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子看来是酒场老手了,酒桌上的一套祝词恭维话说起来一套一套,跟倒豆子似得顺溜,就跟小学生背课文似得流利,一整套恭维的话结束之后小九说:“老板,喝红的还是啤的还是白的,你挑。”
这肥中年说:“输赢另说,今晚算我请客,你是客,你挑。”
小九也不推辞,直接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说:“老板,那就喝这个吧。”
肥中年点点头,说:“行。”
他这话一说完,小九拿起酒瓶仰起头咕咚咚一口气把一瓶酒给喝完了,完了一擦嘴说:“你之前喝过了,我也吹一瓶,这样公平点。”
肥中年脸上开始有点服气了,由衷地说了一句:“是条汉子。”
这话刚一说完,小九却突然起身说:“对不住我上趟洗手间。”说完直接就出门走了。
小九一走,这肥中年先是一愣,明白过来之后开怀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对阿强说:“你挑的这小伙子不行啊,还没开始就怂了,换人吧,哈哈哈哈。”
阿强只是微笑不说话,看样子胜券在握,很装逼的样子。
齐航也愣住了,一开始小九整瓶吹的时候齐航还真以为遇上好汉了,万万想不到,小九这小子帅不过三秒,战斗还没打响就结束了,白白惹人笑话。
就在齐航准备起身溜走的时候,小九又笑着进来了,说:“对不起对不起,今晚喝太多了,来来来,继续。”
说着他又抓了一瓶红酒在手里,也不和肥中年先喷碰一下,直接开瓶就吹,一瓶喝完放下瓶子才朝肥中年抬抬手,示意该他了。
肥中年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变成了坚定,拿起一瓶红酒,开瓶就吹,齐航看酒水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还剩下一般的时候,停止不动了。
而肥中年还仰着头,张着嘴,看起来很努力的样子。
忽然,齐航看到肥中年的喉结动了动,一脸难受的样子,齐航眼疾手快,一脚把旁边的垃圾桶踢到沙发前面。
果然,前一秒还在坚持的肥中年后一秒就现场直播了。
小九又站起来,脸上在微笑,轻松又从容,对阿强说:“强哥,那边还有几个客人等着我,我就先过去了。”
小九常常跟别人吹嘘,他有两个胃。这话可不是是空穴来风,尽管小九不可能有两个胃,但因为他的一手绝技,他大摇大摆的吹嘘,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去反驳。
以前有一部电影,名字早就忘记了,片子的大概内容是一个博士制造了一个高仿真的美女机器人,然后带着机器人参加各种比赛,最后还给这机器人装了一个塑料的胃,结果当然是这美女机器人杀遍酒场无敌手。
拥有这一手绝技的小九就像是那个电影里的机器人,喝下去的不管是酒是水是煤油还是果汁,他都能原模原样地吐出来。
在这样的场所工作,小九的绝技简直是太重要了,小九的工作任务就是陪那些重要的常来光顾的客户喝酒,所以才有小九,九哥这个外号,原来大家都是叫他酒哥的。
小九千杯不倒的绝技让齐航想起另外一个人,许辉,这家伙也是千杯不醉。
许辉和小九比起来,就好像是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丐帮帮主乔峰乔大侠和大理段氏公子段誉,乔峰是真的量好,喜欢豪饮,而且喝的再多也不醉,而段誉却是偷偷用内力把酒都给逼出来。
刘建树恢复的很不理想。
齐航去看他的时候,医生说刘建树这人性格太好强,伤口都没愈合就想跑就想跳,导致伤口一次次撕开,现在伤口发炎,现在必须进行二次手术。
刘建树的老婆也说:“都已经成这样子了还不知道安稳点,抽烟喝酒一样都不落下,谁的话都当耳旁风,连医生的话都不听。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当你是小伙子呢。”
刘建树的老婆开始说的时候刘建树只是抽着烟阴沉着脸静静地听,一言不发,后来看他老婆还是絮絮叨叨个不停,便破口大骂:“滚滚滚,滚到外面去吵,烦不烦。嫌我拖累你了是不是?嫌我拖累你了就赶紧滚,我绝对不拦劝你一声。别看我是个废人了,没有你,我照样活的好好的。”
刘建树的老婆气的只是哭,齐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安慰了几句陪了他一会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齐航想了想,他去刘建树的场子那边也有一个礼拜了,和黄河黄海这帮老兄弟还没有聚过,之前许辉给他打来电话,说齐航你这小子现在高升了,可不能忘了咱这帮老兄弟,改天请客。
齐航心里一直记得这么回事,可就是太忙抽不出来时间。
现在两个场子初步稳定下来了,齐航就想,干脆去夜色那边找一趟许辉和黄河黄海他,和他们聚一聚。
齐航来到夜色的时候刚到中午,那天乌云密布,齐航穿了一件不厚的夹克,一下车迎面一股冷风吹来,不禁浑身一阵抖擞。
齐航一进酒吧就看见许辉在吧台后面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无聊地玩着酒瓶子,齐航笑着朝他走过去,走到跟前了他都没发现,齐航故意压着嗓音说:“一杯伏特加。”
许辉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是齐航很明显眼神一亮,然后继续用无精打采的声音说:“齐哥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小店啊。”
齐航知道这是许辉在拿他开涮,问他:“黄河跟黄海呢?”
许辉的手朝着娟娟的早餐店的方向一指,说:“黄河在那儿呢,黄海好多天都没见了。”
齐航说:“胡大头还是没给他们安排工作吗?”
许辉反问:“你觉得胡大头像那种人吗?”
齐航笑了笑,朝楼上一指,问许辉:“他在吗?”
许辉说:“当然在啊,人家是老大,不坐镇中央还能去哪儿。”
齐航就说:“那你等等,我上去一趟。桥南有一家汽锅鸡味道不错,下来咱们叫上黄河和黄海一起去,好好吃一顿。”
齐航噔噔噔跑上楼,敲了几下胡大头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之后,嬉皮笑脸地钻进了进去。
胡大头看到是齐航,皮笑肉不笑地说:“呦,齐航啊,贵客贵客,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齐航自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虽然他现在有一定的人马有几个小弟了,但毕竟胡大头是这个团伙的临时老大,讨好他还是很有必要的。
齐航掏出烟递给胡大头,胡大头很不乐意地接过去,齐航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笑着说:“好长时间没见胡哥你了,怪想你的,专门过来看看你。”
胡大头吸了一口烟,阴阳怪气地说:“你那边挺忙的吧,还有时间想我在,真是难为你了。”
齐航说:“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是这里出去的,以前胡哥你对我挺照顾,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的。”
齐航的假话说的很诚恳,胡大头或许是相信了一分,语气不那么阴不阴阳不阳了,对齐航说:“坐下说吧。忘了问你了,你去建树那边也有一段日子了,混的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