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心里面更为惊疑、让地蜃与甄爱民也是面面相觑的是,陈学礼竟然流着泪很是激动地称呼我为“门主”。
“门主?啥意思啊老先生,快快起来吧,你再跪下去的话,我的阳寿都要快被你折尽了!”
我一边扶起陈学礼一边很是不解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学礼擦了下老泪,很是激动兴奋而又神色恭敬地对我说,其实他也是古巫门的人,而我从九曲黄河眼里得到的那枚神物,就是巫咸老祖的信物--古巫门一直有这个传说,就是谁得到了巫咸老祖的神物谁就是整个古巫门的门主。
“你也是古巫门的人?这,这不可能吧老先生?你外甥关小泽可是镇河宗的人呢!”我摊了摊手表示完全不相信。
陈学礼神色郑重地给我解释说,天道之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巫咸老祖的这个神物信物也是暗合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之意;
他的外甥关小泽之所以加入了镇河宗,其实是他特意安排进去的一颗钉子;同时古巫门当中也有镇河宗的钉子......
我愣了一下一时难以接受陈学礼的这个说法。
但是接下来陈学礼短短几句话就将我心里面的疑虑打消了百分之六十以上。
陈学礼告诉我说,任何帮派组组都不是铁板一块,矛盾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古巫门之所以实力不逊于镇河宗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因为古巫门更加分散,不像镇河宗那样有一个统一的、强有力的领导者;
古巫门都是师徒相授、衣钵相传,虽然同为一门却是互不隶属,所以不能合力而为之;
不过古巫门中自古就有一个传说,就是谁能得到巫咸老祖的神物信物,谁就是古巫门唯一的门主;
只可惜这么多年以来神物不现世,古巫门也一直是散沙一盘互不隶属,没有一个统一的门主管辖指挥......
“巫咸?我记得好像是个上古神巫对吧?”我摸了摸脑袋,一时仍旧有些接受不了陈学礼的这个说法。
“回门主话,是的,确系如此;门主无论是在哀牢山还是鸡足山,只要是古巫传人就全部会像我这样大礼参拜的......”
陈学礼很是兴奋地表示巫咸老祖的神物信物现世,古巫门终于要发扬光大了。
听陈学礼居然说出“哀牢山”与“鸡足山”,我心里面相信的比重又增加了一些。
毕竟不是古巫门人很难说出那个两地方,我之所以知道,当初还是燕采宁告诉我的。
“可是,别说巫术了我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做得了什么门主啊?”我终于说出了心里面最后的一点儿疑虑--同时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儿。
“回门主话,其实这个问题是门主多虚了......”
陈学礼神色恭敬而又十分认真地给我解释说,从古至今无论是王权皇权还是神权,均不是最为厉害者独占尊位;
比如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历代君王人主,若论武功不如手下战将,如比文采甚至不如一臣僚小吏,但这一点儿根本不影响他们位居至尊、君临天下......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到了哀牢山和鸡足山,那些古巫门人都会跪拜于我、听我指挥的?”
我慢慢开始觉得陈学礼说的好像很是有些在理,只是觉得像燕采宁她们师傅以及那个满头银发神采奕奕、面色像婴儿那样红润有光泽的老太太,她们会认我为主、听我指挥吗?
对于这一点儿,我心里面很是没有底气!
毕竟我太年轻也太没有根基了,别说巫术障眼法,就连基本的攻防之技都是技不如人。
“回门主话,只要是古巫门人见到门主信物无人胆敢失礼、无人胆敢不听门主之令。”陈学礼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接下来,陈学礼又大致给我“报告”了一下镇河宗与古巫门的情况,然后很是真诚而郑重地建议我尽快回哀牢山或鸡足山坐镇指挥,不能让门主继续在外以身涉险等等。
有关古巫门的情况,陈学礼所说的跟我所了解的基本一致,这让我终于相信了他就是古巫门人。
同时我突然想到了关小泽,于是问陈学礼有关关小泽的情况。
“回门主话,其实最好的钉子,就是让钉子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个钉子,否则他就有可能露馅儿露出马脚,从而招来意想不到的祸患!”
陈学礼的回答让我深以为然,因为只有像陈学礼所说的那样,让潜伏的钉子根本不知道他是钉子,才是对他最大的保护,同时也才有可能让他潜伏得最深最长久......
接下来,我如实告诉陈学礼,说我之所以在那个九曲河眼里拿到那尊小石鼎,并不是我有能力一直潜到河眼底部的,而是有个女尸把石鼎硬塞给我的。
而塞给我石鼎的女尸,我认为她极有可能就是阴沉木棺材中会抿嘴儿浅笑的女尸。
所以,不管如何,你们切切不可毁了她的那具阴沉木棺材,更不可为了钱财卖掉它。
“门主是说,是那个阴沉木棺材里的女尸帮助门主的?”陈学礼瞪大了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你想想啊,那九曲河眼还不知道有底儿没底儿呢,而且下面阴森森的很瘆人,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潜到底还能找着一个小小的石质炉鼎!”
听我这么一说,陈学礼瞳孔猛地一张,似乎想起了什么......
陈学礼很是凝重地表示,那个不是公主娘娘、不是皇室贵胄的女尸能够得享阴沉木棺材这本身就十分不同寻常、不可思议。
而且那具棺材又恰恰沉底儿在九曲河眼的位置,并且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两天现身见天,这绝对不是用巧合就能够解释的。
现在门主(我胡彥青)竟然说是在那个女尸的帮助下才得到巫咸老祖神物信物的。这说明她生前极有可能与镇河宗或者古巫门有什么渊源关系。
我点了点头认同陈学礼的这个猜测说法,但是我们两个都是无法继续推理下去,无法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学礼的话让我想到了那个“红肚兜”,我怀疑“红肚兜”与这次遇到的会抿嘴儿浅笑的女尸会不会也有什么关系。
我甚至隐隐约约觉得燕采宁当初所说的“镇河后裔、一月双棺”是不是恰好与“红肚兜”、会笑的女尸有某种渊源牵扯。
只是目前线索与证据太少太少。暂时实在是让人猜测不透。
或许将来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吧......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把陈学礼家的大门拍得嘭嘭作响,我们只好暂且打住了话头,出去瞧瞧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用力拍打陈学礼家大门的是一个毛头小伙子。那毛头小伙子很是激动兴奋地对陈学礼说,村西头那口老井终于不再雾气腾腾的啦!
送走那个毛头小伙子以后,陈学礼这才给我们解释说,村西头那口老井很是古怪,一年四季都是水气腾腾的;
而且一旦井水咕嘟嘟地冒泡作响,半个月之内这填河村肯定会有人淹死在黄河里;
以前有个两只眼全瞎的“出马仙儿”曾经说过,什么时候那口老井正常了,什么时候填河村才会平平和和的不出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