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今天是去见什么人了?”
“那个麻丨醉丨你的人?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我只知道,他在网上有个名字叫黑弥撒。这个人对96年南大碎尸案有着相当的了解。我今天约他到香河里拉酒店见面,他用麻丨醉丨针暗算我之后,亲口在我耳边承认,他就是当年南大碎尸案的凶手。”
“或许他是故意忽悠你的吧?”
丁潜沉默了一下,“那如果我告诉你们,三年前温欣遇害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你们会怎么想?”
“……”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温欣当时是要去做一个关于96年南大碎尸案的采访,她读到了黑弥撒在海涯论坛上发的帖子,就是谈论这起碎尸案的,她觉得黑弥撒有些可疑,遂以采访的名义联系上了他,和他约在香河里拉酒店见面,在那之后,她就……”
“你是说温欣是他杀害的?“郭蓉蓉吃惊不小,“可是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啊,再说,杀害温欣的凶手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
“那只是猜测,毕竟嫌疑人已经死了,我们没办法最后断定。但是温欣见黑弥撒是千真万确的。你们仔细想想这个逻辑。温欣当年怀疑黑弥撒,然后就在约他见面后遇害了,我今天约他,又被他用毒针刺中。这两件事又都与南大碎尸案相关。你们就不觉得这个黑弥撒可疑吗?”
丁潜的话打动了每个人的心。
南大碎尸案凶手。
这个人对于任何丨警丨察来说,实在太震撼,太you惑了。
蓝京市刑事调查局。特案一组。
杜志勋得知这件事没有马上表态,默不作声的看着丁潜。
“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丁潜说。
“温欣一个记者会调查96碎尸案?这和我了解的她不太一样啊,听上去……”
“很靠谱。”丁潜打断,有点儿不高兴,“你别忘了,我是她未婚夫,肯定比你这个老同学更了解她吧?她是双重性格的女孩,日常生活倒是不怎么张扬,但对工作近乎狂热,为了挖到爆炸性的新闻,可以不顾一切。”
“好吧,那就说说你,你既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当初温欣遇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温欣在世的时候,你不知道,她都去世三年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杜志勋的猜疑实在让丁潜有点儿烦了,“我通过温欣一个朋友听说的,总之我刚刚遭到了袭击,这个黑弥撒你们在网上也可以搜到,他发帖的时间和发帖的内容你们可以自己去读,到底有没有可疑你自己可以判断,这一点,我做不了假。”
钟开新这时候敲门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组长,黑弥撒的贴子我找到了,你要不要看看?”
杜志勋示意他把电脑放在桌上,他快速浏览了一遍贴子内容,合上笔记本,看了看丁潜,神色与刚才相比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他说:“这个帖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96年的碎尸案我倒是很了解。上学的时候,我的导师曾经就这个案子专门做了一个课题,让我们讨论。”
“既然这样,你索性详细给我讲讲,我只是在网上了解了一个大概。”
杜志勋没拒绝,开始的平静的讲述,“1996年1月10日,蓝京南都大学信息管理系一年级新生吕爱青,在傍晚吃完晚饭后穿着红色外套离开了宿舍,从学校南大门离开,最后有目击者看到她出现的地方是距离学校500米的青岛路。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她的行踪。直到9天后的1月19日,一位女清洁工在大锏银巷13号路边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发现里面装着切碎的肉块和3根手指,清洁工吓得马上报警,警方马上展开搜索,从19日一直到31日,在蓝京市各处陆陆续续八个地方发现了12份尸块和一个红色外套。这些尸块有的装在黑色垃圾袋里,有的装在旅行包里,或是裹在床单里。把这些尸块汇集起来,总共有2000多块肉块,骨头,和水煮过的内脏和头颅。这个案子在当时轰动了整个蓝京市,公丨安丨局几乎调动了全市警里围绕着弃尸地点,吕爱青失踪前的行踪,接触过她的人,进行了大规模的排查,把所有能涉及到的人都筛了一遍,连老师、同学,亲朋好友,甚至过路人都没放过。数年下来,调查了上万人。但始终没有结果。”
第2章20年前的血案(3)
“那么打口碟这个渠道呢,黑弥撒在贴子里说,20年前南都大学附近的文化气息比较浓,不少年轻人喜欢购买国外原版的唱片,作为一种文化时尚,在一些小圈子里重金属乐也很流行。他觉得凶手是通过这个渠道与被害人吕爱青接触上的。我认为很有道理。不知你们有没有调查过。”
(打口碟:即国外正版碟由于产量过剩而进行打口销毁,其中一部分未影响播放的碟片通过暗中交易流入了中国。一度受到音乐发烧友的追捧)
“当年丨警丨察的办案手段虽然比较落后,但还不至于无计可施。他通过了解吕爱青的生活习惯间接的也发现她有这个爱好。警方在吕爱青个人的储物柜里,发现了CD机和打口碟,这些碟还是重金属乐。期中一张碟甚至是死亡重金属乐。你对重金属乐这方面了解吗?”
“还行,不过重金属乐和我们中国人的文化其实不太匹配,它是用歇斯底里的节奏和旋律实现人的情绪发泄,追求精神上的颠覆。至于死亡重金属完全就是极端,节奏狂暴扭曲,曲调近乎杂乱无章,歌词以仇恨为主题,充斥着关于尸体、内脏、肢解、分尸、jian尸、lian尸癖、虐待各种突破人性底限的内容。即使在欧美也是被限制的音乐范畴,但是少数拥趸却对此极为痴迷。不过,实话实说,我尽管没有接触过吕爱青本人,但给我的感觉,一个20出头的女学生应该不会真的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她可能都没看懂那些歌词的含义,买来收藏至多只是好奇,觉得时髦而已。”
“所以你真正的怀疑的其实送吕爱青这些重金属乐的人,你认为这些人才是真的危险。”
“是。”丁潜承认,“在黑弥撒发布这篇帖子之后,我看到网上陆陆续续又流出了很多讨论这个案子的帖子,很多人受到启发,各抒己见,还有些人提出相反意见。但是从犯罪心理的角度看,我倒是觉得黑弥撒所提供的这个线索最有参考价值。你是做犯罪行为分析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吧。你不妨做一个侧写。”
杜志勋倒也没推迟,“一个痴迷死亡重金属乐的人,在精神层面必然十分苦闷压抑,而且具有潜在的暴力冲动和畸形的xing冲动,这种性格在90年代依然相对传统的中国会显得尤其压抑和拘束。这和凶手将尸体切割成2000多块的发xie手段确实有相通之处。吕爱青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这样的人接触,无形中给他提供了机会。根据当年的调查情况看,吕爱青失踪之前那些天,也曾经私下里离开学校,不知所踪,说明她应该认识一些校外的人,失踪那天原本她晚上不打算出去,因为宿舍室友违反规定,在宿舍里偷着用电被学校批评了,她作为舍长肯定难逃其咎。她这个人性格内向,没有跟室友争吵,大概是因为心里郁闷,吃了几口饭就穿上外套出去散心了,离开宿舍前她还把自己的床铺铺好,看情形是打算一会儿回来。因此,凶手作案应该是临时起意的突发性作案,不过看作案和弃尸手段,凶手又像是准备充分。这又说明他早有作案的念头。这倒符合你所说的一个长期压抑、心理扭曲的重金属乐迷的心态。吕爱青那天离开宿舍可能是去找他了,大概只是想跟他聊聊天,散散心。但是却给了那个人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