在流淌,我知道那是那个男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