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在红姐带来的一大群小姐当中,看到的比较熟悉的那张脸就是潇潇了。
从和潇潇开始接触,齐航就知道这是一个比较拜金的女孩子,为了钱,可以没有底线。那时候就隐隐约约觉得,在这样一个挥霍金钱和肉欲的地方上班,她迟早会沉沦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几天不见,她就从兰姐的手下转投红姐的阵营了。
才几天不见,潇潇就大变了一个样,脸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红红绿绿的脂粉,而且她的化妆技术似乎并不纯熟,脂粉东一块西一点的涂抹的并不均匀。
她花了好长时间精心收拾的妆容,并没有给她的形象加多少分,反而有点不伦不类的。
不得不说,感觉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就拿黄海的老婆小凤来说吧,齐航头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迎面而来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粉尘味,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一看就知道以前的工作是什么。后来她和黄海结婚了,身份变了,心态变了,给人的感觉也变了。自从他们俩结婚那天起,小凤身上的风尘味明显少了许多,渐渐有成熟少丨妇丨的味道了。
而潇潇呢,头一次见面虽然感觉挺开放的,但身上那股属于女孩特有的灵气和清纯的感觉却是少不了的,这才几天时间没见,风尘味扑面,就连人好像也苍老了许多,身上满是世俗和沧桑的味道。
齐航看到潇潇并没有想太对,反而潇潇看见齐航了略微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红扑扑的,头转到另一边不敢看齐航。
就在这时候,坐在沙发上戴眼镜的一个老板忽然说:“靠近门口那个小妹,你把头转那边干什么,你让我们怎么看?”
听到这话红姐连忙从客人的腿上跳起来,走到门口阴沉着脸拉着潇潇小声责怪道:“死妮子你摆什么谱,过去给我好好表现,听到没有。”完了她牵着潇潇走到最靠近客人的地方,又坐到了另一个客人的腿上,笑着指着潇潇说:“几位老板,这是我这里新来的姑娘,不太懂事,你们多包涵。这姑娘还嫩着呢,要不是你们几位光顾,我都舍不得带她出来。”
刚才戴眼镜那老板娘笑着说:“那好,就她了,我就喜欢嫩一点的。”
红姐对潇潇说:“还不快过来陪万老板。”
潇潇慢慢地走过去坐在戴眼镜的胖男人旁边,这个男人一把搂住潇潇,在她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脸上亲了一口,潇潇也赶紧倒上两杯酒,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递给她旁边的男人,笑盈盈地说:“万老板,咱们喝个交杯酒吧。”
万老板和潇潇在大家的一片起哄声中喝干了交杯酒,潇潇已经从当初的羞涩当中迅速恢复过来,从容冷静而又娴熟地应对眼前的一切。
另外几位老板也各自选好了他们顺眼的小姐,搂在怀里摸上摸下的开怀大笑。
红姐带着剩下的小姐离开了,齐航对这些人说:“那各位老板吃好玩好,有啥需要就找我。我会跟前台打招呼的,今天的酒水,全部五折。”
齐航走出包厢,对过道里一个服务员说:“让小辉来我办公室一趟。”
齐航坐在办公室里等,过了没一会小辉进来了,他说:“齐哥,你找我有事?”
齐航椅子面前的椅子说:“先坐吧。”
小辉坐下来,齐航扔给他一根烟,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站起来把打火机丢给小辉,坐在了小辉面前的桌子上,问他:“刚才怎么回事?”
小辉有点不知所措地说:“什么怎么回事啊?”
齐航问:“我刚刚听见阿光朝你大呼小叫的,为什么?”
小辉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哦你说那事啊,有个客人找主管,我太忙了没顾得上,光哥就有点急了。”说完小辉以为齐航会责怪他办事不力,连忙解释说:“我不是偷懒,之前有一个客房也找我,我还没处理完这边又叫,我是太忙了,就没顾得过来。”
齐航问他:“阿光为什么自己不去,指挥你去。”
小辉说:“他可能也忙吧。”
齐航又问:“他经常这样指挥你吗?”
