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他们进去的时候李雄和出版方都已经到了，李雄带着他的女儿，出版方是两个项目经理，外加一个准备接大森这部戏的导演。

大森带着三个人一推开门，李雄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说：“昨天放我鸽子，今天又迟到，都像你这么没规矩那怎么行，一会先罚三杯再说。”

大森哈哈地笑着，说：“该罚，该罚”

一行人落座之后，李雄朝服务员大声招呼：“服务员，鲍鱼呢，茅台呢，快点上菜。”

服务员一个个微笑着鱼贯而入，手里端着早就定好的菜，微笑着在桌子上摆好之后，又微笑着退出去。

在这上菜的功夫，大森笑着对李雄说：‘这就是大侄女吧，几年没见，都这么大了。”

说到这里，李雄感叹作父亲的艰难和困苦，说：“哎，大有什么好啊，越大越让人操心。”

大森又说：“李哥，恕我直言，你女儿这么漂亮，可一点也不像你啊。”

说完，他满脸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出版方的几个人也跟着嘿嘿地笑。

李雄说：“快滚吧，我年轻的时候可英俊了，我女儿随她妈，要是能随我的话，最起码比现在美一倍。”

“得了吧，”大森说：“骗谁呢，你年轻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就跟三个石头随便垒起来似得，还敢说英俊。不过啊，”他摸着下巴说：“大侄女出落的这么水灵，还真是让人意外。”

说完，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哎对了，李哥，我记得大侄女好像就是你跑路到南方那几年嫂子生的吧。”

大森不过是想开几句李雄的玩笑，这些当然是他胡诌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李雄也不辩解，只是说：“老子自从混江湖开始，啥时候跑路过。好了好了，你快给赵导和这两位经理介绍介绍你带来的人。”

大森一拍脑袋，说：“哎呦哎呦，疏忽了，赵导，方总，金总，对不住。”

说着他站了起来，指着杨晓晓说：‘杨小姐大家都见过了，我就不多介绍了。这位，”他指着陆蕾说：“这是我妹妹，我亲妹妹。”

陆蕾站起来款款地微笑着朝大家点点头，说：“我叫陆蕾。”

她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矿泉水，举起杯子对在座的所有人说：“我不太会喝酒，在这里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

在所座所有人，不管是李雄还是出版方，其实都有求于大森，对于出版方来说，大森是投资方，是真正掏钱的人，是财神爷。而对于李雄来说，大森是能给他女儿提供女二号的人，是顶头上司。

在这件事上，大森可以说是他们所有人的老板。

所以，大森的亲妹妹陆蕾的面子自然没有人敢驳，都端起酒一饮而尽，说：“陆小姐真是客气了。”

完了大森又向大家介绍了齐航，齐航也像刚才的陆蕾一样，站起来敬了大家一杯酒。

这时候，晚宴才算是真是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也换了两轮，渐渐地，桌子上空出来三个茅台瓶子之后，所有人的话多了起来。

大森笑着对投资方的三个代表说：“我是个粗人，你们都是文化人，艺术家，不懂你们那一套。这里我想问一下，投资电影，到底能赚钱吗？”

被问话的人是出版方，是等着大森掏钱出资的人，他们当然要说得好听一点，不然大森怎么乐意掏钱。

那姓方的经理咽下一大口东西，松了松领带，背靠在椅子上，他说：“电影这一行，基本上就没有亏本的。”

大森为了女人准备要拍电影，李雄为了女儿，对此也跃跃欲试，在此之前，他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电影的市场，于是就问：‘照你这么说，电影绝对不亏本，利润又高，那有钱的都去投资电影了，谁还干实业，对不对。”

“话也不能这么说，”方经理说：“电影也是产业，只要是产业，只要是市场，那就肯定存在风险。不过，像森哥这次买到的小说，只要在运营方面不要出现大的差错，那绝对稳赚。”

大森说：‘现在电影这一行，比以前是好做了还是难做了？”

