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我再问。
“正常的衰老。”丁茂轻声的道。
“狗屁正常,有人一夜之间正常衰老成这样的?”我生气的提高了音量,但丁萧却没听到。
“苏小姐,怎么办?大夫说,再这样下去,明天先生都过不去。”丁茂难过的别过头去。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丁萧,轻拍着他的手背:“四爷,还认识我是不是?”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闭了下眼睛:“认……识!”
“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这样下去,我们还有两个地方没去呢,还有那个圣女墓没打开呢,你走了,我怎么办?你是风水大师,探穴定位我哪会呀,还不是要靠你呀,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知道吗?”我说的很慢,怕他听不准,我说完后,看了他好一会儿,他才点头。
丁茂给我倒了杯水,我坐在沙发上喝着水,想着丁萧的事,这时才发现,我对于丁萧的了解真的是太少太少了,现在让我救他都无从下手。
但我脑中还有一个想法的,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对于我身边的人,我现在已经见惯不怪了,什么奇葩的事没有呀。
一个是赵苍然,看他一天天不着调的样子,可他活的时间一定不短了,应该比爷爷和陈述的时间都长,再有就是陈述和爷爷了,还有在老宅里的了然道长,这一个个算起来,哪个活的年岁都挺长的,都达到了人类的正常年限以上,但他们不但没老,而且一个个的还和年轻人抢着饭碗,这里面说没有事,谁信呀。
对于丁萧的情况,我当然也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解决,如果我是把“钥匙”,那他这把“锁”我是否可以打得开?
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最不好的结果也是明天为丁萧下葬,于是我让丁茂去帮我拿了个空的玻璃杯,再点了个酒精炉,将飞刀在火上烤了烤后,划向了手腕。
没有放太多血,我只放了一小杯,我端着杯走到丁萧的面前,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手里的杯子,眼中闪动着难言的情绪。
我淡然的道:“虽然我已经猜到了百分之八十,但我还是想让证明一下,不管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救的只是我认识、与我一起下墓,与我一起出生入死,帮助过我的那个丁萧——丁四爷,无论这个方法是否可行,我都想试试。”
不等他的反应,我捏着他的嘴,将一杯血灌进了他的嘴里,丁茂紧张的握着丁萧的手,紧紧的盯着他。
我也坐在沙发前,看着对面轮椅里的丁萧,随后的变化,我要说心中没一点震惊,那是骗人的,只是我的心理素质好,没有惊叫出声而已,虽然这种情况是在我的预料范围内的,但这个过程,却是整个返老还童的过程,直到他恢复到我熟悉的那个丁萧的样子。
关于丁萧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爷爷和陈述,我都没提起。
在年二十三小年这天,陈述带着陈静、冥河回来了,而且连冥火也来了,看着她依旧冰山一样的惊艳表情,我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但她与我拥抱的一瞬间,我知道她对我还是认可的,大家热闹的开始张罗着过年的事。
丁萧亲自送来了年礼,我知道他是来道谢的,但从他进门开始,我就一个劲的对他摇头,直到抽空对告诉他,他的事,这里没一个人知道的时候,他眼中闪现出的是感激。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小年宴后,他们在酒吧里疯到了很晚,看着他们喝着酒、唱着歌,我却感觉有些疲累,想上楼去躺一会儿,陈述本是与我一起站起来的,可他随又倒了下去,吓了我一跳。
他的晕倒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乱套了,冥火擅长医术,冥髅说她是鬼域的神医级别的人物,她与冥髅一起为陈述号脉,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劲,我虽然着急,但更关心躺在那里,面无血色的陈述,我伸手摸着他的脸,这次我深深的感受到了,当我躺在那里人事不醒的时候,陈述的心情是如何的。
单从陈述那瞬间开始衰老的情况来看,应该与丁萧无异,我马上推开大家去吧台找杯子,毫不犹豫的放了一杯血后,生生的灌进了陈述的嘴里,但我等了半个多小时,陈述一点变化也没有,这让我心慌的不行,而冥髅和冥火两人还抓着他的手,继续号着脉。
“怎么个情况呀,说呀!”我急的声音又大又燥,自己听着都烦人。
“别急!”冥髅淡淡的说完后,看向冥火。
“出来聊聊。”冥火放开陈述的手,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快一步的抓住她的手臂:“怎么了?没救了吗?”
“不是,但需要对症下药。”冥火冷冷的看着我。
“什么意思?对症,他是什么症?”我盯着冥火。
“苏苏,让我与冥火聊聊,我保证,一定救活他。”冥髅对我点了下头。
我不得不松开了冥火,看着他俩走出门外,我转身回到床边,看着依然紧闭双眼的陈述。
我抓起他的手,贴在脸上,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别离开我,求你,别走,我们说好的,要走一起走,你别留下我,好不好……”
“姐姐,哥哥不会丢下你的,他舍不得的,还有我……”寻儿在我身边安慰着我,可他比我哭的还厉害。
“对,哥哥不会丢下我的,更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起叫他,让他醒来,让他带我们出去吃好吃的,让他……”我说不下去了。
最后我们将陈述移到了他的房间,我就一直守在他的床前,说着我俩之间的约定,虽然只有那么一、两句话,但我反复不停的说,最后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在自语。
待到冥髅和冥火再出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两人风尘仆仆的进了房间后,冥髅一把将我拉开,我有些发懵的看着他们。
“药拿来了,我现在就给他吃下,苏苏,你要有心理准备,这药服下的后果,可能是他再也记不起你是谁。”冥髅看着我。
“记不起?失忆吗?还是全部遗忘?”我的心紧紧的抽了下,紧张的看着他。
“不清楚,这个药是鬼域皇室的续命丹,但服用的人很少,只知道有这个后果,但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冥髅也看着我。
“行,明白了,只要他可以活着。”我认命的点了点头,他可以一等就是百年,我为什么不能,这次换我等你,陈述,只要你活着。
冥髅深吸了口气后,将锦盒里的药丸拿出塞进了陈述的嘴里,随后站在一边的冥火,将陈述拉坐了起来,坐在他的面前,从腰前抽出一把刀,向着自己的胸口就刺去。
我大惊,刚想阻止,却被冥髅拦住了,随后冥河递过来一个点滴用的软管,一头插进了冥火胸口处,一头塞到了陈述的嘴里。
陈述好像有感应一样,不由的开始吸食,看着那鲜红的血顺着管子流入陈述的嘴里,而冥火的脸也越来越白了起来。
“心头血?”我瞬间明白了什么?想当初,我给点点补魂魄时,用的也是这招,但我们是至亲呀,而冥火与陈述……
我的脑子一声“轰”响,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冥髅,冥髅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不由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