小辉说:“我以前就在他的手下干,是他带进来的,都被他指挥习惯了,我也没太注意。”
齐航轻轻地把烟灰抖落进烟灰缸里,吸一口再吐出长长一串烟雾,盯着小辉说:“小辉,我告诉你,阿光以前是你大哥,你对他尊敬或者敬畏,都是应该的,但现在这些都变了,他不是你大哥了,他和你是平级,他只是你的同事而已,如果你自己不改变对自己的定位,那别人永远拿你当小弟使唤,你懂吗。”
小辉说:“没事,齐哥,我不介意的,都是为了工作,谁指挥谁不一样啊。”
小辉这回答,让齐航不由得想起鲁迅先生的经典语录之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让齐航知道,窝囊废是怎样炼成的。
齐航再一次对他郑重地说:“小辉,我提拔你到今天的位置,是让你给我挡主管的,不是让你给他阿光当狗屁小弟的,你懂吗?我再给你说的深刻一点,世界上任何一种稳定的形态,都是在各种力量的相互牵扯相互制约下形成的。你觉得为了公司,谁指挥谁都一样,吃点亏没啥,但对于这个公司来说,只有阿强这一股力量一家独大,你甚至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那这公司就绝对好不了,发展壮大不了,你明白吗?”
小辉略带迷糊地点点头,齐航知道他肯定没有完全理解,但他已经开始初步了解齐航的意愿了,他说:“齐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别怕阿光,和他平起平坐,不听他的指挥,对吗?”
“对。”齐航说,想了想他又说:“也不全对,公司有事情你们尽量商量着来,谁的意见比较中肯就听谁的,但是遇上你们意见冲突的时候,你要理直气壮地表达你自己的权益,知道吗?你还要发展你自己的力量,培养你自己的亲信,确保你和阿光发生争执的时候他们不会全站在阿光那边。”
“我懂了。”小辉点了点头说。
齐航又说:“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唯阿光马首是瞻的话,你干脆继续做阿光的小弟好了,主管我另找人干。”
小辉说:‘齐哥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齐航说:“那就好,我当初提拔你就是看中了你老实,你老实也要分情况,对于跟你真心交朋友或者真心对你好的人,你老实一点没关系,对于跟你偷奸耍滑,只想占你便宜拿你当炮灰使的人,你一定要比他们还狡猾,知道了吗?”
小辉说:“知道了。”
教训完小辉,齐航又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公司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好像没啥奇怪的地方。”小辉挠着后脑勺想了想又说:“哦我想起来了,要说奇怪的事情,就是红姐总是和阿光偷偷地商量什么,可是他们俩打以前就这样神秘兮兮的,只是最近更严重了一点。”
小辉说了一长串,里面却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连个屁的分量都不如。
齐航摆着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夜深了,齐航就在办公室后面的卧室里睡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齐航揉着眼睛开了门,一个小弟慌里慌张地报告说:“齐哥,光哥和辉哥打起来了。”
齐航心里一阵乐,‘哎呦,小辉这小子还真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
齐航问道:‘为什么打架?’
那小弟说:“我也不知道,刚开始两个人还说的好好的,忽然就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打的可厉害了,拉都拉不住。”
齐航立马赶到事发地点,看到阿光和小辉终于被小弟们分开了,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衣服上的扣子都被扯掉了。
众小弟围在中间,两人肢体上虽然不可能再发生什么碰撞了,但这些人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他们两人言语上的‘交流’,阿光不停地问候小辉的母亲小辉的奶奶小辉的祖宗十八代,小辉也同样问候着阿光家上下五千年的所有女性。
齐航一边往前走一边喊:“都让开,别拉,让他们继续打。”
齐航这样一说,围成一堆的小伙子给齐航让出一条路来,两个人也终于停下了无休止的谩骂,看到齐航走近,阿光首先诉开了苦,说:“齐哥,这狗日的,你说有他这么干事的嘛、、、、、、”
他神情激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吐,但齐航却手一挥打断了他,冷着脸说:“那就打架啊?两个主管打架,你们也好意思,不嫌丢人是不是?”
齐航看阿光不说话了,小辉也低着头,就对围观的小弟说:“都散了,各忙各的。”
完了冷声对阿光和小辉说:‘都跟我来。’
齐航走在前面,阿光和小辉都走在后面。
尽管齐航脸上表现出很不愉快的样子,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知道小辉今晚一反常态和阿光干起了架,肯定是他刚才的谈话起作用了。
小辉已经觉醒,再也不会受阿光的压迫了。
齐航想: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那就打吧,越早撕破脸皮越好,打的越凶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