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哥,我跟曲冉打交道比较多,所以对很多细节也更了解,我敢肯定曲冉会以男性化着装出现。时间紧急,回头再跟你们解释。”
“走。”
省城飞洛杉矶的航班只有下午两点这一趟,因此我们需要排查的范围并不是很大,或许是时间比较早的缘故,这里的人还不是很多。跟机场方面进行了沟通之后,我们便藏匿在处搜寻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也越来越多,可始终没有发现曲冉的踪迹。就在高洋忍不住想要去监控室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带着棒球帽和墨镜,皮肤看起来很白,虽然个子不矮,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柔弱感,那股气质更是有些独特。
“剑哥,目标出现了。”
“那还等什么?”李建说着便从侧面包抄了过去。
看到李剑已经到了近前,我也没有了任何顾虑,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直接喊了一声:“曲冉。”
声音回荡之际,我看到曲冉的身体猛然一怔,随后便要继续向前走,但被旁边的李剑和赶来的高洋拦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让开,否则我喊保安了。”
这声音听着透着几分男性的沙哑,可我依旧能确定自己没认错人:“曲冉,把你的眼镜摘下来吧。”
“我不叫曲冉,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曲冉沉默。
“如果你执意要抵抗,我们不介意采取强制性手段把你带走,我想你不希望这样吧?”
“出去说吧。”转身,曲冉朝着外面走了去。
来到车里,曲冉终于将眼镜摘了下来,她环视一圈笑了笑:“许法医、李队、高队,又见面了。”
“曲冉,你到底,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高洋更执着于这个问题。
“是男是女重要吗?”曲冉的眼中,闪过一道黯淡的光芒,“你们既然在机场等我,也就说明什么都知道了?”
“嗯。”我点头。
“那就开车吧。”说完,曲冉戴上墨镜靠在了后座上。
“疯子,我来开吧。”李剑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交换位置。
我知道他的目的,无非是让我跟曲冉多说说话,为后续的审讯工作定个调子:“曲冉,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许法医,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们就不问了。”高洋这张嘴,有时候真是碎。
“呵呵。”曲冉笑笑,“许法医,你那么聪明,猜猜看。”
我不止一次领教过曲冉这张嘴的厉害,而且从没有讨到过任何便宜,但凡有其他选择,我都不愿意跟她唇枪舌剑的争辩。可此时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这时候弱了气势,审讯的时候会更加被动。
“那我就分析分析你与几名涉案人的关系吧?”
“洗耳恭听。”曲冉点头。
“第一,你不是闫肃的女儿。”
“为什么这样说?”
“一来,据我们调查闫肃只有一个女儿,目前已经定居美国;二来,你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相像之处。”
“然后呢?”
“第二,你跟杨光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这种关系是指什么?”曲冉饶有兴致的盯着我。
“情侣。”
“还有吗?”
“有。”我点头,“第三,张初云不是你的母亲。”
“你是根据什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曲冉问我,“因为我喊她云姐?”
“不。”摇摇头,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张初云太爱毛国栋了,她不可能跟任何人结婚生子。否则她也不会因为手指被张平摸了一下就绞断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别的男人呢?”
“那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曲冉没有否认我的话。
“你是毛国栋的亲人。”我转头看向了曲冉的眼睛,“更准确的说,你是毛国栋的侄子。”
“等等……”
话刚落下,高洋忍不住插嘴道:“峰哥,我记得咱们调查过毛国栋的关系网,他是有个侄子不假,可随着他弟弟因病去世、弟媳妇改嫁出门不是失踪了吗?甚至还有很多人私下传着,说已经死了。”
“高洋,你不都说是传言了吗?”
“难道,他还活着?”
“你该问曲冉,而不是我。”
看了曲冉一眼,高洋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看来你还真是毛国栋的侄子,失踪是假,被张初云带走是真。”
“高洋,你又错了。”我提醒着。
“峰哥,怎么又错了?”
“因为真正带走曲冉的不是张初云。”说出这话时,我感觉心揪的生疼,可我必须要问出来,“曲冉,是闫肃把你带走的吧?”
“……”曲冉没有说话,但有着一道憎恨的光芒从眼底显现了出来。
“峰哥,闫肃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曲冉的身份太令人震惊了,以至于高洋的脑子现在都没有转过弯儿来。
“还能为什么?”李剑说了话,“当然是为了胁迫张初云。”
“为了那批文物?”高洋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很早之前闫肃就开始怀疑张初云了,用一个孩子来做胁迫,真够卑鄙的。”
“这不是最卑鄙的。”我偷偷瞄了一眼曲冉,看她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更卑鄙的是闫肃直接毁了她。”
“毁了曲冉?”朝旁边座位看了一眼,高洋咬牙切齿的问道,“是闫肃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对吗?”
“嗯。”不知道是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将伤疤揭露在我们面前,曲冉这次点了头。
“这个畜生。”高洋忍不住骂了一句。
“许法医,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女儿身的?”这时候,曲冉说话了,“难道,我的言行举止还不够女性化?”
“不是。”我摇摇头,“要真是这方面有破绽,你也不可能在女生宿舍住那么久都没被发现。”
“那是为什么?”曲冉困惑,“我实在想不明白那里露出了破绽。”
“我给你个提示,火锅店。”
“火锅店?”曲冉陷入回忆,少许回神说,“那条围巾?”
“没错。”我点头,“当时屋内的温度很高,而且吃火锅的过程中你也脱下了羽绒服,可即便是额头上慢慢有了汗水,你依旧没有将围巾摘下来,这么做的目的怕是只有一个,掩饰喉结。”
“……”曲冉没有说话。
“小心是好事儿,可有些时候太过于小心反倒会引起人的怀疑。”我继续说着曲冉露出的破绽,“你是从小被闫肃戕害的,虽说到了青春期喉结会有凸显,但相比男人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没想到,谨慎有时候也会适得其反。”曲冉无奈的笑笑,“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有,那盒避孕药。”
“掉在地上的那盒?”
“是的。”我点头。
“这能说明什么?”曲冉不解,“在当今的社会下,带着避孕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你忽略了当今社会的潜在现象。”