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看到章麒麟光腚飞奔、骑着电动车逃命、绝望的跳井;现在,又看到一根棍子打我,而且我还在努力的尝试着和棍子交涉……
刚才我还当着他们的面回了一趟沙漠……
太乱了……
朱丽花在一旁轻轻的拽了下我的衣袖,小声说:“亲爱的,算了,咱们走吧。”
我说:“我再跟它谈谈……”
还没等我说完,那根棍子就再次的敲击了一下井沿,震碎了三块砖……
这明显是拒绝沟通啊!太霸道了……
说真的,我是彻底没了主意,假装答应朱丽花的提议,从沙漠里取出辆车,招呼她上车以后,很快的开出了围观人群的视线。
朱丽花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唉……
其实我更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把车停到一段空旷的路边,朝着她摆了摆手,说:“我先好好想想。”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首先是那口井,好奇怪,在之前的那个时空,楚老爷子就把井边的区域都买了下来,筑起了高高的围墙。这就说明,那口井绝对有问题。
这个时空没有楚星汉,因此没有围墙,井就在大街上,所以章麒麟才有机会跳井……
我想到井下看看,那根棍子就出现了,阻止我不让我去井下,这还是说明那口井有问题。
问题在哪儿呢?
还有那根棍子,到底什么来历?从外形上看,就是孙天行在淘宝买的那根,可是,这个时空没有孙天行,棍子是怎么来的?
再说,这跟棍子明显要比之前时空孙天行手里那根牛逼得多的多……
我越想越是觉得头大,总觉得那口井,跟很多的事情都存在关联,却又想不出关联在哪儿。
或许,让我生出这种感觉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楚老爷子的身份。而且,棍子也跟楚老爷子的手下孙天行有所牵连。
我想,想要得到答案的话,首先就要弄清井下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深度,能够令人持续下坠十几分钟?
现在我愈发的确定一点,之前听到的“咚”的一声,就是章麒麟落水的声音。
心里想着,我有些犹豫的掏出手机,按下了110,接着又想了想,删掉了报警电话,从联系人中找到林警官的手机号码,又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失妥当……
最终,我把电话打给了章老爷子。
只是响了两声,就有一个男人接起了电话,问明我的身份,把手机交到了章老爷子手中。
章老爷子说:“你好啊。”
我说:“你好,我想问你件事儿。”
他说:“什么事儿?”
我说:“要是章麒麟遇到危险,可以寻求潜龙特战队的支援吗?”
章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的问我:“对方……很棘手?”
我说:“非常棘手,需要肃清一部分城区,而且肯定得出动装甲车。”
章老爷子再次的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发颤的问我:“对方……什么来头?”
我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有些心虚的问他:“你……看过西游记吧?”
章老爷子像是有些懵逼,过了半天才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对方就像西游记里的……如意金箍棒。”
章老爷子陷入了长久的静默当中,然后问道:“你在哪儿?”
我说:“临江,深井街,如果潜龙特战队能够提供支援,需要肃清整条深井街。”
章老爷子说:“我明白了,等我电话。”
我说:“记着,一定要派来装甲车,要不就别来。”
挂断电话以后,我朝四下里观察片刻,开车拉着朱丽花前往紧邻深井街的临江电视台大院。
院门口横着一道年久失修的护栏,护栏旁有个保安室。一名头发花白的大爷从保安室里走出来,问我:“同志,你找谁?”
我心说冒充民警的话,还得出示证件,于是就拿捏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不冷不热的对着大爷说道:“省厅专案组的,在这儿做个观测的节点,你这儿除你之外,还有别的门卫吗?”
大爷手里端着热气升腾的茶缸,明显的愣了一下,估计是被省厅专案组这几个字震到了,非常淳朴认真的答道:“只有我一个。”
我说:“把大门锁上,你跟我来,我要到电视塔上观察深井街的动静。”
大爷诶诶的答应两声,端着茶缸进入保安室,打开护栏把我开的车放进院子里。等到我和朱丽花下车,他又忙不迭地跑了出来,一边指引方向,一边神情凝重的问道:“同志,是大案子?”
我说:“是特案要案,别多问,带我到可以观察到深井街上那口井的地方。”
大爷说:“那就得去信号塔了,这边儿……”
往信号塔走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沁润在衣服上,令人感到说不出的寒凉。
深秋十一月份的天气,真心不该下起这场雨,毕竟,这是东北,不是台北……
大爷的手里还是端着茶缸,茶缸上缓缓地冒着热气,抱怨道:“这老天,不讲理呀,咋还下起雨了?”
朱丽花两只手挽着我的胳膊,不咸不淡的问道:“您老有关节炎?”
大爷低头吹了口茶缸里的热气,认真的说道:“以前有,好多年前了,后来喝了樱桃泡的酒,再也没犯过。”
朱丽花像是后悔跟他搭茬,淡淡的嗯了一声。
谁会在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的关节炎呢……
大爷带着我们进了电视塔,坐上电梯,径直到达电视塔的顶端。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层楼左右的高度。
往下看去,还是很蛋疼的。这是真的疼,男人都懂,女人体会不到。
而且我发现恐高的人都比较犯贱,越是在高处,越是想象自己跳下去时的情形……
根本就没想往下跳呀……
我故作从容的盘膝坐了下来,从沙漠里取出一只望远镜。
朱丽花说:“亲爱的,我也要,今晚的热闹绝对是不容错过的。”
我又取出了一只望远镜递给朱丽花。
朱丽花半蹲在地面,端着望远镜朝深井街上的深井看去,说:“那根如意金箍棒还在那儿。”
大爷则是像个民工一样附蹲在地面,双手捧着茶缸,两只很小的眼睛眯缝着朝深井街望去,不时地吹着茶缸中的开水。
估计他是挺渴的,要不干嘛总吹呢?
然而,他只是一直的吹,却始终没有喝下半口。
我端起望远镜朝深井街看了一眼,见到确如朱丽花说的那样,如意金箍棒仍然横在井口,一副死战长坂坡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