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海说还有三天的路程,便能走出去了。他是如此说,却没半点高兴的意思,反而紧锁了眉头。
接下来的路,肯定不会像之前那般太平。将臣有所顾忌,别忘了还有一百多头转化了的白毛僵,只要它们一拥而上,必定会有伤亡。后卿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制服,一波冲击过后,极有可能会丧生大半数人。
而我们讨论的正是,如何能避免这一情况的发生。
在场的都是灵异界的高手,我不容置疑,他们都拥有着自己的法门与手段。在乡村市里的对付几只恶鬼僵尸自然是绰绰有余,问题是白毛僵可不是普通的僵尸,估计若是没有我们这一伙人,就凭陈四海那四十多人,一头白毛僵都够他们受的了。
花灼骨此时也走了上来,她说或许能帮的上忙,种在凌辉脑袋的那两条食脑蛊已长成熟,要下蛋了。
食脑蛊?半饷后陈四海双掌一击,他说有办法了。
方法是这样的,先擒住几只沿途上的大型动物,放血。然后血水混上朱砂,再用棉球浸透,最后在里面放上食脑蛊的蛊种。只要尸群来袭,第一时间就把浸血的棉球扔出去。
只要白毛僵吃了混上朱砂的棉球,就会中毒,这样一来就能延迟它们的动作。到时只要花灼骨用秘法催动蛊虫,那么就万事大吉了。
经过一番商议后,都觉得这个方法是唯一的生还希望。除掉了尸群,只剩下将臣一个的话,后卿,我和李小美,差不多能应付得住了。
看到陈四海兴高采烈的,我便把凌辉叫了过来。
他的伤势已好,只不过不吃血食,还是很虚弱,却也胜了许多了。他走到我们面前,问有啥事。我说你快快坐过来,肯定是有好事才叫你。
“花灼骨同志说,看你表现的还可以,所以决定了要将你脑袋里的虫子取出来。”
这个消息,得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吧。
“真......真的?老大你没骗我?”凌辉高兴得弹了起来,随即可怜巴巴地看着花灼骨:“姑奶奶,你要把我脑袋的虫子取出,以后你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你不信我可以发誓的。”
这家伙,又来了。我有点无语,誓言是最大的忽悠,难道这个道理花灼骨不懂?
“你别动,对了,用你的指甲划破一点皮肤。”花灼骨说着,就掏出了一只精致的玻璃瓶,里面还装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
“要,要放血?”凌辉忐忑不安地看着花灼骨,有点犹豫。
我知道他并不是怜惜那几滴血,而是怕花灼骨又有什么手段罢了。蛊女的手法层出不穷,再说她那爱捉弄人的个性,啧啧啧。别的不说,我是给她整怕了。
“你不愿意也没事,我只想给食脑蛊找到一个出口而已,要不你闻闻也行。”花灼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罢就要站起身:“既然你不舍得让食脑蛊出来,就让它们在你脑袋上生一窝蛋好了。”
“姑奶奶,别。我愿意,马上就给你弄。”凌辉二话没说,就狠狠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也不说什么,手里拿着那个玻璃瓶凑上了凌辉手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脑勺。等了两三分钟,两条白花花的肉虫子,就游走在凌辉的手臂上,很快就从伤口里爬了出来,钻进瓶子里。
唉,本来我还以为凌辉会选择闻一闻的,可惜了。
“我马上就用秘法让它们产卵,明天你们准备好。”花灼骨说完就走到了一边。
法门不轻传,我理解她的做法。
“陈老前辈,接下来,棉球与朱砂又如何解决?”我猜测得到两样物品从哪里来,只不过经由他口中转达,更能提高众人的求胜欲望。
“哈哈哈,小友放心吧,老朽会安排妥当。”陈四海豪爽地一笑,转而站起身,提高声调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同僚,请你们每人都贡献出一件内衣出来,老夫自有用处!”
继而沉思了一下,又道:“咳咳,女孩子的,就不必了。”
唉,你不是越抹越黑么。
陈四海很是振奋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顿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
其实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求生的欲望都没了,到时尸群来袭,我怕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那么辛苦筹划的一切,都是徒劳。
众人三下五除二地脱起了衣服,又用刀子将内衣都割成了碎布条。而花灼骨那边也准备好了,她拿着玻璃瓶在我面前得意地晃了晃,说你要怎么谢我。看着瓶子里密密麻麻的蛊卵,我强忍着恶心,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道:“以后花灼骨同志,叫我干啥干啥去,唯你马首是瞻。”
“很好。”
花灼骨得意地一笑,就从我身旁走过去。
她用一把细小的银勺子,从瓶子里舀出蛊卵,然后依次放到布条上,便叫他们包成了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团。
每人的行装丢了,可是混江湖的单肩包还在,那是坚决不仍的。或许说出来有些死板,但是包在人在,包亡人亡这句话,用在灵异界人士的身上,是无比贴切的。因为包里面装着吃饭的家伙,若是没有了,也只能等死了。
瓶瓶罐罐之类,也还是有的,比如必要时用到的童子尿之类,通常都会随身携带一点。总不能在关键时刻才想到那个,自己还是不是童子是一码,能不能拉出来,又是另一码了。
后卿和凌辉在一两个小时之后,也捉了好几只狍子回来,放血过后,每个人也能分上一点肉。血液就另有用处了。还有狍子,也从侧面说明了此地暂时是安全的。
将一堆瓶瓶罐罐整齐地码放在地上,便穿喉取血,用朱砂混合之后,就扔棉球下去,封合盖口完事。
瓶罐装了血液,得贴身携带,要不然就会冻住了。到时扔出的,就是冰坨,谁都不认为僵尸会吃冰棍。
血液在常温下很容易变坏,而僵尸不喜欢坏血。可是我总觉得它们不应该在最后一天来,或许下一刻,就到了。陈四海也赞同我的想法,所谓有备无患是没错的。
雪没有停,天色也阴沉得可怕,没有日照,白毛僵很可能会在白天出没。它们得进食,运动,才不至于被冻僵,除非打个洞钻进去沉眠。不过在将臣的驱使下,它们就是猎狗,亦步亦趋地追踪着鲜血的味道。
有了应对的方法,所有人都信心大增,一改昨日的死气沉沉,行走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我倒是希望它们早点来到,早点解决,也早点少了一块心病。
不出所料地,临近中午的时候,它们出现在了前方,挤挤攘攘的一群。有人与它们的生前是挚友,不过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应该没人会心慈手软。陈四海叫大家别慌张,还命令众人都拿出血瓶向它们投掷过去。
一时之间半空中出现了一阵抛物线雨,随后那些瓶罐摔到尸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