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这个剥皮,不是剥别人的皮,而是剥自己的皮。
施术者需要先物色一个人,将自己的灵魂一点一点分离出来,种入到这个人的灵魂里——至于怎么种的,按照判官的说法,人是肯定没办法做,只有鬼才行。
也就是说,你还得先养个鬼,养个对你完完全全听话的鬼,要不然,抽离灵魂的时候,那鬼可以轻易就杀死你。
至于其他还有什么步骤,判官也不知道,反正在灵魂种完以后,施术者就要开始剥皮,剥自己的皮。
据说,人的灵魂是与皮肉相连的,只有完全将自己全身上下的皮都撕开,人才能出现灵魂与躯体分离的感觉。
这事情我倒是听说过,有一种所谓的“行为艺术家”,就善于使用各种尖钩、刀刃,刺穿自己的皮肤,将自己悬挂在空中,据说那种时候,就能够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的灵魂。
人皮剥落,灵魂离体。
当灵魂种子一点一滴的开始发芽,目标就会渐渐陷入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或是沉睡,或是苏醒,一直到被施术者的灵魂完全蚕食替代,以达到【换命】的目的,而根据目标者的身体情况,一副身体可以用几年到十多年不等。
“当然了,”判官说:“这种术法,后遗症也很明显,每使用一具身体,就会增加一段时间的沉睡,轻则一天,多则四五天。”
我有些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换过一具身体后,你就变成了精神分裂,一天是一个人。如果换过了一百具身体,那么,你就需要等一百天后,才能做回一天的你,然后再等一百天!”
这!
这门术法,说是【换命】,倒不如说是折磨来的更恰当。
我仔细想了一下,滇王的历史距现在已经有千年,也就是说,那个军师也存活了千年。
十年一副身体。
千年,一百副,正好一百年。
也就是说,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这个军师,只有三天的时间,是属于他的。
然后,就陷入沉睡中。
这样的“长生不老”,其实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你下一次醒来,根本就不能预见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在做什么。
充其量,也就是这副身体的“过客”,并不是真正的主人。
久而久之,再过一段时间,他可能连“种魂”都做不到,最终完全的灰飞烟灭。
这个滇国军师,付出的代价确实很大。
怪不得他没有找我们几个的麻烦,想必他再次陷入了沉睡中,下一次苏醒,又是一百天后。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忽然一动,莫名联想到小薇的身上:在她的身体里,似乎也潜伏着一个灵魂,难道,她也是个“换命者”?
第104章人皮画
关于小薇是“换命者”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就被我否决。
从滇国军师的举止行为来看,他的声音虽然好像是木偶一样,很机械,但有点可以肯定:他应该是个男的。
剥皮换命术再厉害,也得遵循阴阳两极的法则,一个男的不可能长时间附体到一个女的身上。
小薇瞳孔里我见到的,却是另一个“小薇”,与她一模一样,感觉更像是她的前世。
就在我和判官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居然是张小非打来的。
“喂,老姜,”电话里,张小非自动把我从姜老板变成了老姜:“你是不是跟判官在一起?快点出来,我们一起出发。”
“出发?哪儿?”
“去张教练的家。”
“张教练不是死了么,去他家做啥?”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楚,你俩出来再说,我车就在你铺面门口。”
我担心那个所谓的柳笙老道在,想要拒绝他:“驱鬼我可帮不上什么忙,有老道在,你们就搞定啦。”
“老道还没回来呢,这事情还得我们三个一起才行,而且你必须到场,别啰嗦了,你俩快点啊。”张小非火急火燎的说着,一把挂断了电话。
好吧,老道不在就行。
我跟判官说了一下情况,判官猜测道:“应该是他联系了老道,老道那边告诉他处理的办法,去就行了。”
我将小红好好安置在家,告诉她千万不要乱跑后,这才跟判官一起出门。
但愿这事情早点了结掉,我还要带白小舞去趟花家寨呢。
门口,张小非果然坐在一辆警车上,还穿着警服。
开车的,居然是那个开灵车的司机!
小伙子见到我,苦着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姜老板你好,我叫李谦,木子李,谦虚的谦,过来客串一下司机,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张小非双手一摊:“没办法,我也不会开车,就请他帮个忙。”
我们上车后,张小非给我俩简单解释了一下:
他联系上老道后,把这边的情况跟老道说了。老道告诉他,当时的车上,一共四个人,除了三个活人外,还有一个“死人”!
死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惊:这老家伙,说的该不会就是我吧?
我的体质,不是很符合“死人”的标准,但“半死人”还是勉强能够说得上。
我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不变,用平缓的语气问他:“那,死人是谁?”
“都有可能。”张小非沉声道:“所以,我们只能一个一个的查。因为‘死人’居住的环境,肯定与活人不同。”
我觉得嘴里有些干涩:“怎么个……不同?”
判官白了我一眼:“就好比你养小红的地下室,那是最适合‘死人’居住的地方。”
张小非也开口了:“风水术上,你是我们三个里最专业的一个,所以这事情必须有你帮忙才行。”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呢,他为什么非要我来。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只觉得自己屁股下坐着的不是车垫,而是针毡。
难道说,这间事情是我引起的?
张教练、小柏、小娅的死亡,跟我有关系?
这不坑爹嘛。
我虽然是活尸,可我又不是煞星扫把星,不至于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这么多年来,我周围也没出过什么事。
而且花满楼给我算过命,我可是注定要大富大贵的人。
隐隐中,我觉得,似乎有个无形的漩涡,漩涡中有一张巨网,在渐渐收拢!
而我,就是那网中的鱼!
自从滇王古墓开始,我就踏入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世界,一个光怪陆离、由各种妖魔鬼怪和术法者组成的世界!
这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机关是个很庞大的机器,张教练的下落早就被张小非他们查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张小非身穿警服又开着警车,我们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进入他们小区,找到他家。
开门的,是张太太,上次我们在医院见过。
见到我们,她一愣,张小非连忙解释,我们是为张教练的赔偿问题来取证做笔录的。
“昨天不是就录过了么?”张太太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