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用同样的方法检查了另外一具腐尸,然后说:“孙薇的左腮帮也有一颗黑痣。直径大约的一厘米,很像皮内痣。比赵丹妮的的黑痣大一倍,颜色更深,位置大抵相同。”
杜志勋点点头,“这两个人的照片我见过,脸上似乎有黑痣,我看不清楚,只是怀疑。现在可以确定,我们目前的三个被害人都是左侧脸颊有痣的女人,还有那个报案人蒋雨馨的妹妹蒋雨涵,我来之前看过了她的照片,也是左脸有痣的女性。这确实不像是单纯的巧合。”
他转向丁潜,“假如你对罪犯分析的正确,他是把对他老婆的憎恶转嫁到其他女人身上,那他的老婆肯定是个左脸有黑痣或者痦子的女人。所以,他对这类女人尤其憎恶。这个发现虽然还不足以让我们找到这家伙,但我相信,我们正在越来越接近他……”
公丨安丨局外,此时正大雨滂沱,路面上的积水已经汇出了河流,伴着黑沉沉的天空中不时传来滚滚雷声。
这场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才停。整座城市都经历了一番洗礼,高高低低的房屋全部沾上了一层水汽,路上的溪流夹杂着树叶和塑料垃圾涓涓流淌。
一场大雨之后,人们照旧上班,无暇注意身边发生了哪些变化。
两个住在河堤附近的流浪汉,趟着积水捡那些从上游飘下来的塑料瓶子,想卖点儿钱。
他们万万没想到,捡到的不仅是塑料瓶,还有一个行李箱。行李箱是从一个土坡上冲下来的,上面沾满了泥沙,沉甸甸的,一个人都很难拎起来。
第7章暴雨后(2)
两个流浪汉欣喜若狂,以为捡到了多值钱的东西。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行李箱,结果,他们看到的是一具湿漉漉的泡得发白的女尸……
接到报案后,刑警队马上出动,包围了发现尸体的现场,询问了两个报案的流浪汉。在接下来的搜查中,意料之外又在土坡之上发现了一个拉杆行李箱,一半露出地面,一半埋在土里……
杜志勋下了警车,站在泥泞的路上,环顾四周环境,是一个东西朝向的坡路,南面有一片正在拆迁的旧房子,北面是一个河堤,下面就是沙河。
杜志勋和特案组警员们来到了发现第一具女尸的地方。
拉杆箱还保持着流浪汉最初发现它的样子。只是已经敞开了箱盖。
里面蜷曲着一个短发的女人,上身luo露,下身只穿着三角nei裤。手脚都被绑着。即使不用把她的头转过来,从侧面也能看见从嘴角开始密密缝合的麻线。这个鲜明的特征让杜志勋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个女人被泡的全身发白,身上的血管变得又黑又突出,犹如渔网一样印在皮肤上。
柳菲来到尸体前,蹲下身,一边检查一边说:“死者已经出现了**静脉网。尸体暴露在空气中,一般要5到7天才能变成这样,但死者是埋在地下,封在箱子里,在缺少空气的环境下,**速度也会随之减弱。我推测,这个女人的实际死亡时间在两周左右。”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埋在地下?”年小光问。
“这么大的箱子放在路边,不出几天就会被人发现的,被害人也不至于窒息而死。”柳菲根本不屑于回答这种低智商的问题。
“你确定她是窒息死的?”杜志勋问柳菲。
“体表没有明显的伤,但在脖子上有几道凌乱的指甲抓痕,一般当人喘不上来气,就会本能的抓挠自己的脸皮和脖子,或者是能碰到的什么东西,箱子里面正好找到一些抓痕,死者两只手的手指甲都折断了。她死得很痛苦……”
“……”
杜志勋看着泥地上的擦痕,这痕迹一直延伸到了土坡上面。由于缺少植物,昨晚那场大雨把疏松的土壤全给冲开了,把泥沙从高处冲到低处,汇积成了淤泥。
杜志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泡得稀汤汤的黄泥水里,费力的爬上了土坡。上面也有一些警员,正在拉警戒带,把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圈起来。那里有个箱子一样东西露出一截在泥地上。刑警队的两个法医正在队长孙建洲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挖掘。
杜志勋回过头寻找地上的擦痕,在距离他脚下三四米的右方有一处凹陷,泥水里还漂浮着连根拔起的草。如果那些泥沙没有冲走,那处凹地应该是一个小小的鼓包。位置在路边,不太引人注意。
由于昨夜雨势太大,土包被彻底冲开了,埋在土里的行李箱便沿着湿滑的斜坡滑到了坡下。
要不是因为这场雨,谁会想到罪犯会把被害人埋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杜志勋忽然看见泥水里有截白色的东西,他弯腰从泥里拽出来,是一截PPR硬塑管。
他下了土坡,把硬塑管递给柳菲,柳菲说:“这个箱子一角在尸体头的位置也有一个小洞。”
她用这根管子试了一下,正好插进了行李箱的小洞里,同他们昨天在大学校园里发现的装女尸的行李箱一样。
杜志勋回到土坡上,来到发现另外一个行李箱的地方。此时,那两个法医已经把行李箱挖出,打开了箱盖。正在进行初步检查。
刑警队警员围在四周,目瞪口呆的看着,包括孙建洲在内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杜志勋站在他们身后,往行李箱里望了一眼。
同样蜷缩的尸体,同样的手脚捆绑,同样鲜明骇人的缝嘴方式,每一针都紧密,细致,一丝不苟。
无法想象,这几十针上百针给被害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和精神折磨。凶手如此享受这种古怪的变tai过程。
丁潜居然说,这个罪犯就是一个普通人,像千千万万在这座城市打工的普通人一样,工作单调,薪水可怜,生活无聊,家庭争吵。
这大概是众多人到中年,还再为生计奔波辛劳的中年人的写照。他们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人群,也是最容易妥协现实的人群。
就像生在皮肤上的黑痣,它们年复一年,丑陋不变的呆在那里,让人都懒得多看一眼。谁也不曾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家伙也会突变,成为最致命的癌症。
现场取证完毕,两具女尸连同行李箱一起被抬上法医车后备箱。
杜志勋问孙建洲,“听说电子科技大学离这里不远,在什么地方?”
孙建洲左右看了看,思索了一下,指着南面那片马上要拆迁的旧房群说:“应该是那个方向吧。穿过那片房子就是了……你看到那片树了吗,好像就是电子科技大。”
“咱们去走走吧。让他们先回局里。”
“现在去科技大?”
“嗯。”
孙建洲露出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