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以后,我的身体瑟瑟发抖,浑身上下也没了半点热乎气。更要命的,是我现在仍然身处在国道,别说出租车,就连私家车都看不到一辆……
于是我又开始小跑,试图激发出一些身体的热量。没想到越是这么跑着,浑身反而越冷,还感觉像是蜕了层皮……
这是妥妥的发烧了……
延绵的国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仿佛比黑夜还要漫长。
起初我还能够小跑,后来没了体力,就只能慢慢的走着。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快速升高。
终于走上了明珠路,还是没看见出租车,我又强撑着继续前行,再次走出大约20分钟,这才好不容易见到一辆出租车,于是赶忙朝它挥了挥手。
出租车开到我面前停了下来,我幸福得差点儿流出眼泪。
上车以后,司机特意把暖风开大了些,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冷。
到了租住的小区,我颤抖着付了车钱,刚一下车,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我赶忙的深吸口气,让自己不至于晕倒,然后慢慢的上了楼,刚刚进屋把门关好,脑中就再次的传来一阵昏眩。
最近几天,我的身体实在是过于虚弱了,现在又发起高烧,真是要了亲命。
然而,我现在还不能倒,因为女鬼的伤势也很重,情况比我还糟。我要是倒了,真的难保她不会出什么意外。
现在是她最最最最需要阳气的时候。
我抽出猎刀扔在茶几上,晃晃悠悠的走进卧室,一头扎在了床上。
妈的,连肾虚到感冒,这感觉真是难受得上了天。
我无力的爬到女鬼身边,扳过她的脸,把嘴贴了上去,开始往她的嘴里度气。
只是度了一口,我就感觉周围的景象在我眼前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天棚到了墙上,女鬼到了天上,床也跟着飞了……
接着我就晕了……
恍恍惚惚的感觉有人打来电话,手机一直的响,我猜想是疯子,却懒懒的不想接。
事实上,就算我想接,也肯定睁不开眼睛。
现在我仍然是晕着的,却可以隐隐的感受到周围的情况,估计这样的情况,就是离死不远了。
我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一直晕着,还可以感受到身体的难受,就连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都是滚烫的。
只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我无法得知具体的时间,只是听到手机在耳边不停的响来响去,后来像是没电了,周围就彻底的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只很凉的手,搭在了我的脸上;又感觉到一双很凉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嘴上。
我的心彻底的慌了,还觉得很疼,痛彻心扉……
我极力的想要让自己醒来,却做不到……
女鬼开始给我度气,力道很轻,很无力,虚弱到了极点。
但是度气的动作却始终持续着,一口,两口,三口……
直到给我度了十几口气,她才终于停了下来,这样的停下,意味着她已经再次失去了意识。
难道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还是被她气出了眼泪……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向女鬼,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很浅很浅的透明状态。
仿佛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的身体还是异常虚弱,发着高烧,这样的情形,和昏迷前一模一样,只要给她度一口气,就会再次的陷入昏迷。
那样的话,我们两个就全都彻底的没希望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再犹豫,当即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强撑着下了床,浑身哆嗦着朝外面走去。
哪怕我死了,也一定要让女鬼活下来!
在楼下的饭店要了一份溜双花,给老板加了10块钱,让他把鱿鱼花也换成腰花,告诉他20分钟后来取。
然后我就到了最近的情趣用品店,询问柜台后面浓妆艳抹的大姐:“有没有比伟哥更猛的药物?”
大姐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片刻,从柜台下面翻找了半天,取出一只蒙尘已久的药盒递到我面前。
外面的大雪早已在我昏迷的时候化作了凌乱的雨滴,灰蒙蒙的天空炸开一道紫白色的惊雷。
映着雷光,我朝药盒看去,见到上面遒劲有力的印着五个字:“伟哥终结者!”
看着眼前落满尘埃的“伟哥终结者”,我懵逼的问情趣用品店的大姐,说:“这药没过期吧?”
大姐花枝乱颤的笑了两声,又突然把脸一绷,神情严肃的对我说道:“日期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有半年呢。你要是真想追求药效的话,就拿这个,这才是追求极致的人吃的。”
听她这么说,我的腰间隐隐的泛起一丝凉意,不过为救女鬼,也只能豁出去了……
于是我问她:“一盒多钱?”
她说:“200。”
我问她:“一盒几粒啊?”
她说:“一粒。”
我草,这么贵!200块钱一粒?
考虑到我兜里还剩下不到400块钱,就跟她讲价,说:“150,我买两盒。”
大姐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说:“行。”
妈的,感觉自己还是不会讲价,被黑了。
走出情趣用品店,天空中布满阴霾,蛮不讲理的下着大雨。
我捧着两盒“伟哥终结者”,耐着高烧、冒着大雨走到了小区对面的饭店。从老板手里接过已经溜好的腰花,又要了一份大碗米饭,正要出门,见到墙脚放着个破旧的电热暖气,就问老板:“我拿50斤橙子,换你的电热暖气,换不换?”
老板以及服务员还有店里的客人都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
关键是,我现在兜里没钱,除了橙子,我也拿不出别的。
我补充道:“赣南的,脐橙。”
老板犹豫了下,说:“换不换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个电暖器不太好使,5000瓦的功率,还没2000瓦的热呢。”
我说:“没事儿,你帮帮忙,跟我换了吧。我感冒了,现在还没给气儿,真的快被冻死了。”
老板说行,就走到墙角搬起电暖器,帮我送到了楼上。
没想到张九龄发来的橙子,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临近门的时候,我在楼道里记下了一个上门静点的电话,等到饭店老板美滋滋的抱着橙子下楼,我就拨通了电话,让上门静点的人买两瓶药,过来给我打针。
然后我把电暖器搬到卧室的床边,插上给女鬼取暖。
其实我也冷得够呛,但是我得先吃药、吃饭、打针。
我就是按照这个步骤来的,烧了壶开水,先把两粒“伟哥终结者”吃了下去,挺够半个小时,又强迫着自己吃下了一整盘溜腰花以及一份大碗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