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走小路,直接穿过树林,大概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教学楼后面。
令我惊讶的是,胖古一路上,也没打听我的事。
这让我觉得隐隐不安,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快走到食堂了,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去月季香阁吗?”
胖古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从操场走的时候,那么慌张,我以为你丢了什么东西,就一路跟着你,没想到你进了月季香阁,我想你可能是进去探查地形了。”
我干笑两声,说是啊是啊,走了一圈而已。心里暗叹,这胖古真是单纯,他也没有问我到底拿到了杨美佳什么把柄。
我唏嘘不已,其实他情商很高,知道给别人留空间,这样的人,怎么会受到那种待遇。
就在这时,胖古打断了我的思考,他说让我去吃饭,人一饿肚子,自然而然要输了士气。
我看他往另外的方向走去,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胖古显得受惊若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他说如果跟他一起吃,指不定姚奇又出来搞鬼,想让我享受一餐安静的饭。
没等我再说话,他跑向了宿舍,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对我道:“谢谢你,梁炎,你是个好人。”
我看着他浑圆的背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第一次的好人卡,竟然是一个胖子发给我的。
果然如杨美佳所说,我现在已经出名了,在食堂里吃饭的半个小时里,我受到了明星般的关注。
只是,他们眼神里,透着复杂的心情。想跟我说话,又有顾忌。
我也不在意,吃完自己的,径直走回月季香阁。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姚奇已经等在了门口。
杨美佳对我们说,本来月季香阁只吸纳大一的新生,但是我属于破格录取的,没有读大一,所以这次破例。
试胆大会没有什么规则,在宅邸的某个角落,有一朵黑色的木头雕刻月季,我们两人,在一个小时之内,谁先找到了,谁就赢。唯独有一点,谁也不能进杂物室。
这次围观的人比中午斗画时还要多,我甚至看见有人拿来了dv一边拍摄。
与其同时,我才知道,社团的成员,除了社长杨美佳,副社长贺重阳,其实社员也就只有兔唇男和胖古。
社团的人都站在门口,还有一个学校保卫科的刘姓保安,看来学校对月季香阁的事,还是非常害怕的。
就是唯独不见胖古。
这小胖子干啥去了?
本来想发个信息给他,突然杨美佳发出开始的口令,姚奇像个兔子似的一头钻了进去,我愣了一秒,只得收起手机,迅速跑了进去。
入夜后的月季香阁,显出与白天全然不同的感觉。
那股静谧的味道荡然无存。
环顾四周,一层楼阁全部架空,一排排称重柱子上,都挂有一个红色皮灯笼,里面不知道是蜡烛还是灯油,发出微微光亮。
姚奇已经不见了,我也不想见到他,就朝楼梯口走去。
这座宅邸,整体是长方形的,有四个楼梯口,位于四个顶点处。楼梯延伸往上,就是四个“凹”字型的房间,而杂物室和雕塑室就是在我的正对面尽头处,两相对望处。
在雕塑室的正下方,一楼架空处,有一个戏台子。我后来打听了一下,听说是铁木匠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搭建它。
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里跟白天的时候,格局有所变化。
紧接着,一阵微风吹过,我忽然一激灵。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
这不是白天闻到的月季的味道。比月季的花香要浓郁。浓到有些刺鼻。
我立刻捂住鼻子,卧槽!这尼玛是女人尸香!
随即四下里望去,怎么可能!女人尸香需要烘烤,然后再燃烧,这么浓的味道,需要烧多少?怎么没见到有一丝烟雾!
不对劲,这里太不对劲了!还比什么鬼试胆大会,这种女人尸香,闻多了折阳寿!
我大喊了一声姚奇的名字,想喊他赶紧出去,可是他却没有回答。
转念一想,娘的,他当然不会回答,他肯定以为我要玩什么阴谋。
事情朝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我很想退出,刚想回头走向门口,猛地就见到,月季花园里,还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姚奇?”我又喊了一声。
紧接着我就听见,花园里一阵骚动,同时,传来姚奇的闷哼。
果然出事了,我飞速朝骚动的位置冲了过去。
脚刚一踏进去,我就知道不对,这些花,根本不是白天我所看见的那些!
怔怔地看着四周,就见原本盛开着的月季,全都枯萎了,垂低着枝干。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花,它们的花瓣比月季要细,颜色非常深。
我的记忆飞速旋转,心里一沉,这是!妖月季!
女人尸香是一种植物的根茎,而妖月季,就是这种植物开出来的花。
外婆说,这种花,基本上不属于人间之物。如果说阴怨之气是看不见的微小原子,与人间阳气交互传递。鬼眼漂的原子浓度高于女人尸香散发的浓度,那么就会反而滋养这种植物生长,开出妖月季。
它是一种寄生类的花,附着于普通月季,白天,看不见,不是对此有了解的人,也看不出来。
娘的腿儿,那鬼眼漂究竟在哪里,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啧了啧,把t恤撕了,这是我在地摊上买的,质量很差,一扯就烂。
把布条包裹在脸上,朝姚奇跑去。
我已经看见他了。他跪在地上,脸低着,埋进几朵花中。
很快就靠近,我立刻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阴冷气息。
这些妖月季,正在吸食他的阳气。低头再看,一些黑色的根茎,好像捆绑住了他的小腿。
看来不能把他硬拉起来,我反手触背,刀片儿蜿蜒而上,在手里迅速变成立体,金属声绷响,我紧紧一握,顺势朝月季的根上劈了过去。
刀未落定,就见底下的根茎见了鬼似的四散而去。
看姚奇的样子,双手无力的垂着,估计是已经晕了过去。那些花,还是紧贴在他的脸上。
没办法,我站到他的背后,一手抓住他的肩膀,稳住他上身,一手朝底下的花枝劈过去。
花被斩断后迅速枯萎,把刀贴在后背,紧接着把他转了过来。
他已经翻白眼了,面色如土,再晚一点,真的就要去见阎王了。
我把布条裹在他的口鼻处,然后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光。
这是最好用的清醒剂。打的那两下,我莫名地有种快感。
突然觉得自己是变态,姚奇随即醒来,他睁眼看着我愣了几秒,接着惨叫:“鬼!鬼啊!”
我又抽了他两下,道:“尼玛给老子清醒点儿!我是梁炎!你刚才看到的,都是做梦!”
姚奇眼神惊恐万状,口齿不清,我一看这架势,觉得不好,这家伙怕是真的被吓坏了,不赶紧出去回神,真的要疯。
我想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架他起来,可是他怎么都不肯,嘴里一直嘟囔着,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