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说:“这坏事有多坏?”
毛老道看了看陆蕾,轻轻地对齐航说:“面相上看,你天仓地库发黑最严重,恐怕会有牢狱之灾。”
这话一出来,齐航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曲家的事情,这几天一直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现在被老道士一口说穿,齐航顿时感觉如坐针毡,冷汗一颗一颗地往出冒,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齐航问:“有破解的方法吗?”
老道士沉吟半饷,对齐航说:“摇个签吧,面相上看不出这个。”
齐航伸手就去拿毛老道抽签的盒子,但他却拦住了齐航,从桌面上那个红布包里倒出三枚铜钱,依次在桌面上码开。
他说:‘先洗洗手。’
齐航从旁边的摊子买了一瓶矿泉水,让陆蕾给他冲着洗了洗手,完了回到座位上,问老道士:“可以摇了嘛?”
老道士点点头。
齐航把三枚铜钱拿到手里,双手合十摇了几摇,老道士说‘扔’,齐航手一松,三枚铜钱咕噜噜转了几圈躺倒在桌面上。
老道士盯着铜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不时停下来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齐航心里焦急,感觉时间格外漫长。
过了许久,老道士终于抬起头来,齐航连忙问:‘怎么样了。’
老道士说:“坎三寅五子上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齐航不懂,又问:“怎么解释?”
老汉说:‘人的命,天注定。若机缘到了,你肯定能解开,若机缘未到,解释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若是今天让不认识的人算卦,齐航听到这话只会以为他不过是想多要点香火钱罢了,但齐航清楚毛老道,他绝对不是这意思,他说不解释就是不解释,肯定解释了也没用。
齐航心里就想:‘既然人的命天注定,那就随他去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齐航从兜里掏出钱包,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对老道士说:“我也不知道你算卦一般收多少钱,就这么多吧,少了你也别介意。”
老汉也不推辞,拿过钱揣进怀里,对齐航说:‘对了,你结婚定在哪天啊?’
齐航说:“二月二。”
“二月二?”老道士沉吟一声,掐掐指头,说:“能推迟尽量推迟一天吧。”
齐航说:“那日子不好吗?”
老道士说:“日子挺好,但是你的八字我知道,那日子和你的八字不和。推迟一天到二月初三,就最好不过了。”老道士刚说完,想了想又说:“其实不推迟也没关系,小问题,没有大碍的。”
齐航说:“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正聊着,忽然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冲老道士远远地喊:‘道长,去前面下馆子喝酒啊。’
老道士听到这话就麻利地起身收拾摊子,回应一声:“你先走,点好酒菜,我马上就到。”
那桌子不用搬,其他的东西老道士很快就全塞进一个皮包了,他冲齐航一抱拳,说:“来日方长。”
齐航笑着说:“你也慢走。”
老道士背着包猫着腰往前赶,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对齐航说:
“齐航,回去了买点三七、老姜还有半枝莲,熬着喝两天,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
给蔡东之上完坟回去齐航就钻进蔡家的别墅,也没有去陆蕾的咖啡厅,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一句话也不说,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在考虑曲家的事情,按照毛老道对卦象的解释来看,如果他摆不定曲家的话,那他恐怕后半生就要在大牢里面度过了。
毛老道还说了,喜事在前,灾难在后,也就是说,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要逮他进去的话,恐怕会在他婚礼之后。
这怎么行?绝对不行,齐航想,让我蹲大牢没关系,让陆蕾一结婚就守活寡,那太不值得了。
他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这件事情。
但是毛老道说,要解决这件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到底是怎么个解法?谁才是系铃人?难道是曲笑天吗?按照那卦象的意思,除非也宰了曲笑天,不然这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如果真的那样,齐航会毫不犹豫地派人宰了曲笑天,当初谋害蔡叔拿起车祸,没有他曲笑天的点头,曲亚风也不可能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说到底,曲笑天也是蔡家的仇人。
齐航很早就想宰他了,可问题是,自打曲亚风出事以后,这老不死的就察觉到了危险,不管是他家里还是他住院的病房,里里外外都有层层把守。
据吉平说,那天参加曲亚风追悼会的人,都要挨个搜身检查。
现在想动手宰曲笑天,已经迟了,根本不可能了。
那该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个系铃人?
齐航在屋子里一待就是两天,期间他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暂时先推迟婚期,推迟个十来天,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测的话,也免得连累了陆蕾。
第二天的下午,就在齐航意志消沉,躺在沙发上一筹莫展,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吉平的电话。
他说:“齐航,你在哪儿呢?”
齐航说:“家里呢,怎么了?”
吉平说:“你没事吧,丨警丨察有找过你吗?”
吉平这话让齐航瞬间就躺不住了,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声音很严肃地问吉平:“丨警丨察找到你了?”
吉平说:“是啊。”
齐航说:“丨警丨察都说了什么?”
吉平说:“他们就是问我租的那车的事。”
齐航说:“你怎么说的?”
吉平说:“我就按之前你教我的说,我说车租来还不到半天,去郊区玩,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就被偷了。”
齐航说:“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吗?”
“没有,”吉平说:‘可能他们也没有掌握具体的证据,对我很客气,说是来了解情况,问了几句就走了。’
齐航又问他:‘我之前让你尽快把钱给租车公司赔了,你赔了吗?’
吉平说:‘早就弄好了。’
齐航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对吉平说:“吉平,我现在给你说几句话,你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不管这件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你一定要一口咬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租的车,就是让人给偷了。”
吉平刚想插话,齐航打断他又说:“你听我说完,如果我进去了,我会告诉丨警丨察,是我趁你不注意偷了你租的车,就是想嫁祸给你。你一定要一口咬死,千万不要和这件事跟你扯上半点关系,明白了吗?”
“齐航,这事你想一个人扛吗?”吉平声音有点激动。
齐航笑了笑,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一个人扛总比咱们都进去的好,我进去没关系,陆蕾还能再嫁,妈还有飞宇照顾,你可不能出事,你家里还有奶奶呢。”
吉平一句话也不说,齐航不想让气氛更加凝重,就对他说:“你也不要瞎想,静静等着就行了,我做的很小心,应该不会出事的,那帮废物丨警丨察,肯定查不出来。”
“你快跑吧。”吉平突然这样说。
这话一出来齐航也沉默了,是啊,如果现在跑的话,还来得及。
但齐航想了还没三秒就否决了,他实在不想过那种见不得光的日子,他舍不得就这么扔掉他拿命换来的事业。
他也不想让秦香知道事情后想,她的老公是被恶人害死的,她的儿子,却因为害人,东躲西藏,不知是死是活,一点音信都没有。
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干净。
齐航说:‘我不跑,你放心,查不到我头上的。好了,就这样,挂了吧。’
挂了电话齐航又点上一跟烟,现在他再也坐不住了,丨警丨察已经找到吉平的头上了,或许很快,就会来找他的。
齐航想,不管怎样,都必须做点什么了。
他先是给蔡飞宇发了个短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照顾好妈。’
完了又给陆蕾发条短信,‘我要出事的话,你和杜冰结婚吧,记得赶上二月二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