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据我所知,肺脏脱离人体之后,保存的时间好像只有几小时吧?”关于这方面,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无人机送来的肺源保存的十分完好,当然,尽管很专业,但放在以前五六个小时就算是极限了。”话说到此,王主任的话锋一
变来了个大的转折,“庆幸的是前不久业内一个优秀的医疗团队采用最新的体外灌注技术将肺源寿命延长到了九个小时,如今我
们医院已经购置了此类设备。”
听完他的话,我抬起手看了看表:“现在是九点半,就算肺源是在摘除的第一时间运送到医院的,那么保存时间也只剩下了四个
半小时对吧?”
“没错。”王主任点头之后,又表达了其他的看法,“但我相信,不可能第一时间送来,之前肯定是耽误了些时间的。”
对于这点,我表示了认可,因为不管是谁操控无人机将肺源送来的,那都需要一个摘除、保存、运送的过程。
“那根据你们的经验,能否判断出大致的时间?”这点很重要,借此我们可以推断出肺脏摘除的时间,从而推断运送距离。
“您稍等,我打电话问问。”王主任说着拨通了电话,简短的交谈之后给了我答案,“我问了医院最权威的专家,根据肺源的综合
情况判断,脱离人体应该在五个小时左右,已经接近以前的体外保存极限了。”
“那么从摘除到妥善处置保存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说不准的。”王主任摇摇头,“主要还是看肺源的情况,如果健康程度良好,稍作处置便可以进行保存。而如果肺源的情况
不是很理想,那就算是采用最新的技术,也可能会失败的。”
“嗯。”点点头,我转向了秦培华,“医院的专家说肺源保存时间在五小时左右,那么刨除五点到九点半的这四个半小时,就只剩
下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换句话说,无人机运来的肺脏就是在附近被摘除的。”
“我这就让陈俊他们开始排查。”
“我们一起去吧。”
“两位警官,请等一等。”
“王主任,你还有事儿?”
“嗯。”点头之后,王主任直接说道,“之前我接到通知,已经冻结了这颗肺源的移植,现在情况你们也了解了,实在是不能继续
拖下去了。毕竟每过一分钟,移植成功的概率都会降低。”
“秦支,你看……”这事儿我真的做不了主。
“该移植移植,该手术手术,就这样,以后有什么责任我来负。”秦培华说完,转头就走。
“谢谢你们,我这就通知下去。”王主任虽然在院办工作,但他毕竟是医生,他的眼里治病救人永远是最紧要的。
跟着秦培华急匆匆下楼之后,我也得知陈俊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可这种撒网式的排查,真的会有收获吗?
显然,秦培华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许峰,你觉得排查价值大不大?”
“不知道。”我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入手点?”
“秦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到了些东西。”
“快说。”秦培华催促着。
“之前我们根据案件征象做出过推导,确定了嫌疑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隐性”关联,可这种关联我们至今没有找到,您觉得我们忽
略了哪里?”这不光是我个人的看法,也是苏图所认为的。
“娘的,刚才一忙把这茬儿给忘了,再去找徐红玲。”秦培华拍拍脑门,转身就要再去病房。
“秦支,我觉得关键点不在徐红玲身上。”虽然之前与徐红玲交谈时间不长,可我能看出来她不会欺骗我们。
“那去找谁?”
“杨帅。”
“找他做什么?”秦培华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他重病缠身,而且一直都在医院里面,与案子毫无关联啊。”
“秦支,你想想看,疑似异装癖患者带着苏沫失踪了,徐红玲已经交代了她所知道的一切。而最具追查价值的杨培和王海刚先后
被害,除了幕后真凶之外,现在也只有杨帅与这起案件有着直接联系了,否则怎么解释肺源的事情?”
“你觉得他也涉案了?”秦培华若有所思。
“不是。”我摇头,“只是觉得他是唯一没有接受过调查的人,我们必须马上去找他,否则一旦进了手术室那就晚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我们火急火燎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床,不仅杨帅没有了踪迹,徐红玲也不见了。
“护士,肺脏移植的手术室在哪里?”我焦急的问着,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手术之前见到杨帅。
我着急,秦培华何尝不是,此时已经是急出了一头的汗,当护士指明方向之后,我们急匆匆的追了过去。
可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尽管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可当赶到手术室外面的时候,看到的却还是紧闭的房门。
“许峰,你放心,杨帅一定能够平安的、健康的出来。”秦培华故作轻松的拍着我的肩膀,可那只手却在颤抖着。
显示屏上刺目的“手术中”三个字,让我和秦培华都倍觉失落,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杨帅的肺移植手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秦支,徐红玲在什么地方?”手术室内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去的,而以徐红玲那份儿为人母的慈爱之心来看,她理当在门外等
着才对。可我扫过整条走廊之后,却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那个是不是她?”秦培华左右看看,指向了旁边的楼道,透过门的缝隙能看到那里蹲着一个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推开门之后,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观世音菩萨吗?”
“两位警官,你们怎么来了?”说着,徐红玲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将贴在墙上的画像卷了起来,“我知道这多少有点儿迷信成分
,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其实主要是图个心安。”
“理解。”我点点头。
“对了许警官,您们是来找我的吗?”
“有些情况想再了解一下。”秦培华插了一句。
“我知道的。”徐红玲说着从兜里掏出了银行卡。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培华愣住了。
“医院的王主任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谢谢您们允许小帅做肺移植手术。”说着,徐红玲弯腰朝着我们鞠了个躬,起身时语气轻快
了些,“杨培究竟做过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钱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但这不能成为我占为己有的理由。你们已经救了小帅一
条命,剩余的钱我必须要交给你们。”
“不必了。”秦培华直接做出了回绝,“你的家庭情况我们都了解过,一个人带着重病的儿子生活的确是不容易,虽然杨帅正在做
肺移植手术,但你要清楚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
“我,我……”徐红玲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秦支这样说了,你就拿着吧。”我也站出来劝慰着,“杨帅术后恢复是需要很长时间的,而且要家属全天候的照顾,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