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洞口才几百米,难道她是刚刚醒来?
她回头看着我,可能我的表情显得很凶,她看了一眼又开始哭。
这姑娘其实长得挺好看,高鼻梁大眼睛,很有韩国妞儿的味道,条子也不错,就是太特妈爱哭了。
我说哎呀哎呀,这种地方,荒山野岭,我们孤男寡女,我离你太近,也不好,保持点距离,有什么动静,我还能保护你!
这种解释,说出来鬼都不信,但是这姑娘信了。
她收住眼泪,对我小声道:“有吃的没?”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下意识反问道:“你说什么?”
她一下不好意思了,转过身去,继续走,说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我心想,这会要吃的东西,会肚子饿,肯定不是鬼了。
我赶紧说,“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没听明白,我有吃的。”
她听了,很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接过我给她的压缩饼干。
“我吃东西的时候,你能不看着我吗?很不淑女…”她小声要求道。
我暗叹,这女人怎么那么多事儿,不过我总不能说不行,老子就要盯着你吃,那我不是成了变态?
我叹了口气,转过背去,接着就听见了一阵悉悉簌簌地声音。
按这个速度,肯定是饿坏了,吃相肯定是不好看的。
很快,身后啃咬的声音就消失了。
我问道:“还要吗?”
她嘴里好像还包着许多饼干,声音听起来很囫囵,道:“还给我一块。”
我倒退着,又递了一块。
这一块,她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吃完了,又问我要了一块。
我一共就带了十块,老道士给我规定了时间,三天之内必须回去。我这一下就送了两块出去,接下来的三天,要如何过?
我说姑娘,我也没吃的,给我留点。
但是她完全不搭理我,全神贯注地吃饼干,我忽然注意到,她咬饼干的声音越来越快,根本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动物,听得我直发毛。
我觉得在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为好,不要为了尊重女鬼的面子,丢了命。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的一刻,正好看见她的脸也转过来,盯着我看!
我差点就是一风灯甩过去,手举在半空中就停了。
姑娘满嘴的饼干渣子,看着我道:“谢谢,咱们走吧。”
我呆站在原地两秒,顺势看向地上,发现地上的饼干渣更多,就像是白蚁咬完木屑似的。
这尼玛是漏嘴巴啊?我啧了啧,那姑娘走出几米后就开始催我快点,我也不好再看,于是跟了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人你说正常吧,好像又不太正常,你说不正常吧,她也没有哪里表现得像鬼。
我有点发毛,停了下来,那姑娘也停了下来,但没回头。
我就越发不敢上前,不过我又一想,自己连阴间都去过了,和孟婆都有见过两次,这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把我吓成这样。
想到这里,我随即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喂,姑娘,你睡着了?
忽然,我发觉,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接着,她冷冷道:“到了,就是这里。”
我从她身后探头望过去,打起风灯,发现面前是一面墙。
但是墙上塌了一个大洞。朝里面看,有几个坟堆,还有墓碑。
这里是一个墓地?是之前战争时期留下来的墓地,还是生活在这里的村民的墓地?
我转头问:“你是被丢在这个墙边的?”
那姑娘点点头,抬起手,指着里面,脸色很阴沉。
她也不再说话,我摇摇头,愈发确信,这姑娘脑子可能不太清楚。
我走了进去,左看右看,脚踏之处,全是青砖,缝隙里有杂草,墓碑被掩盖了一半。
我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墓碑旁,扒开杂草,想看墓碑上墓主的生前信息。
这是一个夫妻墓葬,墓上刻的死亡时间,是晚清时期。
而且这一对夫妻,是同一天下葬的。
是意外吗?
我站起来走向旁边的墓碑。再扒开草来看,这还是一个夫妻墓。
但是下葬时期,却是在民国二年,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这对夫妻,也是同一天下葬的。
再看第三个,第四个墓碑,我深吸了一口凉气,这里所有的墓,都是夫妻合葬,并且下葬的日期,全是同一天!
许多想法在我的头脑里迅速掠过,我的第一种猜想,也是相对没那么可怕的,这里可能相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某种灾难,会有一对夫妻死亡。
第二种猜想,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也许这个村子里有什么特殊的习俗,丈夫死后,妻子要跟着陪葬。
那这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按她所叙述的,村民们要的只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只要男的,不要女的?
他们抓了那个男的,又有什么用?
这个老道士的大弟子失踪,有联系吗?
现在所有问题的关键,集中在了我面前的红衣姑娘身上。
我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问:“你要我帮忙,就必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姑娘摇摇头,说她真的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醒来就是在这个墓地。
我实在无语,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办法,我又搜索了一下,这里的一切细节,我都要看一看。
果然,只要人冷静下来了,就可以看见更多的东西。
我看见,有几个新墓碑,墓碑上还没有刻字,并且土层还很新,像是刚刚下葬的,这两天没有下过雨,土层旁边还有一些纸钱,纸钱湿润,粘在地上。
这样推测,下葬的日期,应该是一个星期之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转头看向红衣姑娘,问道:“你和你男朋友,是多久之前到这里来的?”
那姑娘皱了皱眉头,道:“我不记得了。”
我啧了啧,心说这倒好,求人帮忙,自己一问三不知。
几乎就是同时,我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杀意。
我的感官对这种强烈的意图,已经非常敏感,条件反射地,我一个侧身,听见有硬物砸在了一旁的坟堆上,溅起大量泥土。
就是这个空档,我原地转身,抓着风灯朝着对方就是一击。
对方是个男人,嗷的一声捂住了头。
我看准这个时机,横起一踢,直击头部,男人一下歪倒在地。
我转身就到了他身后,胳膊绕着他的脖子,把他勒紧,膝盖用力顶着他的膝盖窝,他立刻动弹不得。
“带我到你们村子里去!”我大吼一声。
这男人大概三四十岁,非常瘦,力气没有我大,气势也不足,马上求饶,答应我的要求。
我朝身后看了一眼,红衣姑娘吓坏了,我对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着。
我用蛇牙抵住男人的后背,扭着他的手臂,让他走在前面。
走了不到两支烟的功夫,就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处灯火。
我威胁他道:“你要是敢喊人,我立刻送你归西。”
他颤抖着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我,朝一处农宅走去。
这些农宅,都有篱笆,篱笆后面种菜,养鸡。
男人推开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一进去,迎面看见的,就是一个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