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花她看着眼熟,见过不止一次,都是插在死人的脖颈上,凄美阴森。她身处的地方好像一个巨大透明的长方形房子,左右六七丈,两头看不到边,房间里栽种着各式花卉树木,仿佛一个微型的小树林。
刘畅心中大骇。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心里越发恐慌,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救命——”
忽然从身边传来一声shen吟,把刘畅吓了一跳。
“别喊……别喊……”那个人有气无力的说。
“你……你是谁?”刘畅问。
“是我……”
刘畅循着那人的声音扭头望去,在身边那圈蜡烛和花盆之外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手脚同样被绑着,满脸是血,看样子受了很重的伤。
她仔细辨认,才认出那个人是冯远,几乎吓哭了,“你怎么了,冯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冯远忍着剧烈的头痛,挣扎翻过身,脸对着刘畅,“被那家伙打的,我们被袭击了,被那家伙从医院里弄到这里来了。”
刘畅的记忆一下子恢复过来,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被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医生按在病床上,他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她闻到了一股怪味,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听冯远的意思,那个医生肯定就是凶手。
这个疯狂的家伙竟敢跑到医院把他们绑架到这里。
他们拼命的逃,到头来还是没逃出这个杀人魔的手掌心。
想到这,她“呜呜”哭起来。
“别哭了。那家伙可能就在附近,你要是把他招来,咱俩马上就得死。”冯远警告她。
刘畅吓得不敢哭了,可还是抽抽哽哽,“咱俩早晚都得死,他这次肯定是不会放过咱们了,他也会像杀死我爸妈和其他人那样,把我的头割掉,在脖子上插花,唔唔……”
“那咱们也不能让他说杀就杀,又不是鸡鸭鱼狗。”冯远心有不甘。
“可是咱们现在这样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在医院里都能被他绑来,现在这样哪还有生路。”
“你先别这么说。咱俩现在不是还没死呢吗,没死就有希望。”生死存亡的时候,冯远毕竟是男的,比较冷静。
他看了看刘畅,问她:“你现在能不能动?”
“干什么?”
“想到了一个办法,行不行总得试一下。”
“什么办法?”
“你外边摆着一圈蜡烛,我想用蜡烛把身上的绳子烧断,可我现在手脚绑着,拴在了柱子上,够不到蜡烛。你腿不是没绑着吗,你可以往我这边挪挪,用脚把蜡烛推到我身边。”
“这能行吗?”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刘畅当然没有。眼下冯远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依靠,他说什么她都言听计从。
她两条腿蹬着地面,身子配合着一点点儿往冯远那儿挪动。娇//嫩的皮肤被粗糙的地面摩擦的生疼,有些地方肯定都磨破了。现在她已经估计不了那么多,她求生的yu望比什么都强烈,她咬牙坚持着,好容易挪到了蜡烛附近。但是距离冯远还有一段距离。
冯远说:“你把蜡烛踢到我能够到的地方就行。”
刘畅没有力气,踢了一脚,蜡烛只是倒在了原地,她只好尽量用脚尖把蜡烛推到冯远身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感觉冯远应该能够到了,可是冯远一动不动,她定睛一看,冯远乜呆呆的望着她的身体,眼神异样,呼吸急促。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光//着身子,而且一条腿伸着,平时看不到的这下全让冯远看得一清二楚。
“流mang!”刘畅娇嗔,满脸通红,急忙把身子蜷缩蜷缩起来。
冯远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涨红了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一时忘了……”
刘畅倒也没有很生气,反而有几分窃喜,红着脸催促道:“好啦,我不怪你,你试试行不行?”
冯远扭动身体,他的双手也被绑在身后,只能估摸着往蜡烛上靠,让火焰灼烧绳子。
刘畅惊呼,“烧到你衣服了。”
火舌不只烧到了衣服,连冯远皮肉也被燎到了。随着“滋滋啦啦”烧着的响声,空气中飘散出一股布料和皮肉烤焦的味道。
冯远咬紧牙关,忍着钻心的疼,一点点儿把手上的绳子烧断了。解放了双手,他又解开了双脚的绳子,爬起来给刘畅的绳子也解开了。
此时的刘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从上学那会儿,她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冯远,他实在太平凡,太普通了。论形象,论家世,他都远远达不到刘畅能接受的标准。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男人,却在危难时刻奋不顾身的一次次挽救她。他隐藏内心的英雄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绽放出光辉。
她既不幸又幸运。
家人惨死,自己也屡陷危机,这样的厄运没有人愿意经历,但幸运的是,她能看懂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值得她去依靠和爱慕的男人。
第15章人头花盆(2)
冯远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刘畅遮住身体,又脱下自己的鞋给刘畅穿上。
刘畅说:“我们现在赶紧逃吧。趁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冯远说:“你先走吧。出去报警。我留下。”
“你留下做什么?”
“我要等那家伙回来。”
刘畅倒吸口冷气,“你想干什么?”
冯远咬牙,“咱们这些天的遭遇让我已经彻底想通了,一味的后退躲藏只会助长这家伙的气焰。他得寸进尺,随意杀害咱们的朋友和家人,在他眼里咱俩就是他掌心里玩//物,还不如个动物值钱。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躲下去了,你看不出来吗,他不杀你就不会罢休。我也是个男人,我决定跟他干个你死我活,替你报仇!”
冯远的话深深触动了刘畅,勾起她对惨死家人的悲伤,也激起了心中愤慨。“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退缩了。我也留下来帮你……”
“你还是……”
“你不要劝我了,冯远。我也决定了。我虽然是个女的,但我们两个人总强过你一个。这一次,我要跟你共进退,我要给我家人报仇,我也……我也不想你有事……”
刘畅说到最后真情流露,两个人落难的人抛却了一切世俗的伪装与成见,忘情的相拥在一起。
吱呀——
这个巨大的玻璃房子的尽头有两扇玻璃门。此时,门被推开。
阳光照着他后背,在地上投落一条狭长的阴影。
影子蛇一样在地面上匍匐前进,穿过一重重花木,伴着温柔的呼唤,“刘畅——刘畅——刘畅——”
此时听到这样喊声,让人手足冰冷,汗毛孔里都往外冒寒气。
他穿过了大半个房间,走到一片空地,站住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血脉偾张——
他心爱的女人此时赤luoluo的被捆绑着躺在花瓣之上,昏迷不醒,香//艳无限,周围是一圈蜡烛,还有猩红的彼岸花。
这副艳//景让他贪婪的凝视了好一会儿,然后从后腰抽出一把斧头,拎在手里,跨过蜡烛走到睡美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