方经理说：“当然是难做了，市场在发展的同时也会进一步完善和规范，以前全国拍电影的就那么几个人，就算是拍的再烂都有人看。现在不一样了，拍电影的人多了，还不包括三五个人的小团体和自媒体，观众的口味也越来越刁钻了，跟以前简直没法比。”

“其实也不尽然，”一直没怎么张嘴的姓赵的导演说：“以前的片子虽然好做，但是大家都穷，能去电影院的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通过光碟，而且盗版盛行，一部电影根本赚不了几个钱。现在不一样了，什么事情都讲究包装，讲究宣传，只要肯花大价钱请几个当红明星来助阵，请几个韩国人，弄一张海报，只要够吸引人，就算跟内容八竿子打不着也没关系，另外在各大电视台黄金时段反复预告，预告到每一个人都能熟练地背下来为之，预告到听到它的人都想吐，才算是成功了。那时候，哪怕你的整场电影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做游戏，那也稳赚不赔。”

齐航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心里想：“这赵导倒是个会说话的，不知不觉就给人洗了脑。让你多掏钱。”

一席酒吃到最后，李雄摸着肚子剔着牙，问大森说：“今晚你把小蕾也带过来，不会是也想让她在里面演个角色吧。”

大森哈哈笑着说：“李哥真是明白人，我正是这个意思。”完了他对姓赵的导演说：“赵导，你给看看，我妹妹这长相，怎么样？”

姓赵的一拍桌子，说：‘陆小姐这么漂亮还有啥好说的，只要你肯包装宣传陆小姐，她不红简直没天理。”

陆蕾心里也有点忐忑，就说：“我没有上过表演学校，演戏纯粹是属于爱好。”

姓赵的一挥手，说：“嗨，那不重要，我见过的表演起来最有灵性的，都是没有专业学过，半路出家的。干任何一行其实最主要的都是天赋，爱因斯坦说得好啊，天才是99%的汗水加1%的灵感，大多数人只知道这半句，却不知道还有后半句，可那1%的灵感最重要，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李雄说：“赵导改的剧本我看过了，我也是个大老粗，不懂其中的韵味，就当故事看了一遍。大森，你想让小蕾演小说里的谁？”

李雄笑嘻嘻地说着，大森也笑着，他说：“说起这个，恐怕就要对不住老哥你了。”

李雄一开始貌似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几秒，在这几秒的时间内，所有的人都能清晰地察觉他脸上的笑容一丝丝地消退，阴冷一丝丝地浮现上来，最后他冷哼一声，一抬手，说：“你先说吧。”

“我想让小蕾演女二。”大森说。

李雄笑了笑，然后猛地站起来，把面前一杯水全泼大森的脸上，骂道：“艹，你他妈的耍我是不是？”

齐航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拳头捏紧，准备一拳把这小子撩翻。

可大森却说：“齐航你坐下。”

突然发生这情况，出版方的人都大吃一惊，纷纷上前劝李雄别冲动，可正在气头上的李雄怒火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退的，他说：“草泥马的，你不给女一我没意见，女二就女二，昨天晚上放我鸽子，今天晚上连女二都反悔了，你拿老子当猴耍是不是。”

大森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站起来，他盯着李雄，说：“小说是我的，投资电影我也是一个人，给你个角色是人情，不给你角色也是天经地义。”

完了他又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抱歉，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抱歉，所以刚才你泼我那杯水我就不计较了，你要再敢骂我一句，我今晚让你在这里躺着出去。”

再莽的莽汉，再不要命的二愣子，只要他不是傻子，总是理智大于冲动。

李雄虽然满腔怒火，但是他也清楚，四十多岁的他绝对不是齐航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的对手，现在这情况，肯定也全在大森的预料当中。大森嘴里说要让自己躺着出去那种话，他肯定能办得到。

于是，经过一番思想的挣扎之后，李雄愤愤地骂了一声：“艹”之后走出房间，差点把房门摔得粉碎。

看着李雄的女儿也跟着她爹跑了出去，大森笑着对出版方的三个人说：‘坐，大家都坐，接下来，我们谈签协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