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明白,起来罢。”杨楠当然不会被我这种雕虫小技所迷,于是淡然平静地示意玄伯起来就好。
我则是仍旧不肯放手:“玄伯你再不跑你肯定会后悔的,到时可不要怪我无情无义啊;珠儿姑娘本来打算关我起来的,是玄伯你煞费苦心安排我到这儿取来瓷枕,我这人重情重义不会忘恩,但是等我出去以后我可就顾不上你了!”
刚刚站了起来的玄伯听我很是郑重而急切地如此一说,老家伙再次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杨楠则是洞若观火一般干脆也不再理会那个姓玄的了,而是冲着我开门见山地淡然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本宫也就不再多讲什么了--把瓷枕交给本宫,本宫让人送你与两位姑娘出去,而且既往不咎。”
“多谢杨宫主好意!不过请恕胡某多事,胡某需要的是我所有朋友以及这些苦力全部安然无恙地活着出去,还请杨宫主成全为谢。”除了袁万年以外,我也不忍弃张义他们那些苦力于不顾。
“这个,请恕本宫做不到。”杨楠神色如常、语气如常地断然否决了我的要求。
“那么,胡某只能与此枕同碎了!”我也是无路可退、无法让步。
“胡彥青你太过份了!宫主姐姐饶你与你那些朋友活着出去已经是破了先例,你竟然......”王欣怡在旁插嘴,表示这些苦力一旦出去就会外泄此处之秘,故而万万不能放他们活着离开的。
杨楠不肯答应,我也无路可退,一时陷入了僵局。
过了几分钟,杨楠终于再次淡然平静地开了口:“这样吧胡门主,本宫不妨让你的那些朋友们先过来也好让你放心,然后再谈其他。”
我自然是盼望不得,于是立即连连点头--我心里面实在是太想太想立即见到采宁与妙晴和袁万年他们了......
不一会儿工夫,王欣怡就领着燕采宁、南宫妙晴他们十多个人朝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我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发现除了袁万年以外还有曹晓波、鬼影、地蜃、天禽、方水等等,竟然连神医余锐和韩幼虎都一块到了。
心里面猛地一热,我立即冲着他们大声叫道:“多谢诸位拼死来救,胡某在此有礼啦!”
“彥青兄弟......”鬼影他们听到我的声音显得也是十分激动。
等到我们喜出望外、感慨万千地打了个招呼,宫主杨楠这才露出了她之所以让燕采宁等人前来的真正用意。
“胡门主你看到了,他们全都活得好好的,一个都没有伤残至死。但是你若与那个瓷枕共碎的话,他们这些人必死无疑,”
杨楠神色平静、语气如常地慢慢说道,“当然,首先就是燕采宁与那个冰冷俊俏的小丫头!如果胡门主你愿意看着她们两个拼死前来救你却最终惨死在你面前的话,胡门主尽管摔了那个瓷枕,本宫决不阻拦、绝不再劝!”
正沉浸在终于相见喜悦之中的我这才明白了杨楠的真正用意,刚才还恃无忌惮、丝毫不肯退让我的立马陷入了被动。
杨楠果然不愧是一宫之主,大气沉稳有主见,在不愠不火、不急不躁的淡然平静中却是瞬间就摆脱了被动变成了主动。
姓玄的那个老东西见状也赶快站了起来,冲着我趾高气扬地叫嚣了起来:“姓胡的你再敢不识抬举、不知进退,老夫就先杀上几个让你瞧瞧!”
那个老家伙一边说一边当真抽出了短刀朝南宫妙晴走了过去......
我手里面的砝码毕竟太少,太少到只有一个;而宫主杨楠手里面的人质却是有十三个之多。
正当我急切之下无计可施的时候,却见南宫妙晴毫无惧色地怒目而视,而燕采宁则是果断向前两步与南宫妙晴并肩而立。
天龙曹晓波、袁万年、天禽、地蜃、鬼影、韩幼虎他们虽然被收去了刀剑兵器一个个赤拳空手。却是不约而同地迅速站在了最前面把南宫妙晴与燕采宁护在了后面,并且摆出了要群殴对方、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原本想要冲南宫妙晴下手的姓玄的那个老家伙一看情况不对立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估计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在杨楠面前仍旧悍不畏死、打算群殴于他吧。
杨楠毕竟是一宫之主,在燕采宁与南宫妙晴并没有主动动手或者逃跑的情况下,她不屑也没有必要屈尊亲自操刀上阵。
而我则是欣喜之下灵机一动连忙冲着杨楠说了一句:“请教杨宫主。这个瓷枕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玄伯他当时也没有详细跟我说这一点儿,要不,我不摔碎它我先磕烂个角儿瞧瞧?”
“你血口喷人!老夫从来没有跟你提过瓷枕的事儿......”姓玄的老东西见我仍旧不肯放过他。不由得再次声音急切而颤抖地进行辩解撇清。
宫主杨楠则是自然听懂了我话里面的意思:我没有说摔碎这个瓷枕而是委婉地说是想要磕烂个角儿瞧瞧里面藏有什么东西,以此来应对对方的威胁--你敢杀一个人质,我就磕烂一个角儿。
“你退下吧。”或许是见姓玄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杨楠终于面无表情地喝斥玄姓老者退下离开。
“是,谨遵宫主之命。”姓玄的老东西躬身施礼以后恨恨地看了看我,这才转身离去。
“玄伯你先出去不用替我打掩护了,苦肉计不可连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不趁机逃走到时可别怪我不够意思啊。”我再次恳切关切地“叮嘱”了姓玄的那个老家伙一声。
刚刚转身走了两步的老东西听我如此一说,他立马顿住了脚步试图向宫主杨楠表示自己真是冤枉的,惹得杨楠亲自轻声送给了他一个“滚”字,老东西这才匆匆而去--我估计他心里面肯定是惶惶不安的吧!
等到玄姓老者离开以后,杨楠并没有仗着大有砝码继续威胁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换了个话题:“胡门主何以识得《雁落平沙》与《汉宫秋月》那种曲子?”
“哦,那是我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我当然不能说出李娉婷的事情,于是信口应付道。
杨楠不置可否而是直接点中了要害:“胡门主可是听娉婷所奏所讲么?”
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了李娉婷说“娉婷生前与那宫主杨楠颇有渊源”,我怔了一下赶快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以问代答:“凭停?凭什么停?不知道杨宫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我心里面突然惊喜不已的是,杨楠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好像不愿跟我一般见识似的,竟然淡淡地开了口:“好吧,本宫答应你,这就放你们全部出去。”
“多谢宫主高抬贵手、开恩成全!”我如释重负一般急忙向杨楠表示感谢,然后又向她明确确认了一下,“对了,杨宫主说的‘全部’二字,既包括我与我的朋友们也包括在这里的所有苦力劳力,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