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其中好多人似乎穿的是白色孝服一类的衣裳。
我与燕采宁相互瞧了瞧,不知道这几天哀牢山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连忙加快了脚步。
“你们两个有胆还敢回来,是欺我古巫一门有眼无珠么!”郑仁君头缠孝布、身穿重孝,一脸悲愤地指着我和燕采宁大声怒斥道。
“杀了他们,为师傅报仇雪恨!”
“对,杀了他们,为师傅报仇雪恨......”
郑仁君的话引起了众人同仇敌忾般的愤怒,很多人一边高声叫喊一边快步从两侧包抄,把我和燕采宁围在了中间。
听那些人一通怒斥责骂,我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易容成郑仁君的那个家伙居然贼喊捉贼、反咬一口,义正辞严地指责我和燕采宁是镇河宗“人皮”姐弟两个易容冒充的。
而且按他们的说法是,燕采宁与我一块趁着师傅不备竟然把他们的师傅给杀了......
看到假冒的郑仁君一脸悲愤、声色俱厉的样子,我心里面很是有些佩服那货--镇河宗“天地人神鬼五仙六怪”中的“人皮”真特么是个人才啊,他不但精于易容口技之术而且演技也算是炉火纯青了!
至少那眼神儿那语气那表情,完全不比现在电影电视里许多大牌明星表演艺术家的演技差。
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慌张越是死得更快,毕竟是众怒难犯而且我与燕采宁也不能与众人动手相拼,以免让“人皮”二人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我昂首挺胸站在那里,毫无惧色地与郑仁君对视着。
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是,我前面的这个郑仁君明明就是“人皮”所易容而成的,但他神色之间丝毫没有心虚胆怯的样子。
“五师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们吗?”燕采宁没有搭理郑仁君,而是冲着站在旁边的柳曼荷问道。
“住口!谁是你五师妹来着!胆敢杀我恩师,我们今天一定要活活剥下你们的人皮!”柳曼荷勃然大怒,冲着燕采宁骂道,“快说,除了我师傅她老人家以外,你们两个把燕采宁和胡彥青怎么样了?”
“五师妹你别急,我们三个是一块从豫西三门峡回来的,只有你才知道我们三个此行的细节问题,才能避免大家误会而让真正的恶徒得逞。”燕采宁再次看向了柳曼荷。
“我呸!你这个罪该万死的人皮渣子,害我师傅、杀我师姐,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敢信口开河、妖言惑众,当真是欺我古巫门不敢杀人么!”
柳曼荷气得咬牙切齿的,看样子恨不得亲手宰了我和燕采宁。
我在心里面迅速琢磨了一下,估计这个郑仁君肯定是“人皮”姐弟二人当中的弟弟所易容而成的。
可是那个当初易容成燕采宁师傅的姐姐又去哪里了呢?
难道这个柳曼荷就是“人皮”姐弟二人中的姐姐易容而成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真正的柳曼荷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由不得我多作考虑,郑仁君振臂一呼高喊一声“杀了人皮、为师傅报仇雪恨”,那些义愤填膺的的古巫门人就纷纷卷袖子操家伙,朝我和燕采宁冲了过来......
“慢着!”我急忙大喝一声,“大家先别动手,我自有办法让镇河宗的‘人皮’现出原形!要想动手也不差这一会儿,免得后悔!”
那些人听我这样一说马上就顿住了脚步。一个个面带疑惑地打量着我。
“真是死到临头了嘴还硬,大伙儿还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他再说!”郑仁君一身正气地怂恿着众人赶快动手。
只是见燕采宁突然拔刀在手横眉冷对地盯着他,郑仁君本来想要带头的却赶快站住不动了。
“大伙儿好好想想。如果我与燕采宁就是‘人皮’姐弟两个易容而成的,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是想要前来送死么?”
我先环视一圈然后胸有成竹地冲着郑仁君叫道,“人皮啊人皮,我胡彥青这次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主动承认、下跪认错,我保证给你留条活命。”
因为法锐道长曾经告诫过我,说是切切不可伤了人皮与地蜃他们的性命,所以我打算给他们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也免得让他现出原形以后众人不肯饶过他俩。
可惜的是,郑仁君与柳曼荷相互瞧了瞧,然后眼圈通红咬牙切齿地带头挥刀朝燕采宁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叫喊着大家一齐上,要大家把人皮剁成肉泥。
与此同时,我则是冲着柳曼荷大声说道:“千机千巧千种罪,徒儿且记师之忧。”
燕采宁她们那些人见我在这关键的时刻一没有逃跑二没有准备动手,反而傻呼呼地大声朗诵起了打油诗,一个个很是惊愕。
而原本右手扬刀号召众人一块上、带头冲向燕采宁的柳曼荷,却是猛地顿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郑仁君也是一脸的惊慌不安。
看到郑仁君与柳曼荷这个表情,我心里面总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明白那个法锐道长果然道术通玄、料事如神,这几句打油诗还真的能够以柔克刚、唤醒他们内心深处的良知。
毕竟是俗话说得好,圣人难免三分过错,恶魔亦有几分真情。
“千机千巧千种罪,徒儿且记师之忧;此术若引孽在身,白骨难得一土丘;浪子回头赎前罪,该回头时须回头;切莫常走刀锋路,机深祸深命难求。”
我闲庭信步地站在那里,把法锐道长教给我的打油诗朗诵了一遍--很显然,这应该是“人皮”的授业恩师当年曾经谆谆告诫过他们两个的话。
郑仁君与柳曼荷听我把那首打油诗说完以后,再次面面相觑,继而刷地一下变了脸色,显得极为慌恐。
“善恶不分的狗东西还在傻愣着干什么?是等你师傅现身清理门户收拾你们,还是在等你们两个死了以后连块埋身的土丘都没有?嗯?”
我见郑仁君与柳曼荷果然变了脸色显得很是慌恐,知道这俩货对他们师傅的话还是挺在意很重视、或者说很害怕的,于是我就顺着那首打油诗的意思大声训斥道。
“我们做的都是永镇黄河、造福沿黄百姓的好事儿啊......”
郑仁君脱口而出似乎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下,然后就戛然而止愣在了那里。
简简单单一句话,郑仁君非常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大家都知道,“永镇黄河、造福沿黄百姓”那句话可是镇河宗里的人常常挂在嘴边儿上的招牌词儿。
郑仁君不假思索的一句辩解之词,刹那间就让他露出了原形。
“快走!”旁边的柳曼荷率先反应了过来,估计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想解释弥补肯定是毫无作用,于是伸手一推郑仁君,两个人转身就朝后山迅速跑去。
“都还愣着干啥,撵上他们抓住他们啊!”
我赶快冲着那帮卷袖子操家伙差点儿就要围殴我和燕采宁的那些人吼了一嗓子。
“哦,撵上那两个兔崽子!”旁边一个红脸汉子率先迷糊了过来,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孝布,然后大手猛地一挥带着几个年轻人拼命地就朝后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