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胡家先祖给的见面礼,我率先道谢过后双手接了过来。
程爽与燕采宁也是恭敬客气地表示感谢、双手接过。
接到手里以后我才看清,原来这所谓的法剑长约一指,宽仅韭菜叶一般,入手以后倒是感到寒气逼人......
接下来,我胡家先祖告诉我们三个说,让我们这些小辈担险受惊了,他之所以不愿轻易现身出手,只是因为他早已窥知天机;无论是原属镇河宗的天禽地蜃人皮鬼影,还是神门宫的前宫主杨楠等等,因为他早以料知我等终将化敌为友,所以才不肯多生枝节......
我怔了一下心里面是恍然大悟--如果之前我胡家先祖动辄出手相助的话,就不会有我们十兄弟结义,甚至我和燕采宁都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毕竟没有在一块风雨同舟、同生共死的经历,我们之间是根本不会有这等情谊的。
别的不说,如果当时鬼影在为难我和燕采宁的时候我胡家先祖直接出手相助的话,就不会有今天那位铁骨铮铮、侠肝义胆的结义六哥......
与此同时我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次我胡家先祖之所以现身出手,则是因为那只什么癞头鼋大王绝对不会成为我的朋友。
往里面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什么巨大的甲壳之物,于是我转而问了起来。
“呵呵,在里面呢,此物道行甚深,倘偌不引它离水上岸确实是极难对付......”遁影山人与胡镜若一块朝里指了指,示意我们一块过去瞧瞧。
往里面拐了几个弯,眼前突然传来相当明亮的烛火之光--靠近洞壁上挂着两只硕大的古式油灯。
顺着烛光朝里一瞧,只见一位白发苍苍却是前襟带血的老者昏倒在地。
程爽则是率先说了出来:“哟,还真穿了琵琶骨啊!”
听程爽这样一说我近前仔细一看,发现那老者除了身上被贴了几道黄符以外,果然是被两根银白色的丝绦之物穿了琵琶骨。
“这是你胡家先祖送给你的大礼。”遁影山人在旁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礼?听说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鸟啊!”一想到极有可能就是这个老东西想要强娶“小梨涡”韩丽妤,我心里面很是有些厌恶。
“等他醒来以后你就知道了,确实是份厚礼啊!”
遁影山人接着对我说,“彥青啊,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你家先祖,以前有什么迷惑不解之处、以及想要知道而不知道的问题不妨趁此机会问出来吧,镜若兄可是不常露面儿的。”
“太好了!”我心中一喜急忙看向了胡镜若,“晚辈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那个前苏联水利专家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会被吓得神经失常?再大的鱼鳖虾蟹也根本不可能啊!”
胡镜若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当时他正好在场......
见胡镜若表示他当时正好在场,我和燕采宁、程爽立即很是期盼地等待他老人家说出上世纪五十年代末那个骇人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昔年初读《搜神补遗录》时甚为不解,因为《搜神补遗录》上有关大禹王治水的篇章上曾经写道:‘文命初至河,血尸盈百。大骇;幸有紫角出水镇之,乃可;惜后逸。’”
胡镜若一本正经地给我们解释说,文命就是大禹王的名,这句古籍记载的意思是说。大禹王当年治水时刚到黄河边,出现血尸过百,大禹王甚是惊骇;幸好后来有个头生紫角的怪物出水镇/压解决以后,大禹王方可带人疏河道、除水患。可惜后来那个东西又逃逸了。
“后来在大明宣德、弘治与天启年间,吾曾三次亲眼看到那种极为骇人的场面,方知《搜神补遗录》诚不吾欺也,”
胡镜若抬手抚了抚颌下长须正色说道,“而第四次,正是修筑九曲拦河大坝、惊坏那个外邦专家的时候......”
胡镜若将拂尘甩放于左臂之上慢慢讲了起来,说是前苏联那个水利专家在一些炎黄同僚和本地识水民夫的陪同下到处察看水势水情,倒是相当敬业;
后来有天傍晚,十多个人陪着那个高大的前苏联水利专家走到较为偏僻、水流湍急之处的时候,突然从滔滔浊水中伸出数条覆有鳞甲的怪爪,猛地攫住人以后就塞入巨口之中;
但是,那个怪物将人送入巨口以后一不啮咬二不吞下肚去,而是细齿怪舌如同钢刷一般将人直接在嘴里刷去皮肉,然后噗地一下吐出血淋淋的骨架,紧接着再将另外一个人送入口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骇人场面立即将那些人吓得魂飞魄散、腿脚发软,就像耗子遇到猫一样哪里能够逃得掉啊;
非常幸运的是,正当那个匿于浊浪之中的巨口吐出六七具被刷去皮肉的血尸残骸的时候,那个头生紫角的怪物却拖着胳膊粗细的铁链再次出现;
不过,那个头生紫角的怪物因为有铁链束缚、行动不便,只是吓跑却并没能捉到那只吃人的神秘怪兽......
“哦,真是太吓人了!怪不得那个前苏联水利专家会被吓得神经失常匆匆回国了呢,”听我胡家先祖讲到这里,我感到背上有些发凉,“我估计那个水利专家一辈子再也不敢到黄河边儿上瞧瞧了。”
“看来那个头生紫角的怪物倒是还好,如果不是它及时出现的话恐怕还会有更多人惨死的!”燕采宁眨了眨眼叹息一声,“可惜它被铁链给束缚住了!”
而程爽则是追问说,那个把人含在嘴里面直接刷去皮肉而吐出血淋淋残骸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啊?
胡镜若轻轻摇了摇头,表示那个吃人怪物数次出现都仅仅是只将长臂怪爪和一张巨口露出水面,身体则是一直潜伏于滚滚浊水之中,所以他也从来没有看清过它的本来面目。
燕采宁迟疑了一下,慢慢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枚紫色怪牙问胡镜若说,请问老人家,您所说的那个头生紫角的怪物,它头上面的紫角是不是与这个颜色类似呀?
“呵呵,何止类似啊,此物正是那个被铁链所缚怪物头上的角尖儿!”胡镜若略略瞧了一下那枚紫色怪牙回答说,“后来那个头生紫角的怪物拖链出水想要寻些吃的,结果被吾后人莽撞之下给砸断了角尖......”
“砸断这个角尖儿的正是我爷爷,”我赶快给胡镜若解释了一下继而说道,“以前我就很是怀疑这个东西,因为无论是门牙还是獠牙都不太容易被洋镐给砸住砸断,原来是它头上的长角啊,怪不得呢!”
胡镜若点了点头,表示当初他就在附近,所以也有亲眼看到。
而程爽却是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就是当年在修筑三门峡黄河大坝的时候既然有那么多人惨死,可为什么只有那个前苏联水利专家被人给记着?如果不是胡老前辈提及到的话,基本没有人知道当年的情况。
对于这一点儿,我则是摇头叹息一声回答了九哥程爽的疑问--在这块土地上从古至今都是忽近贵远,许许多多的人命有时候连个数字都没有;直到现在不也一样嘛,外国人才是人上人啊......
“唉,确实如此!外国人丢个钱包远远比中国人丢条命还受重视,更何况乱说真话才是有罪的啊!”程爽恍然大悟以后搓了搓手很是无奈地感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