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又问我胡家先祖胡镜若了好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我胡彥青的前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胡镜若非常肯定而明确地回答说,是个好人。
第二个问题是,这辈子我究竟能不能打开黄河鬼门以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开黄河鬼门。
这一次,胡镜若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胡镜若却是意味深长地说出了我所熟悉的那句谶语--一夫当关,关在鬼门岿然在;石破天惊,天惊鬼门方能开。
第三个问题是,我爷爷他有没有机会能像正常人一样回到家里抽烟打渔听戏安享晚年。
对于我所提的这个问题,胡镜若一下子有些凝重了,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是我爷爷他年轻时颇有罪孽,除非黄河鬼门开,他才能和韩丽妤一样开口能言、恢复如初......
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以后,我突然感到这样一直发问有失晚辈礼节,于是转而请他老人家以后有机会不妨到家住上一些时日,或者有什么事情需要由晚辈代劳的尽管吩咐。
胡镜若则是一脸怀旧地叹息一声,说是时机未到、他还需要继续遁隐修炼,暂时无法久留;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代他向严家略尽绵薄以报昔年恩德就好,说是严家对我们胡氏一脉颇有大恩。
“严家?”我怔了一下感到有些不解,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严家还对我们姓胡的有过恩德之举。
接下来胡镜若一句话就说得我和燕采宁面面相觑、极是震惊。
胡镜若很是郑重地表示,严异是其当年挚友,为了打开黄河鬼门付出最是惨重,后来更是不得不藏匿起来苦修返祖之法。
“严异?返祖之法?”我怔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老人家您说的是南宫异吧?只有在哀牢山山心之处有个南宫异老前辈在修炼返祖之法,其他的没有听说过啊。”
“南宫异就是严异,”胡镜若很是凝重地点了点头,“严异贤弟之所以改姓南宫,全是为了避祸啊!”
我与燕采宁相互瞧了瞧,都是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因为在中国从古至今改姓者比比皆是,最常见的就是帝王赐姓与避灾避祸。
比如南宋的文天祥,落入元军手里以后,文家为了避免被元朝政府迫/害,于是就改成姓闻,而当代名人闻一多其实就是文天祥之后裔;
再如明朝方孝儒被诛十族以后,其后人就改姓六或何延续血脉香火;
最为著名的是,在上世纪辛亥革命以后,爱新觉罗氏家族为了避祸,其后人有的改姓金,有的改姓王,有的改姓罗,有的改姓黄,有的改姓艾等等......
“九曲黄河之所以最为凶险诡异、禁忌最多、殒人最多,就是因为下面的那道黄河鬼门!”
胡镜若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而在努力打开黄河鬼门一事上,其实只有严氏一脉付出最多、贡献最大,严异贤弟更是承受了最多的误解与委屈;汝若有机会对严家略尽绵薄、以报恩德,则吾甚是欣慰也!”
见我胡家先祖一脸的凝重之色,我心里面凛然一动,突然想到了南宫妙晴。
其实何止南宫异啊,那个俏脸含霜、高冷高洁的南宫小妙晴,不也一样是对试图打开黄河鬼门付出最多,不也一样对我胡彥青大有恩德!
如果不是南宫妙晴,我胡彥青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为了救我胡彥青,南宫妙晴曾经不惜一死大战乌月道人小侏儒,也曾为了我而以必死之心潜进神门宫行刺前宫主杨楠......
既然南宫异原本姓严,我立即想到了那个白衣胜雪、冰雕玉琢一样的南宫妙晴自然也应姓严。
而且我隐隐觉得“妙晴”这两个字不像名字而像个道号!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多报答严氏一脉,”我心里面暗暗思忖着,“当然,也要试探一下南宫妙晴知不知道她原本应该姓严,而且要问她一下‘妙晴’是不是道号、她的真正芳名究竟叫做什么......”
这个时候,被银色丝绦勾穿琵琶的那个老者慢慢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眸子里面是异光四射、很是惊人。
遁影山人在旁边立即开口说道:“呵呵,好啦镜若兄,其他事情待会儿再聊也不为迟;镜若兄留给彥青的大礼也该拿出来了......”
胡镜若点了点头,指着那个被勾穿琵琶的老者问我说,你能看出他的道行深浅否。
我这才气沉丹田、凝神细看,发现他的身上竟然也是根本瞧不见任何魂魄之光。
“晚辈看不出他的道行深浅。”我摇了摇头如实承认。
胡镜若笑着告诉我说。这个家伙原本是九曲黄河里面的一只癞头鼋年深日久修得的人身,道行极为深厚,如果不是它修术不修德造孽良多的话,它早就成了正果;
东晋时期这个家伙曾经因为玷污数名良家女子而被一代神僧佛图澄囚于九曲河底;
前些时日或许是这个家伙天灾当满吧。故而有艘采砂船碰巧破坏了镇它之物、让它得以脱了天灾;
奈何这个家伙不但不知悔过悔罪、痛改前非,反而故态复萌,在效力于那个生吞活人、吐出血尸残骸的怪物麾下以后更加有恃无恐,竟然想要霸占九曲黄河眼并且要强娶古巫高人韩丽妤;
幸亏胡镜若与遁影山人窥知天机、料事于前。在这个家伙以幕后黄雀之势对付黄河仙姑以及我和燕采宁的时候,他们两个占尽先机在此设伏,让它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束手被擒,否则的话除了神门宫前宫主杨楠以外,几乎无人可以降伏于它......
“这个家伙当初经曾被佛图澄囚于河底?”
听胡镜若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我很是惊愕地瞧了瞧那个被勾穿琵琶、两眼异光四射很是吓人的家伙,然后又看向了胡镜若,“东晋到现在差不多快两千年了,一千多年前这货都已经修得了人身,没有修成正果真是太可惜了!”
“呵呵,像它这个顽固不化、不知悔改的东西,再修两千年它也成不了正果啊......”
胡镜若笑了笑转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家伙的道行修为犹如一把神兵利器,放在善人手里功德无量;放在恶徒手中却是有可能造孽良多;所以他与遁影山人想要逼它交出内丹转赠于我,以利于我胡彥青提高修为尽快打开黄河鬼门。
不等我开口,九哥程爽就在旁边搓着手表示这下真是太好了,刚才在来这个洞口的时候,彥青兄弟因为没有轻身之法竟然要脚蹬手抓慢慢攀爬上来;要是有了这等精怪的内丹修为,彥青兄弟可就厉害多了。
燕采宁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也是美眸明亮显得很是惊喜。
我则是赶快向我胡家先祖道谢,心里面想的却是,刚才老九程爽逼得那两只硕大的癞头鼋都吐出两枚大如蛋黄一般的内丹;这个曾经被一代神僧佛图澄镇于黄河底的家伙,它的内丹肯定会大得吓人。
这个时候,那个双目异光四射的老者却是冷笑一声,表示想要得到本王的内丹,尔等还是与周公商量去罢!
“敬酒不吃吃罚酒!”遁影山人很是轻蔑地瞧了瞧那个自称“本王”的老者,转而对胡镜若说,“再给它点儿颜色瞧瞧吧,镜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