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张睿是没告诉她,怕她受不了打击。
“哦。也没什么事儿,想找你聊两句。”
那个叫玛依拉的女生很识趣,编了个理由向张欣然告辞,收拾桌上的书本走了。
“丁医生,其实你用不着来我学校,我可以去医院找你,这样你太麻烦了。”张欣然委婉的建议。
“哦。”既然张欣然还不知道真相,丁潜也没有提邓佳佳,连他都不知道该怎样对张欣然解释,“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自从用了那个办法,我一直都没再受到强迫症干扰。只是……”张欣然犹豫了一下,“最近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让我越来越不安……我女儿她……离家出走好几天了。”
“……”
“我虽然不信什么命数,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我也不知怎么了,总感觉她离家出走好像是我造成的一样。我还不敢对别人说。丁医生,你说我女儿不会出事儿吧。”
丁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的问了一句,“她怎么会离家出走?”
“唉,这一家老老小小都不让人省心。我爸那天跟她吵起来了,失手打了她,她一气之下就跑了。过去她也离家出走过,但没有哪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我爸找遍了她几个要好的同学家,都说她没去过。我真担心这孩子出事儿。”
看着张欣然急切的神情,丁潜咽了口唾沫,到嘴边的话还是被他压了下去。“那你的强迫症又复发吗?”
“自从我女儿离家出走之后,那种念头就经常来干扰我,就在昨天我晚上,我差一点儿就控制不住了。”
“你又想去什么地方?”
“南大体育场。”
“你的妄想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好像是很不好的事情……”张欣然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发直,目光中带着惊恐,“它又来了。”
“它是什么,仔细想……”
“它……”张欣然呼吸急促,“那里要发生一起严重的车祸,我会死在那里……”
“你怕?”
“我不知道。”张欣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去看看吧。“丁潜忽然建议。“你知道的,那其实都是假的,是你的臆想,根本就不会发生。”
“不!”张欣然马上拒绝,“你忘了吗丁医生,我跟魔鬼的订约,如果我无法控制我的顽念,我女儿就会出事。”
“那只不过是一个心理游戏,你知道的,其实就算你真的去了,也没关系,你这么高学历的人,不会连这么荒谬的迷信都相信吧。你跟我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不,不,我不去!”张欣然不住后退,畏惧的看着丁潜。
“你真不去,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我真不能去,你可以在这里说,不会是跟我女儿有关吧?”张欣然有些紧张。
“不是,但是跟另外一个女人有关。”
“……”
“你听说过96年的南大碎尸案吧。就发生在这里。死者就是你们大学的一名女学生。”
“之前没听说过,就是最近在网上查过这方面资料,你知道的。你怎么会说起那个案子了?”
“因为我忽然发现,那个案子好像跟你有点儿牵连。”丁潜知道,现在说出这件事对于一个神经官能症患者来说,会带来巨大的冲击,但他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跟我有关?”张欣然惊疑的看着丁潜。
“一开始,我以为你的‘强迫妄想型精神官能症’只是单纯的心理压力导致你无端产生了一些妄想,但事实上让我很吃惊。还记得我们之前去过几个你妄想中出现的地方吗?水佐岗,小粉桥,南大医院等等……这些地方,事实上全是……”
“全是什么?”
全是她女儿被碎尸后弃尸的地方。
第12章碎尸疑云(1)
“全是当年的受害人吕爱青被碎尸后弃尸的地方。”话到嘴边,丁潜还是留了一半。
仅仅是这半句也足够把张欣然吓得要命。“这……这怎么可能?”
“你这些突然出现的念头,表面上只是跟你自身有关,发生车祸,有人要杀你,遭遇意外等等,都与南大碎尸案无关,但是它们隐藏了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发生这些事的地方,恰恰都是当年弃尸的现场。”
“可是那些念头都是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啊,我根本就没有刻意去那些地方,再说南大碎尸案我也是刚刚知道。我没有必要隐瞒你啊。”
张欣然一脸真诚,丝毫没有伪装。这让丁潜也很困惑。
“但是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什么?”
“恕我直言,我不想吓你,但是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最近总能跟南大碎尸案扯上干系?”
“……”
“先是有人在你家门口放了一封信,里面就是当年吕爱青遇害前写的一段话,让你们通过里面的暗示猜测凶手是谁。然后,你半夜三更看到吕爱青出现在你家窗外。与此同时,你自己又出现了强迫妄想型精神官能症,产生的妄想全部跟当年的碎尸案有关。这些事放在一起,你就不觉得他们之间都有联系吗?”
张欣然愕然。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张老师,你是不是曾经跟当年那起案子有过接触,但是时间长了你忘了?”
张欣然摇摇头。“发生那个案子的时候我年纪也不大,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能让你回忆起来的事情吗?”
丁潜的暗示让张欣然心头猛然一颤。
脑海中毫无预兆的浮现出吕爱青的照片。
照片上模糊的面孔逐渐变得无比清晰。
那张脸很普通,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突然,吕爱青的面孔变了,变成深夜隔着窗户冷幽幽望着她的那张惨白的脸。
她身子一软,好悬没有瘫在地上。丁潜顺势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张欣然面无血色,心口跳得几乎让她窒息。
“你没事儿吧,要不去医院吧。”丁潜说。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麻烦你帮我把桌上的水杯拿过来。”张欣然找了一张椅子吃力的坐下。
丁潜拿过她的保温杯递给她,张欣然从衣兜里掏出小药瓶,倒在掌心里几片药,掺着水喝下去,精神稍微好一些。
丁潜疑惑的望着她,觉得这个女人又可怜,又似乎充满神秘。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走进教室,丁潜还以为是老师或者学生,扭头一看,微微发愣。
来的是个女人。二十五六岁。正是花枝招展的年纪,打扮的也花枝招展。看着既不像学生也不像老师。
偏偏丁潜对这个人女人还有点儿印象。
几天前她曾经去公丨安丨局保释过张欣然的丈夫邓泽明。她叫袁璐,自称是邓泽明的妻子,据说是她秘书,现在正在努力取代张欣然,成为局长夫人,已经升级到了姘//头级别。
丁潜对这个女人不熟悉,只是见过一面。但凭直觉,他感觉今天要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