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大厅的监控录像的确显示了一个如同莫雷纳形容的男人跟在麦德斯后面几秒钟走出去的，但是，这个男人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根本无法分辨出面容，也即是说，fbi最大的利器之一，面容识别系统被废掉了。

王磊站在大厅门口，考尔曼陪在一侧，两个人观察着周围的细节。任何疑难案件，都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侦破的，两个人都是老手，自然也不慌张。

王磊指着候机大厅左侧，那是一个酒吧：“考尔曼，走，看看去，也许，麦德斯候机无聊的时候会去酒吧喝上一杯也说不定。”

对啊，考尔曼加快步伐，美国人的习惯不容忽视，去酒吧一边喝酒一边候机的人很多的，有点醉意飞机起飞之后睡觉也睡得香。

下午了，航班班次相对不多，酒吧也清闲。酒保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吧台，角落里稀疏的坐着几个人。

考尔曼掏出证件拿给酒保看了看，把麦德斯的照片放在吧台上，手指轻点：“认识这个人吗？”

酒吧不耐烦的看上一眼，闭嘴不言。考尔曼大怒，正要伸手去抓酒保，王磊拉住他，摸出10美元压在照片下面，微笑着不吭声。

年轻的酒保眼睛顿时亮了，一个空杯推过去，压住照片，一只手从杯底抽出那10美元的钞票，麻利的塞进兜里。

麦德斯酒保不仅见过，还比较熟悉。麦德斯每次来去，都会在这里来坐上半个小时左右，前一天也没有例外。

不过，酒吧还是发现了麦德斯与以前有些区别。

以前的麦德斯，会点上一杯兑一份水的威士忌，在那里慢慢的品尝。而且，每次起身离开的时候，杯子里的威士忌至少也剩下一半。

前一天，麦德斯也来了，这一次他点的是纯纯的威士忌，还特意嘱咐酒保不要兑水。坐了不到半个小时，酒保亲眼看见麦德斯端起酒杯一饮为尽。

“不过，麦德斯虽然看起来有心事，但小费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大方。”酒保有点遗憾，他也听说了麦德斯失踪的事，以后，可能很难遇上那么固定、出手那么豪气的人了。

酒保还观察到一点，在麦德斯喝酒的时候，离他不远处桌子坐着一个男人，点的是一杯清水，这是免费的，自然酒保也没有小费可拿。

那个男人，据酒保说，一直在不引人注意的看着麦德斯。他是跟着麦德斯前后进来，也跟着麦德斯前后离开。小费反差巨大，酒保也记得非常清晰。

“那个男人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戴着一顶鸭舌帽。我估计他一定是一个.同.性.恋，哪有一个男人那么专注看着另一个男人的道理。”酒保憋着嘴，很鄙视鸭舌帽。

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这个神秘的鸭舌帽瘦高男人身上，考尔曼和内森卡壳了。没有影像、没有照片、没有人见过，唯一见过的两个人也没有看见鸭舌帽的脸，这根本就没有办法着手。

这不是凶杀案，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麦德斯的尸体。所以也就没有现场可言，没法取证，更没有dna比对。

王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明明是一个看似风简单的案子，怎么就卡在机场停滞不动了，摇摇头，不会的，这种情况王磊以前遇到过，既然终点没有办法，那就倒回去从起点开始查。

王磊让内森把两口空的旅行箱搬上等候在停机坪的波音上，再让考尔曼叮嘱莫瑞照顾好三个旅游的女人。

王磊自己也给三个女人去了一个电话。女人们正玩得开心，一听王磊最多回去洛杉矶一天，王水儿一把抢过电话：“去吧，去吧。我们玩得很好，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就好了。茱莉，你干什么，等着我……”

听筒里面短促的“滴滴”声在提醒王磊，对方已经挂断了。王磊觉得好笑，这是关心自己还是急着去玩啊。

跑道的尽头，波音机首高高抬起，直插拉斯维加斯的昏暗的天空。从窗弦望下去，远处是无尽的沙漠，在黄昏的夜色下，地面上那世界上最璀璨的赌城灯光闪耀，这是一个到了夜晚才会充满生命力、才会灵动起来的城市。

和来的路上一样，王磊闭目养神。知道回去之后也得不到休息，考尔曼和内森有样学样，躺在沙发上开始睡起觉来。

凯西和麦德斯也是住在比弗利山庄，这段时间考尔曼跑这边的时间比过往的几十年里加起来的次数还多。

有了人名，哪怕在飞机上要拿个地址对fbi也不算个事。轻车熟路的绕过几栋别墅，suv灯光所指即是凯西和麦德斯新婚的时候米科尔森赠送的豪宅。

凯西独自在家，听到敲门，赶紧跑来打开门，一听几个人是fbi，脸色很难看的连连问道：“麦德斯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

考尔曼抬手挡住凯西几乎要扑出来的身体，有些尴尬：“你是麦德斯的妻子凯西吧？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的。我们可以进去再说吗？”

自己的追问得不到回答，凯西的脸也冷了下来。拉开门，把三人让了进去。

凯西穿得是一件长袍睡衣，腰间胡乱拉了一根腰带算是系上了。慵懒的斜靠着沙发，端起茶几上的一个酒杯，凯西看着考尔曼不做声。

王磊不理会这些，双手插在衣兜里，随意的站在门口，四处打量，同时注意听着考尔曼和凯西的对话。

凯西说得不多，麦德斯每次去拉斯维加斯一个月，回家呆上两周。夫妻俩关系密切，凯西一口咬定这一点。

好像害怕大家不相信，凯西说道：“你们可以问我爸爸，我爸爸可以作证，我们夫妻感情很好。”

“那麦德斯去拉斯维加斯那么长时间，你不担心他有外遇？”内森趁机问道。

“你什么意思！”凯西马上站了起来，看情形就连手里的酒都想泼到内森的脸上去，内森吓得连退两步，被泼酒那就吃亏了，又不能还手。

凯西已经开始又跳又闹，这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三个人共同产生一个想法。凯西嘴里蹦出来的每句话都没有离开米科尔森。

诸如米科尔森在丈夫不在的时候每天要来看望自己；诸如米科尔森答应把麦德斯调回来；诸如麦德斯如果出轨的话米科尔森一定会帮自己处罚他……

“你为什么酗酒？”王磊这句话让凯西挥舞在头顶的双手顿时变得僵硬无比，嘴里的骂骂咧咧也停止下来。

凯西的脸上有过一些慌乱，然后她极力辩解着。因为丈夫的长期在外，自己才开始酗酒的，但是现在已经在开始戒酒了。

王磊笑着指了指茶几上的酒瓶，两个同样的酒瓶摆在一起，其中一个已经喝空了。考尔曼和内森有些警惕了，难道说凯西因为发现丈夫有外遇，找人跟踪的麦德斯，而且杀死了他，才酗酒到这种程度？

妻子因为丈夫婚外情而杀人的，fbi的资料库里面有无数案例。这也是夫妻之间最容易激发矛盾的一种情况。

“你很依赖你的父亲吗，凯西？”再次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王磊的眼神很奇特，有怜悯、有感慨。

凯西这下真的沉默了，王磊又说中了。许久以后，凯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和盘托出。

凯西非常依赖米科尔森，从小开始，她的一切都是父亲包办的。直到她遇见麦德斯，两人一见钟情，凯西鼓起勇气把麦德斯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